林凡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争辩，也没有退缩。
他理解这种反应。
怀疑最亲近的人，尤其是指向如此可怕的领域，本能就是抗拒。
“李姐，您别激动。”林凡的声音依旧沉稳，“我完全理解您对您先生的信任。我也希望不是我们猜测的最坏情况。”
他顿了顿，给李姐消化情绪的时间，然后才继续开口：
“我们现在做的，不是定罪，而是排除。”
“就象医生看病，需要排除各种可能性，才能找到真正的病因，对症下药，对吗？”
“宝宝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很心疼。”
“找出根源，才能帮它，也才能……确保您和您家人的安全健康。”
李姐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了一些。
但抱着贵宾犬宝宝的手臂依旧收得很紧。
宝宝在她怀里，似乎因为主人情绪的波动而稍微安静了一瞬。
但那双眼睛里亢奋的光芒并未消退。
依旧执着地盯着李姐红肿的脸颊，
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压抑的“咯咯”声，象是在积蓄力量。
【味道……淡了……但还在……喜欢……还要舔……】
林凡听着这执着的心声，心中更有底了。
“李姐，”他再次开口，目光诚恳，
“为了尽快找到原因，我们能不能先暂时放下情绪，就象做拼图一样，把昨晚的一些细节再仔细拼凑一下？”
他的态度如此专业和恳切，让李姐无法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呼吸，点了点头：“……林医生，你问吧。”
“好，谢谢您的配合。”林凡微微颔首，“您刚才说，您先生昨晚应酬回来，身上酒气很重。”
“宝宝当时对他表现得很兴奋，想舔他，但被推开了，然后就转而更激烈地舔您，对吗？”
“是……是这样。”李姐回忆着，眼神里困惑加深，
“以前他喝多回来，宝宝也会凑过去闻闻，但从来没象昨天那样……特别激动，还想往他脸上扑。”
“特别激动，想往脸上扑……”林凡重复着关键词，然后问道，
“那您先生昨晚回来，除了酒气，您有没有闻到其他……不太一样的气味？”
“比如，比较特殊或者陌生的香水味？或者……某种类似化学品的、甜腻或者苦涩的味道？”
他问得非常具体，但又避开了直接指向毒品的词汇。
李姐皱起眉头，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特殊的味道……酒味太大了，别的……好象……”
她突然顿了顿，眼神闪铄了一下。
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好象……是有一点……说不清的怪味，混在酒气里。”她迟疑地说，
“不象是普通的烟味或者香水……有点象……有点象医院消毒水？又不太象……我也说不好，当时没太在意。”
医院消毒水？
或者某些化学溶剂的味道？
林凡记下这个信息。
这可能是线索。
“除了气味，您先生最近的行为，有没有其他比较明显的变化？”
林凡继续深入，但语气依旧象是闲聊家常，
“比如，作息比以前更不规律？胃口不好？或者情绪波动比较大，容易烦躁、失眠？”
这些问题听起来象是关心丈夫身体的妻子常问的。
但每一个都隐隐指向某种特定的“状况”。
李姐的眉头越皱越紧。
林凡的问题，象是一把钥匙，不经意间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一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淅地浮现出来。
“他……他最近是睡得不太好，老是翻来复去，说累，但就是睡不着。”
李姐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担忧，“胃口也差了点，我以为他是太累了……”
“情绪……”，脸上露出一丝复杂，
“是有时候有点莫明其妙地烦躁，一点小事就发火……但过一会儿又好象没事人一样……”
“我还跟他吵过两次，觉得他工作压力再大也不能把气撒家里……”
她的语气从最初的坚决否认，渐渐变得不确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直播间的观众也听出了不对劲。
【卧槽，这描述……怎么越听越象啊？】
【失眠、烦躁、情绪波动……这些确实……】
【李姐好象自己也发现不对了……】
【主播这引导绝了，一步步让她自己想起来。】
【要是真的，李姐老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搞了？】
林凡看着李姐逐渐变化的脸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不能逼得太紧，需要给李姐自己思考和接受的时间。
“李姐，这些变化，可能有很多原因，工作压力确实是其中之一。”
林凡没有下定论，反而先给了个台阶，“但我们不能排除其他因素。”
他话锋一转，回到了最初的内核——贵宾犬宝宝。
“现在，我们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小证人’在这里。”林凡指了指她怀里的宝宝，“动物的反应往往最直观，也最不会骗人。”
“宝宝对您先生，或者对您先生带回来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如此异常剧烈的反应，这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他提出一个建议，既是为了验证，也是为了保护李姐。
“李姐，我有个提议，您看是否可行？”
“您说。”李姐现在对林凡已经颇为信服。
“您先生今天在家吗？或者，他有没有留下昨晚穿过的外套、衬衫之类的衣物？”
林凡问道，“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找一件他昨晚穿过的外套，不要清洗，拿过来让宝宝闻一下。”
“我们看看宝宝对这件衣服的反应，是否和昨晚一样剧烈。”
“这能帮助我们判断，引起宝宝异常的是您先生这个人本身，还是他衣服上沾染的某些‘外来物质’。”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
既避免了直接与可能状态不稳定的丈夫对峙，又能通过宝宝这个“检测仪”获取关键信息。
李姐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方向：“他……他一早就离开了，说有个紧急项目要处理。衣服……他换下来的衣服应该还在洗衣篮里！”
她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抱着宝宝起身。
“林医生您等等，我这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