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反而更加可疑。
直播间的观众全都屏住了呼吸。
【这反应！绝逼是了！】
【不让人看脖子？心虚了！】
【阿杰上啊！按住她！啊不对，按住他！】
【我的天，我不敢看了！又忍不住想看！】
阿杰看着可可抗拒的样子，心中那股寒意越来越盛。
他没有用强，而是换了一个方式，声音低沉：“可可，你看着我，用你正常的声音，跟我说一句话。”
“什……什么正常的声音？这就是我的声音！”可可（他）带着哭腔反驳。
但那份刻意维持的细软，在极度紧张下，已经有些扭曲变形。
“就象我们第一次在漫展见面时，你跟我打招呼那样。”阿杰紧紧盯着她（他）的眼睛。
可可（他）眼神闪铄，嘴唇哆嗦着。
似乎想努力发出那种娇滴滴的声音，但情绪波动太大，一时竟有些失声。
就在这时，或许是太过紧张，她（他）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那被手掌半遮半掩的脖颈处，一个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了一下！
那个弧度，那个凸起……
绝对不属于女性！
阿杰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他看到了！
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愤怒、荒谬感和被欺骗的屈辱，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你……你……”阿杰指着可可，手指都在颤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播间的镜头死死捕捉着这一幕。
高清摄象头下，那个滑动的喉结，虽然一闪即逝，但足以被无数眼尖的观众捕捉到！
【！！！！！！我看到了！喉结！他吞口水了！】
【卧槽卧槽卧槽！实锤了！女装大佬！】
【啊啊啊啊啊！我的三观！阿杰实惨！】
【怪不得奥奥要疯！这他妈谁受得了啊！】
【近距离接触，狗狗肯定闻到了雄性荷尔蒙！信息素对不上啊！】
【吐了，我真的吐了，骗感情死全家！】
弹幕彻底疯狂，服务器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可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脸色瞬间死灰，捂着脖子的手无力地垂落。
那副梨花带雨、我见尤怜的表情僵在脸上，逐渐被一种慌乱取代。
“阿杰……你听我解释……”他再开口时，声音虽然还在努力压抑。
但已经明显能听出属于男性的、略显低沉的底音。
这声“解释”，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解释？！”阿杰猛地爆发了，“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扮成女人来骗我？！解释你怎么用这副样子跟我……跟我……”
他想到那些亲密的拥抱、接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混蛋！王八蛋！”阿杰怒吼着。
一把抓起旁边茶几上的一个玩偶，狠狠砸在地上！
奥奥被主人的暴怒吓了一跳，但依旧坚定地站在阿杰身边，对着那个“可可”发出威胁的低吼。
【坏蛋！暴露了吧！滚出去！】
林凡看着连接数画面中失控的场面，心中叹了口气。
他知道，真相揭开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
但他必须主持局面，不能让直播彻底失控，也要给这件事一个相对稳妥的收尾。
“阿杰，冷静一点。”林凡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现在真相大白了，你需要的是冷静处理后续。”
他又看向那个面色惨白、呆立原地的“可可”：
“这位……先生。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这种程度的欺骗，都是对他人情感和信任的严重伤害。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凡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淅而冷静，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却象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了千层浪。
直播间彻底疯了。
弹幕已经不是滚动，是喷射！
【实锤了！真的是男的！卧槽！】
【阿杰实惨！被骗财骗色了这是？】
【呕！我吐了！这什么人间极品！】
【怪不得狗都看不下去了！奥奥牛逼！】
【主播牛逼！这都能看出来！动物神探名不虚传！】
【道歉！让他道歉！然后滚出去！】
礼物和辱骂的弹幕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屏幕彻底淹没。
连接数画面里，“可可”。
或者说，那个穿着lo裙、化着精致妆容的年轻男人，面如死灰。
他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斗，不再是之前那种委屈的啜泣。
而是带着一种被彻底撕破伪装后的崩溃和绝望。
阿杰站在他对面，胸口剧烈起伏，眼睛赤红。
拳头攥得死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心动、让他呵护备至的“女友”，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和眩晕。
“为什么……”阿杰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象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耍我很好玩吗？！”
男人放下手，露出一张泪痕斑驳、妆容花掉的脸。
此刻卸去了刻意伪装的娇柔，那张脸的轮廓确实能看出属于男性的硬朗线条。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暴怒的阿杰。
“我……我没想耍你……”他声音低沉，带着男性特有的音色，与之前的细软判若两人，
“我只是……只是想被爱……想被人当成女孩子一样珍惜……”
“放你妈的屁！”阿杰猛地打断他，气得浑身发抖，“想被爱你就来骗我？用这种恶心的方式？！你把我当什么？你的试验品？你的玩具？！”
“不是的！阿杰！我是真的喜欢你！”男人急切地辩解，试图上前。
“滚！别碰我！”阿杰如同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后退，“你喜欢我？用这副鬼样子？你让我觉得恶心！”
奥奥也配合地发出凶狠的吠叫，挡在阿杰身前，寸步不让。
【坏蛋！离阿杰远点！滚开！】
林凡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知道需要控制一下节奏。
不能让直播彻底变成一场闹剧或者纯粹的谩骂。
他清了清嗓子：“阿杰，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他又看向那个男人，
“这位先生，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欺诈。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结果就是对阿杰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现在，你需要做的，是诚恳地道歉，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离开这里，让阿杰冷静。”
林凡的话，象是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阿杰的一些怒火。
也让那个男人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点。
男人看着镜头里林凡平静无波的脸，又看看眼前对他怒目而视的阿杰和那只虎视眈眈的柯基。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伪装被彻底撕碎，他无处可逃。
他颓然地低下头，肩膀垮了下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对……对不起……阿杰……”
“对不起有用吗？！”阿杰怒吼。
“我……我叫王珂……”男人，王珂，低声说道，“我……我从小就有性别认知障碍……我……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