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河和向前进两人说笑着进了屋,屋里顿时热闹起来。今天陆家摆了两桌。地上老爷们喝酒一桌,炕上两个妈领着孩子一桌。
“老赵还没来?”陆山河坐在地上的桌前。
“快了快了,刚才让陆娜又去叫了一趟。”刘美兰一边往桌子上端菜一边说。
今天刘美兰还有赵金凤做了红烧熊肉、爆炒熊杂、清炖熊掌,还有几个家常小炒。
正说着,门外就传来赵德柱洪亮的声音:“老远就闻着香味了!今天是有口福了。”
赵德柱也拎着两瓶酒进了屋,后面跟着蹦蹦跳跳的陆娜。
“大爷!”陆阳和向羽赶紧起身打招呼。
“都坐都坐,”赵德柱把酒放在桌上,“嚯!这熊掌炖得,看着就得劲儿!”
"怎么一个两个都自己带酒来啊,觉得我供不起你们酒呗。"陆山河开玩笑。
刘美兰笑道:“大哥就会夸人,就等你了,你们几个爷们先喝着,我那还有最后一个菜。”
陆阳看到人都到齐了,开始给三人倒酒。
陆山河看到陆阳只给自己三人倒酒,"给你自己和小羽也倒上一杯,你也长大了,陪我们喝点。等会也敬小羽一杯,没有他,这两回你啥也打不下来,一世人两兄弟。别把小羽忘了。"
"对!老爷们哪有不喝酒的。满上满上。"听完陆山河说话,赵德柱也对陆阳说道。
"大哥,前进。咱们先走一个。"见陆阳倒完酒,陆山河开始张罗。
"斯,哈!吃菜,吃菜!"三人干了一杯,都赶紧吃口菜压一压。
赵德柱夹了一筷子熊掌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眼睛一亮,举起酒杯要和陆阳,向羽碰一个:“嗯!美兰这手艺真是没得说!软烂入味,香!来,爷们!咱们仨喝一个。”
陆阳赶紧起身,给赵德柱几人把酒杯重新满上,然后端起酒杯比赵德柱酒杯低半截,然后碰了一下。
"大爷!我敬你,昨天谢谢你了,没有你,指不定我得挨欺负呢!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一口干了杯中酒。
向羽也有样学样。
"爸,我敬你一个,没有你就没我,你把我养大,还教我本事,以后该我孝敬你和我妈了。"说罢又干一杯。
"向叔,我也敬你一杯,向羽和我进山让你和我婶担心。我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不带让小羽受伤的。我干了。"说完又是一杯酒。
"唉唉唉!大侄子,不至于,你把你叔想成什么人了,慢点喝,叔跟你一个。向前进说完也喝了一杯。
"兄弟,最后我敬你一个,没有你,这些东西我自己也干不下来,多了不说了,好兄弟一辈子!"陆阳又和向羽喝了一个。
赵德柱拍着陆阳的肩膀,“快吃点菜压一压。刚才那些话说的没毛病。从小,大爷就知道你肯定有出息。以后打算干嘛啊?就打算赶山打猎了?"
"先这么干着呗,我又没有工作,也不能天天在家里闲着啊。山里好东西这么多,我不拿不白瞎了吗。"陆阳放下筷子回答赵德柱的话,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能把白酒当水喝。
"你啥意思?同意阳子以后就专门打猎了?你没在林场给阳子使使劲啊,以前的关系,该用就用呗,留着下崽啊!"听到陆阳的话,老赵看着陆山河说道。
陆山河分给赵德柱和向前进一人一根烟,又扔给陆阳和向羽一人一根。
"大爷,我不会抽烟。"向羽看着陆山河扔过来的烟说道。
"快别他么装假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偷摸抽我烟的事?"向前进颌愣一眼向羽。
这时候陆阳拿出火柴挨个给赵德柱,陆山河,向前进点烟。
然后又给向羽点上,他自己则是没抽,抽烟他是真不会。
陆山河抽了口烟,慢慢说道。"林场大场长马上退了,下面几个副场长为了场长的位置,打的"头破血流"的,这时候把阳子安排进去不合适。我家从我爹那辈就干这个,孩子既然喜欢,就先干着呗。"
"也是。要是按你说的,确实不合适。儿大不由娘,咱俩像阳子这么大的时候,都当兵去了。哎,说起那时候当兵”
陆山河赶紧打断他:“大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提了。喝酒,喝酒!"
陆山河酒杯和赵德柱还有向前进又碰一杯。
看到几人喝完,陆阳又给几人把杯倒满酒。
今天能让陆阳和向羽在这桌吃饭,一个是让他俩伺候局,在一个则是表明两人以后是大人了,以后不用去小孩那桌吃饭了。
“要我说,阳子这回真是露脸了。”赵德柱夹了口菜,“不但救了高家三兄弟,还打下来这么大个熊瞎子。有点我陆叔当年的模样。”
陆山河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儿子,脸上有光,但是还是故意板着脸:“这小子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向前进接话:“大哥你可别这么说,运气也是本事。这熊瞎子可不是谁都能打下来的。”
“要我说最解气的是高大山那老小子吃瘪,那昨天在卫生所他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仅丢了脸面,最后还得乖乖赔两把枪给阳子。”
赵德柱接过话,“阳子向羽,你俩得记住,往后有了枪,上山就得更稳妥。心怀利器杀心自起,别以为有枪了,就什么都敢照量,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大爷放心,我晓得。”陆阳正色道。
这时,刘美兰又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来:“来来来,趁热吃。小羽,别客气,多吃点。”
向羽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婶子,我这不正造着呢么!”
一屋子人都笑了。
赵金凤给儿子盛了碗汤:“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看人家阳子,吃相多斯文。”
陆山河摆摆手:“孩子饿了就让他吃,咱这都是自己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气氛越发融洽。三个大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枪也修好了,明天咱俩上山练练枪法,正好也带黄盖上山里熟悉熟悉。"陆阳对着向羽说道。
向羽一听明天能上山,还能打枪,顿时高兴。"真的,哥。咱明天真上山?"
"还能骗你,赶紧吃饭吧。"
几个大老爷们一首喝到八点多,都喝的有些上头,就结束这次酒局了。
赵德柱起身,晃晃悠悠回家。
"大哥,让阳子送你吧,外面天冷路滑的。"刘美兰说道。
听到这就知道了,这就是喝多了。
陆阳赶紧上扶着赵德柱往他俩走,这边向羽也扶着向前进回家。
刘美兰和赵金凤两人则是收拾剩菜剩饭,都归置到一起,分成两份,一份让赵金凤拿回去,明早就不用做饭了。
这边家里也该收拾的收拾,该刷洗的己经刷洗干净了。赵金凤也端着剩菜,领着二儿子和老姑娘回家了。
刘美兰刚把被铺好,陆阳就回来了。
"正好你回来了,帮我把你爸弄炕上去,喝完酒死沉的,我一个人弄不动。"刘美兰对着进来的陆阳说道。
"妈,不用你,我自己就行。"陆阳抬起老陆胳膊,一个公主抱就把老陆放在炕上了,把老陆衣服,裤子脱掉,然后把老陆塞进被窝。
看着陆阳两下就给陆山河弄进被窝,刘美兰感叹:"关键时刻,还得是儿子。我和你妹妹舞次半天也没把你爸弄炕上,你这两下就弄完了。你爸喝多了,你晚上陆瑶,陆娜和你一起去西屋睡。"
"知道了,我们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做一下午饭,挺累的。"说完,陆阳抱着陆娜,后面跟着陆瑶就回西屋了。
三人洗完脚,就准备睡觉了。
"不许在我这屋画地图啊。"陆阳逗着陆娜说道。
"我都大了,我才不尿炕呢。略略略!"做了个鬼脸,陆娜就钻进姐姐的被窝里。
第二天一早,陆阳是被院子里的狗叫声吵醒的。他爬起来一看,向羽己经来了,正蹲在狗窝前逗黄盖玩呢。
陆阳穿好衣服起来叠被。然后出门对着和狗玩的向羽问:"吃了吗?"
“阳哥你醒啦!我吃过了!你不用管我。"向羽头看了一眼陆阳,继续和黄盖玩耍,一人一狗玩的还挺好。
"那行。"陆阳也不管他,赶紧去解决生理问题,然后捂着屁股回屋洗脸刷牙。
陆阳边吃饭边对进屋的向羽说:"等会儿咱俩去趟县里。”
“去县里干啥?咱俩不是去山里练枪吗?”向羽不解。
“咱现在光有两把枪,没子弹怎么练枪。不得去买点子弹?”
向羽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两人匆匆吃过早饭,跟家里打了个招呼,就坐着小火车往县里去了。
到了县里,陆阳轻车熟路地带着向羽来到国营商店买子弹。
本来子弹可以在外面买二手的,还便宜。不过陆阳觉得,二手子弹和二手枪不一样。
二手枪只是旧,要是保养好和新的一样用,二手子弹可不一样,外面的二手子弹,都是收回来弹壳自己装药,自己封装,装药量极其不稳定,万一关键时刻遇到野猪,黑熊哑火个屁的,不是要了亲命了。
所以陆阳在这方面不差这点钱,买就买正规的。
陆阳在国营商店卖了一千发子弹,等他要走的时候发现这里有卖渔具的,看到这些东西,陆阳猛地想起现在正是挖哈士蟆的时候。
"你家的冰镩子和渔网还能用吗?"陆阳对着向羽问道。
"能用,要这玩意干啥啊?你要去捞鱼啊?哥!"向羽不解。
“抓蛤士蟆用的。”陆阳解释道。
"哥,你还会抓这玩意呢?这玩意可不好抓。"
“那是!哈士蟆现在正在冬眠。我知道个地方,咱们等会回去,去那里把冰抠开,能抓不少呢。”
向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阳哥你懂得真多!”
买完东西,两人在小饭店吃了碗面条,就坐着下午的小火车回了屯子。
两人坐着“咣当咣当”的小火车回到东风屯时,日头己经偏西了。
“阳哥,这天都快黑了,咱还去吗?这还能看见了吗?要不明天再去?”向羽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道。
陆阳笑道:“哈士蟆就得晚上抓!这玩意现在在水底下冬眠,晚上把冰抠开,趁着天黑它们看不见,这样才好抓!”
向羽听完,眼睛立马亮了,赶忙说:“那还等啥呢哥!咱这就回赶紧去吧。"
“你先回家拿上冰镩子,再拿上渔网和抄子。我回家拿上麻袋,手电筒还有水桶,顺便把子弹放家里然后跟我妈说一声晚上出去,省得她担心。”
“好嘞!”向羽答应一声,撒丫子就往家跑。
陆阳也快步回家,把子弹放好,跟正在做饭的母亲刘美兰打了声招呼:“妈,我和小羽去抓哈士蟆,要是回来的晚了,就不用等吃饭了!”
刘美兰从外屋地探出头:“这都快黑天了,你俩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知道了!放心吧!”陆阳应着,从仓房里找出个旧麻袋,又拿把手电筒便出门了。
“哥,走吧!”陆阳出来的时候,向羽己经在门口等着了。
“走!”
两人借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大黑顶子山南坡的一个水潭走去。积雪在两人的脚下咔嚓作响。
到了水潭,水面早己被冰封住。陆阳指着下游一处河道转弯的地方:"就这儿,那个回水湾子,水稳当,石头多,蛤士蟆肯定多!”
陆阳走到冰面上,用脚跺了跺冰面,又用冰镩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冰层挺厚,没问题。”陆阳说着,选定位置,抡起冰镩就开始凿冰。
两人轮流忙活了二十多分钟,一个脸盆大小的冰窟窿终于凿开了。冰冷的河水立刻涌了上来。
陆阳赶紧把带来的渔网理顺。这种抓林蛙的网眼不能太大,不然林蛙就钻出去了。两人配合着,小心翼翼地将渔网顺着冰窟窿沉入水底,网的两端用带来的木楔子固定在冰窟窿两侧的冰面上。
“行了!”陆阳拍了拍手,“这网就这么放着,咱俩还得在上游再开一个洞。”
"为啥啊?咱就一个渔网,再开一个洞也没用啊。"向羽不解道?
"咱们得驱赶水中的蛤士蟆。让它们受惊顺流而下,这样它们才能钻进以前下的渔网中。"
“原来这样啊!抓个蛤士蟆门道还这么多。"向羽挠挠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