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我艹！”
一旁的端泰晨摇着头叹息道：“扩大内需！这招真是”
吴毅也反应过来，气极反笑：“这小子，真有一手！”
谢松仰天长叹，看着满脸疑惑的众人，缓缓解释道：“本年度初的峰会现场，招商银行吴行长曾经提议，建议通过大学生信用消费来扩大内需。当时银监部门还准备在招行试点，给大学生发放额度5000以内的信用卡。”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这个方案，其实是他在大会上提出来的。当时他还和吴行长讨论过具体操作：在校生支付20-40订金，分24-36期还款，月供两三百，既不影响生活，又能刺激消费，还能打击diy市场。
只是当时觉得时机未到，加上发放信用卡阻力不小，就没有着急推进。
吴志强补充道：“据说中午季阳已经和吴行长通过电话了，连宣传口号都定好了，打工人的入门级金融卡和职场必备笔记本。”
“我去！”陈华忍不住爆了粗口，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让那些没收入的学生提前消费，他就不怕”
谢松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他攥紧的拳头在桌下微微发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季阳这步棋有多高明。
“除开金融机构和证券公司，他什么金融牌照没有？连信托、小贷都有！”谢松咬牙切齿地说道。
会议室里的人这才意识到山海明珠集团有多可怕。季阳根本不缺资金，不仅有丈人做后盾，自己还是今年资本市场最大的巨鳄。再加上昨晚新闻联播的信号，这是明摆着有国家队罩着。
和以往的对手不同，山海明珠集团手握各种牌照，能打的牌太多了。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都怪特么的钱博文！”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
谢松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年轻人背着书包从写字楼里走出来，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轻人才是未来的主力消费群体，而季阳已经抢先一步，布下了这张大网。
“信用卡分期，消费贷款”谢松喃喃自语，“这是要把年轻人的钱包都掏空啊。”
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所有人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商业竞争，更是一场关乎未来市场格局的博弈。而他们，似乎已经落在了下风。
“现在怎么办？”吴毅看向谢松，声音里带着几分迷茫。
谢松坐在主位上，手中的资料已经翻了几遍，眉头越皱越紧。桌面上的咖啡早已冷透，他却浑然未觉。
二十年来，未来集团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每一次以为找到了制胜的关键，却总是被对方轻易化解。更要命的是，季阳的反击往往来自意想不到的方向。
“这份市场调研报告，大家都看过了吧？”谢松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会议桌前坐着未来集团的核心高管，他们都低着头，没人敢与谢松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季阳这个人”谢松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就像是个无所不能的魔术师。你和他谈数创，他却在金融领域给你致命一击；你以为能在显卡市场与他一较高下，他却直接把战场转移到了医药质量标准化评估上。”
吴志强轻轻咳嗽了一声：“老师，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谨慎了？校园贷领域，压根就不是说启动就能启动的。”
“是啊，”市场部的吴毅附和道，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面前的文件夹，“这涉及到国家政策，不是一个企业说了算的。”
谢松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但他的目光却穿过了这些，仿佛在看着更远的地方。
“你们说得对，”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问题是，我们真的了解季阳吗？他每次出手，都让人措手不及。”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确实，面对拥有全牌照的季阳，对方下一步会从哪个方向出手，完全摸不着头绪。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看手机的陈华突然开口：“老师，我们或许可以从舆论入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位年轻的高管。陈华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只要舆论声浪够大，就算是国家层面也得三思而后行。这波审核肯定得延期。”
“具体说说。”谢松重新坐回位置，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比如，我们可以把汽车贷款的逾期案例拿出来说事。”陈华的声音越来越有力，“连在职人士都控制不住风险，更何况是学生？这不是害人吗？”
谢松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啊，他们就想拖延战术。显卡这种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飞快。想掣肘国家大计简直难于上青天，但拖延却并非难事。
“就这么办！”谢松一锤定音，“宣传部立即行动。重点突出提前消费的危害，引发上头的忧虑。”
话音刚落，吴志强突然插话：“老师，销售情况非常理想。很多总代反映，发布会开始前订单就已经满了。”
谢松闻言冷笑一声：“都是些老狐狸啊。这种亏本价上市，不好卖才怪。”
“一线大佬们纷纷吐槽，货源供不应求。”吴志强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他们刚从大老板那边搞到资源，就被二级经销商抢购一空了。很多总代一直在打电话，希望能优先获得追加产能。”
谢松摇了摇头：“想得美！就按原计划，再生产20万台就停止销售。”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放缓出货速度，让市场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又或者过段时间换个配件，借口零部件紧缺小幅提价。
毕竟显卡供应商云跃的产能就摆在那里，供货不足是很合理的解释。况且，电脑配件涨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陈华又开口了：“老师，恐怕情况没有这么乐观。”
笑声戛然而止。谢松皱眉看向陈华，后者正把笔记本电脑接上投影仪。
“网上有个奇怪的现象。”陈华调出几个网页，“绝大多数网友都反映买不到货。”
吴毅摆摆手：“有啥好意外的？产品这么火爆，断货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是这样的。”陈华放大了一个帖子，“这些反馈都来自实体店。按理说，实体店应该是我们供货的重点渠道才对。”
谢松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确实，这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