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神念锁定已解除。】
【神魂防火墙已关闭。】
【祝您,体验愉快。】
卧房之内。
当那股笼罩在神魂之上的,浩瀚如星海般的神念,潮水般退去时。
顾长生,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愉快?
我愉快你个锤子!
忠君,爱国,仁义,纯良?
顾长生现在,想把系统揪出来,狠狠地踩在地上,碾成碎片。
不过系统虽然开了防火墙,借用的却是他神魂自身的力量,他连吐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眼皮一沉,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从混沌中浮起,顾长生闻到了一股清幽的莲香,混杂着霜雪般的冷冽。
他缓缓睁开眼。
视线里,是两张凑得很近的,截然不同的脸。
一张清冷如月,眉间凝着化不开的担忧。
一张清艳如花,此刻却也收敛了所有魅惑,只剩下焦急与不解。
“都怪你!”夜琉璃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埋怨却很清淅,“非要跟他比什么剑意,把他神魂都给冲散了!”
凌霜月蹙眉,声音更冷:“若不是你胡闹,非要比什么冲关,他岂会耗费如此心神?”
“我……”夜琉璃一时语塞,随即又找到了新的理由,“那也是他自己乐意的!你没看他最后那副得意享受的样子!”
凌霜月没再理她。
她感觉到床上的人动了,目光立刻投了过去。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透着担忧。
“醒了?”
夜琉璃的声音最先响起,她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那力道不轻不重。
“我还以为你要睡死过去了。”
凌霜月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那带着一丝凉意的手背,轻轻贴了贴他的额头。
动作很轻,很柔。
顾长生发出一声闷哼,手顺势扶住了额头。
这两个女人,这会儿倒都学会关心人了。
病号的福利,今天我吃定了。
他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微弱,仿佛刚从沙砾中挖出来。
“……头疼……”
凌霜月的语气,依旧是清冷的,但那份关切,却无法掩饰。
“你的灵息很稳固,只是神魂波动得厉害。”
顾长生心里一阵吐槽。
能不厉害吗?差点就被系统包装成舍己为人的活圣人了。
“没什么……”他摆了摆手,试图坐起来,却又“力不从心”地倒了回去。“就是……有点虚。”
“虚?”
夜琉璃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一把抓住顾长生的手腕,两根手指煞有介事地搭了上去,闭上眼,装模作样地感应了片刻。
然后,她睁开眼,一脸严肃地,得出了结论。
“脉象虚浮,神气涣散,灵力凝滞。”
她每说一个词,顾长生眼皮就跳一下。
这妖女,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我明白了!”夜琉“璃一拍手,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这是……被榨干了!”
“噗——”
顾长生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凌霜月那张清冷的脸,也瞬间浮现一抹红润,她狠狠地瞪了夜琉璃一眼。
“胡言乱语!”
“我哪有胡说!”夜琉璃不服气地挺了挺胸,振振有词。“你想啊,咱们俩,一个仙灵根,一个九幽魂莲,那是什么体质?他一个刚刚才结丹的,哪里经得起我们这么……这么修炼?”
她说着,还一脸同情地看着顾长生,摇了摇头。
“唉,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就不行了。”
顾长生:“……”
他现在,只想把这妖女的嘴给缝上。
凌霜月听着她这越说越离谱的虎狼之词,脸颊烫得厉害。
她懒得再跟这妖女争辩,默默起身,自去端来一盆清水。
水面倒映着她清冷的眉眼,她将一方素白巾帕浸入水中,再拧干,巾帕温热,不带一滴多馀的水珠。
她回到床边坐下,顾长生感觉那温热的巾帕,落在了自己的额头。
很轻,很柔。
凌霜月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得,象是在雕琢一件举世无双的玉器。
她细细地,为他擦拭着脸庞。
从眉心,到鼻梁,再到脸颊的轮廓。
她的指尖偶尔会隔着巾帕,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皮肤,带着一丝剑者特有的凉意。
舒服……
顾长生心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不枉我昨夜辛苦耕耘,这售后服务就是到位。
他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心中那点被老怪物窥探的郁气,竟也散去了不少。
还是月儿好。
不象某个妖女,只会嘴上占便宜。
夜琉璃见凌霜月动作轻柔,姿态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不由得撇了撇嘴。
“擦来擦去,能擦出花来么?”她凑到顾长生耳边,吐气如兰,“他现在是虚,又不是脏。”
顾长生转头看向她。
夜琉璃会错了意,以为他在求助,那双水汪汪的媚眼瞬间亮了起来,带着邀功的兴奋。
“饿不饿?想吃什么,跟姐姐说!”她拍了拍自己高耸的胸脯,一脸的豪气干云,“我这就去给你弄来!”
顾长生他嘴唇翕动,挤出两个字。
“……都行。”
“都行?”夜琉璃那张自信满满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眉头紧锁。“都行是什么意思?这算什么答案!”
“不行,你得吃点有劲的!等着!”
不等顾长生再开口,她已经风风火火地站起身,一阵香风掠过,人已消失在门外。
“我去去就回!”
卧房内,只剩下顾长生和凌霜月。
凌霜月象是没听到刚才的对话,放下湿热的巾帕,又伸出手,为他理顺额前散乱的发丝。
顾长生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那张清冷的面容,此刻透着温柔。
他心中微动。
被人照顾的感觉,倒也不赖。
尤其照顾你的人,还这么好看。
不多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
夜琉璃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来,手上稳稳托着一个巨大的白玉盘,身后的侍女还端着一套精致的玉壶玉杯。
“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