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顾长生皱了皱眉。
他看着慕容澈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还有她那身已经有些凌乱的黑色劲装,沉声道:
“伤在胸口,我那一拳力道不小,就算收了力,也可能伤到了你的内腑和骨头。”
“需要打开衣物,查看一下伤势。”
大殿之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慕容澈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死死地盯着顾长生,那双凤眸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燃起了滔天的怒火和屈辱。
打开衣物?
查看伤势?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长生见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心里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着女帝的架子。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顾长生无视了她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道:
“一,你继续撑着,我们两个在这里干耗着,等下一具金甲古尸过来,把你我剁成肉酱。”
“二,你躺好,我帮你检查伤势,服下丹药。活下去,你还是北燕的女帝,才有机会找我报这一拳之仇。”
“选一个。”
这女人,都快死了,疑心病还这么重。
慕容澈被他噎了一下,胸口一阵气闷,剧烈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噗——”
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光洁的下巴滴落在黑色的龙纹劲装上,染开一小片暗红。
她的身体晃了晃,气息又虚弱了几分。
顾长生眉头微皱。
看来伤得比自己想的还重。
他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慕容澈的手腕上。
入手一片冰凉,脉搏微弱而混乱。
“我那一拳,打在你胸口正中。”顾长生一边感受着她的脉象,一边冷静地分析,“就算你体魄强横,胸骨恐怕也裂了。拳劲透体而入,震伤了你的心脉和肺腑。”
慕容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顾长生收回手,将那枚碧血生肌丹重新递到她唇边。
“这丹药能修复你受损的脏腑,但骨裂的伤势,我需要检查一下,确认没有碎骨错位,否则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暗伤。”
检查?
慕容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顾长生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你我被困在此地,生死未卜。接下来可能会遇到更多象刚才那种鬼东西。你需要尽快恢复战力,我也需要一个能并肩作战的盟友,而不是一个拖后腿的累赘。”
他的话很直接,也很伤人。
但每一个字,都说在了点子上。
慕容澈沉默了。
帝王的骄傲,和现实的残酷,在她心中激烈地交战。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说得没错。
在这鬼地方,她的身份一文不值。能依靠的,只有力量。
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力量。
良久。
慕容澈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和挣扎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平静。
“你最好快点。”
她声音沙哑,算是妥协了。
顾长生没再多说,将丹药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她的喉咙滑入腹中,而后散入四肢百骸。
剧烈的疼痛,开始缓缓减轻。
顾长生没有给她太多适应的时间。
他的手指,伸向了慕容澈身前那件黑金龙纹劲装的系带。
北燕皇室的服装,做工极其繁琐,上面不仅有金线绣出的黑龙图腾,还点缀着细小的墨玉,系带更是精巧复杂,一环扣着一环。
顾长生的手指很稳。
他没有半分杂念,就象一个正在拆解精密仪器的工匠。
可他越是这样,慕容澈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她能清淅地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指尖,偶尔会擦过她胸前冰冷的肌肤。
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她长这么大,别说男人,连女人的手都没这么碰过她。
她紧紧闭着眼,不敢去看,也无法反抗,只能将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咔哒。”
随着一声轻响,最外面的一层盘扣被解开。
顾长生没有停顿,继续解开第二层。
他心里也在暗骂。
穿这么复杂干什么?打起架来多不方便。
终于解开外袍,里面是一件贴身软甲。
他伸出手,目标明确,直接抓向了她胸前那套黑色软甲的边缘。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软甲的边缘。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掀起的瞬间。
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慕容澈。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睁开双眼,死死地抓着他,凤眸之中,是最后的警告与防线。
“别碰那里。”
顾长生没有理会她的警告,手指已经找到了软甲的暗扣。
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丝毫的尤豫。
就象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在对待一具没有生命的病人。
“别乱动。”顾长生的声音很平淡,“牵动伤口,会更麻烦。”
他心里想的却是,这北燕皇室的甲胄做得还挺精巧。
暗扣的位置,藏得可真够隐蔽的。
他一边研究着,一边分出一丝心神,感受着这具身体的细微变化。
嗯,身体很僵硬。
心跳很快。
体温在升高。
看来这位女帝陛下,内心并不象她表面那么平静。
“咔哒。”
一声轻响。
第一个暗扣被解开。
包裹着惊人曲线的软甲,松开了一角。
慕容澈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死死地盯着顾长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脸俊美得不象话,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此刻,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如果忽略他手上的动作,这副模样,确实有几分令人心折。
但现在,慕容澈只想一枪戳穿这张脸!
“朕说了,住手!”
她猛地抬起手,想要推开顾长生。
但她刚刚抬起手臂,胸口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唔!”
慕容澈闷哼一声,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
顾长生一把按住了她乱动的手。
“想死就继续。”他冷声道。
慕容澈的手腕被他牢牢抓住,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象一把铁钳,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