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湛被推出手术室,看到门外等侯的大舅哥,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哥,你没对象真是太好了!”
“…?”
俞维康瞪大眼睛。
周湛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有对象了,现在不得陪对象嘛,哪能在这儿陪我啊。”
俞维康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个苹果,“闭嘴吧!”
他觉得自己真是闲得慌,大好假期不在宿舍睡觉,跑来受这鸟气!
他真傻,真的。
见大舅哥要走,周湛也不在意,一边啃苹果,一边缅怀他无数的半成品宝宝。
等俞维康提着袋子回来时,就见周湛瘫在病床上,一副“我失去半身男子气慨”的蔫巴样。
他皱了皱眉:“不是跟你说了不影响功能吗?你这又是演哪出?”
周湛生无可恋地看了他一眼,委屈道:“你总得给我个心理适应期吧……”
俞维康忍不住笑出声,从袋子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丢过去一颗:“喏,补偿你受伤的小心灵。”
周湛利落地接住,撇撇嘴:“就一颗啊?我都光荣负伤了……”
“……”
他爹的,有就得了,又不是为了我负伤!
见男人一副小可怜样,俞维康想了想,为了我妹妹,也勉强算是为了我。
没好气地又扔过去一颗,“这是给我妹妹的,省点吃!”
坐了会儿,他想起什么,“对了,我在后备箱里放了辆婴儿车。”
周湛感动得泪汪汪:“哥你以后不找对象也没事,西西和白白一定会孝顺你的!”
俞维康刚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听到这二货不紧不慢地接上后半句。
“……只要你把财产留给他们。”
俞维康直接气笑了,脑袋转向窗外,懒得理他。
他不说话,周湛也安静下来。
可过了没一会儿,又开始长吁短叹。
几次三番后,俞维康忍无可忍:“又、怎、么、了?”
“唉,”周湛一脸愁容,“哥,我想我媳妇儿了,还有我家两个小宝贝。”
俞维康看了眼手表:“你再观察半小时,回家就能见到了。”
周湛怜爱地看着他:“哥你连对象都没有,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
俞维康拳头硬了。
好好的休假日子,非要来医院找气受。
这下好了,气都气饱了,晚上怕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他真傻,真的。
周湛做完手术,担心挤压到伤口,回家路上只能让俞维康开车。
他新奇地打量着驾驶座上的大舅哥,惊讶道:“哥,你还会开车呢?”
俞维康左手随意搭在车窗上,懒洋洋抬眉:“单位之前派我去学的。”
“学了多久啊?不会超过三天吧?”周湛一脸天真地问。
俞维康皱眉:超过三天怎么了?
他学了一周,还是同批学员里表现最优秀的!
“啧,”周湛遗撼地摇头:“哥,我媳妇儿,就是你妹妹,她只学了三天!而且是我手柄手教的哦!”
他得意地晃着脑袋:“这叫什么,这就叫心有灵犀、珠联璧合!有时候我都不用说话,只是一个眼神,我媳妇儿就懂我的意思。”
周湛凑近俞维康,试图寻求认同:“哥,你能懂这种灵魂共鸣的感觉吗?要我说啊,你以后找对象也得找这样的,这才叫过日子呢!”
“……”
看着周湛几乎快戳到自己脸上的三根手指,俞维康咬牙切齿,正要开口。
“哎呀!”周湛懊恼地一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得有个对象。其他的都往后稍,灵魂伴侣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啊!”
俞维康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把人踹落车。
天天媳妇媳妇媳妇的,难道你媳妇儿没教过你“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的道理吗?!
既然口口声声爱媳妇,那怎么不好好听她的话,学着做个讨喜的妹夫啊?!
就在俞维康快要爆发时,车子终于驶进了家属院。
周湛欢欢喜喜地要去拿婴儿车,却被俞维康先一步抢过。
周湛看着空荡荡的双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哥?”
他不就说了几句大实话,怎么还把礼物收回啊,小气吧啦的!
俞维康压着怒火,耐心解释了句:“忘了许主任说的了?你这一周不能提重物,好好养着吧。”
周湛尴尬了会儿,反应极快地紧紧握住大舅哥的手,热情地上下摇摆。
“哥!你放心,等你老了不中用了,我一定请最好的陪护人员照顾你!”
自家两个宝宝肯定不能干这活,他得照顾媳妇儿,还是给大舅哥请人最方便,到时候他一定亲自把关,让大舅哥老有所依!
俞维康心累到无力和他掰扯了,转身正要进屋,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眯眼细看,试探着叫道:“邓医生?”
那女人身子僵了片刻,缓缓回头,确实是俞维康认识的那个人,却憔瘁得判若两人。
她神情恍惚地看了俞维康一会儿,才认出他来,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便低头快步离开。
周湛一进家门,拽着大舅哥手里的婴儿车就往里跑。
“媳妇儿!媳妇儿!快看!哥给咱宝宝送了辆婴儿车!”
他一边嗷嗷叫着,一边风风火火往卧室冲,活脱脱一只拉着雪橇的哈士奇。
院子里,俞纹心和林昭华目定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周湛在前面拉着婴儿车,俞维康在后面死死拽着车尾,两人一车连成一串,跟开小火车似的呼啸而过。
林昭华嘴角抽搐:“哇哦……好、好伟大的事业?”
俞纹心:“……”
她干笑两声,这回她是真没法给女婿找补了。
俞维康连和两位长辈打招呼的空档都没有,就被他风驰电掣拖得向前。
想松手又不能松,气得他在身后大骂:“周!湛!你是不是有病?”
冲到卧室门口,周湛这才刹住车,回头一脸惊讶:“哥?你怎么跟来了?”
俞维康扶着门框直喘粗气,指着他的手指抖得跟筛糠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我是不是说过不能拿重物?不能剧烈运动?走路要慢慢走?!你就作吧!等作到不行了,我立马带我妹改嫁!两个崽我来养!”
周湛本来是理亏听训的,一听这话猛地抬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就要!”
周湛一脸得意:“我媳妇儿最爱我了,她才不会听你的!”
俞维康不屑冷哼,就要进屋看妹妹,结果又被拦住了。
不等他发作,周湛先发制人,怒视着他:“换衣服!你身上都是病菌,就这,还医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