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的小姐妹圈子里，气氛有些诡异。
几个女孩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训练场上那惊世骇俗的一幕。
“喂喂，你们说，柯祥那家伙……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满脸八卦地小声问道。
“不好说啊，你看他前天对陆语君那副舍身护主的样子，今天又当众调戏方讲师和咱们窈窈，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吧？”
“就是就是，这要是放在小说里，妥妥的男女通吃海王人设啊！”
正趴在桌子上，用书本盖着脸，试图把自己变成一团蘑菇的姜窈，听到这些议论，耳朵尖动了动，默默地把书本又往下压了压。
丢人，太丢人了。
她现在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柯祥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和那句让她脚趾抠地的“你的也很好”。
“窈窈，你跟柯祥不是青梅竹马吗？你最了解他了，他到底是……哪边的啊？”
一个胆子大的小姐妹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骼膊。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几个女生瞬间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竖起了耳朵，眼中闪铄着求知的光芒。
这可是困扰了全校师生整整三天的世纪难题！
姜窈把脸从书本里抬起来，露出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
她能怎么说？
说那家伙床底下藏的都是些清凉美女的海报？
说那家伙早上在自己威逼利诱下，红着脸说出的那个择偶标准？
可一想到他今天早上对陆语君说的那句“你好香”，姜窈又觉得自己的论据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看到姜窈那副纠结到快要拧成麻花的表情，她的小姐妹们更加好奇了。
“窈窈，你快说呀，我们保证不外传！”
“就是就是，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嘛！”
姜窈被她们缠得没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幽幽地说道：“他……他不是gay，也不是双。”
“那他是什么？”
小姐妹们异口同声地问道，眼睛里闪铄着求知的光芒。
姜窈沉默了三秒，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维护自己青梅竹马最后的尊严：“他只是……喜欢熊大的。”
“熊大的？”
小姐妹们愣住了。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其中一个脑回路比较清奇的妹子，喃喃自语道：“熊大的？熊二的不行吗？熊二那么可爱……”
“……”
周围的小姐妹们齐刷刷地扭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没你事了，玩去吧。”
“哦。”
赶走了这个乱入的，剩下的小姐妹们立刻会意，一个个都下意识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脯，然后又泄气地塌了下去。
难分伯仲，都是平等的贫穷。
紧接着，她们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十几道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落在了姜窈那被运动背心紧紧束缚，却依旧显得无比雄伟的胸口上。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值，但从那惊心动魄的轮廓来看……
这小妮子，绝对是个隐藏的数值怪！
可恶！脸蛋长得那么好看，身材还这么犯规！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等等……
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合理的猜测，在她们心中浮现。
她们再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恍然大悟。
难不成……柯祥那奇葩的喜好，就是被眼前这个数值怪给从小养起来的？
逻辑，瞬间就通顺了！
只有姜窈还被蒙在鼓里，看着小姐妹们那副“我们都懂了”的表情，一脸的莫明其妙。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
……
又双叒叕一次社会性死亡的一天，终于快要结束了。
柯祥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这一天，他为了避免再从嘴里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真话，都没敢怎么开口。
上课的时候，他全程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比班上学习最好的学霸还象学霸。
下课的时候，他就趴在桌子上装死，任凭周围的同学怎么议论，他都坚决不抬头。
可即便如此，麻烦还是会自己找上门。
就在上一节历史课，那位五十多岁，发际线已经岌岌可危的历史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
柯祥只是因为他那光亮的脑门在阳光下反光，有点晃眼，下意识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结果，那股该死的浩然正气就逼着他站了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脸正直地对老师说：“老师，对不起，您的地中海有些反光，稍微晃到我的眼睛了。”
当时，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那位德高望重的历史老师，拿着粉笔的手在空中停顿了足足有五秒钟，然后眼圈一红，差点当场嘤嘤嘤地哭出来。
从那以后，柯祥就自闭了。
他发誓，在零点到来之前，他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
“铃——”
又双叒叕社死的一天，终于在放学铃声中，迎来了尾声。
柯祥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书包，准备第一个冲出教室，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伏起来。
他必须得找个机会，截住姜窈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虽然他知道以姜窈的性格八成是不会听的，但解释总比不解释要好。
可他刚站起身，就看到教室门口，再次出现了那个让他心惊胆战的高挑身影。
方沅再次出现在了高三七班的门口。
她换下了一身黑色练功服，穿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女士西装，将那修长健美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挺拔。
一头高马尾也放了下来，柔顺的黑发披在肩上，让她整个人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知性美。
她一出现，整个教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而又八卦的眼神看着她，又齐刷刷地看向了柯祥。
柯祥：“……”
大姐，您怎么又来了？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方沅完全没有察觉到教室里那诡异的气氛，她径直走到柯祥的课桌前。
在那万众瞩目的视线中，用她那清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开口问道：
“柯祥，这周日你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