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祥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飘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地面上那个僵硬得象一尊雕像的自己。
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你的也很好。】
卧……槽不出来啊！
完了。
第一次还能认为是无心之举，但第二次……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登徒子了。
柯祥甚至能听到自己理智崩断的声音。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姜窈。
少女双总是亮晶晶的眸子，此刻里面空洞洞的，没有任何焦距。
“我……”柯祥的求生欲让他艰难地想再说点什么。
“你别说话了。”
姜窈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她默默地松开了捂着脸的手，用一种看陌生人……
不，看一坨不可燃垃圾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柯祥一眼。
然后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下了训练场，走出了人群，走向了远方。
那背影，萧瑟，孤寂。
充满了“这个世界与我何干”的沧桑感。
柯祥张了张嘴，想叫住她，却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看台上的同学们，也终于从石化状态中缓了过来。
“我的天，这哥们儿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活了啊！”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调戏完老师调戏同学，这是什么级别的勇士？”
“前天的陆语君，今天的方讲师和姜窈，柯祥这网撒的有点广啊！”
“我嘞个男女通吃一拖三！”
这些议论声一字不落地钻进柯祥的耳朵里，他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公开处刑了。
继“冰山王子的忠犬”、“当代窃格瓦拉”之后，他又喜提了一个全新的，听起来更离谱的称号——
“男女通吃的下头男”。
而且这个称号的杀伤力，显然是前两个的总和。
一些之前还对他抱有好感的女生，此刻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嫌恶。
而班上的男同学们，更是下意识地离他远了好几步，生怕被这个“男女通吃”的家伙给盯上。
只有角落里那群扛着“君祥cp”大旗的腐女们，依旧在激动地窃窃私语。
“我就说！我就说！柯祥对姜窈只是兄弟情！他对陆语君才是真爱！”
“没错没错！你们看他刚才对姜窈那敷衍的态度，再想想他之前对陆语君那深情的眼神！高下立判！”
“所以他夸方讲师和姜窈身材好，都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为了让陆语君吃醋！好一招欲擒故纵！我磕拉了！”
柯祥的耳朵尖得不行，这些议论一字不落地钻进他耳朵里。
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胡说啊！
而站在人群后方的陆语君也是一脸的古怪。
她看着场中那个被千夫所指的柯祥，又看了看远处那个散发着幽怨气息的姜窈，心里暗自好笑。
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奇葩？
先是早上说自己身上香，现在又当众评论起别的女生的身材。
他脑子里除了这些东西就没别的了吗？
幸好，他没有当众说自己的身材怎么样……
呸！陆语君！你在想什么！
她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
场中，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方沅，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并没有象大家想象中那样勃然大怒。
那双清冷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耳根处便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身材……好？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一身简单的黑色练功服，勾勒出修长而又充满爆发力的健美线条。常年的苦修，让她身上没有一丝多馀的赘肉，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
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为了战斗而千锤百炼的身体。
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用“好”这个字来形容。
而且还是一个刚刚把自己打晕了的，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少年。
这种感觉……很新奇。
方沅的脸颊，罕见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咳咳！”
方沅轻咳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她决定无视柯祥刚才那句虎狼之词，毕竟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显得自己很没品。
“今天的考核就到这里。”
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目光扫过全场，“柯祥，陆语君，姜窈。你们三人的表现都很出色，京城异能大学的特招通知书，会在一周内寄到学校。”
“其他人也不要灰心，只要在接下来的高考中正常发挥，同样有机会进入理想的学府。”
说完，她不再停留，深深地看了柯祥一眼。
捡起地上的断剑碎片，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只是那离开的速度，似乎比平时快了几分。
方沅一走，学生们也象是得到了赦令，一哄而散。
临走前还不忘用一种“兄弟保重”的眼神，拍拍柯祥的肩膀。
很快，偌大的训练场上就只剩下了柯祥……
还有一地的鸡毛。
……
接下来的时间，柯祥都过得浑浑噩噩。
他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班上的男生看他，眼神里充满了“大哥牛逼”的敬佩，然后默默地离他三米远，生怕成为他“男女通吃菜单”上的一员。
女生们看他的眼神则更加复杂，有鄙夷，有好奇，还有一些……跃跃欲试？
特别是几个平时就比较开放的女生，下课时还特地跑到他面前，挺了挺胸，笑嘻嘻地问他：“柯祥同学，你看看我们的身材怎么样呀？”
柯祥当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怕啊！
他怕自己这张破嘴又说出什么“你们的也很好”之类的逆天言论。
他只能全程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目不斜视，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
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而他曾经最好的兄弟姜窈，则是单方面开启了冷战模式。
一下课她就跑到她那群小姐妹的圈子里，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柯祥。
让柯祥郁闷得快要长出蘑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