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少女飘摇的思念(1 / 1)

角落里的电风扇调成了摇头模式,每次转到最大角度时,总会咔哒咔哒地叫唤上两声。

这可能就是它之前维持固定模式的原因。

此时所有人都坐在了房间里。

那三个人一边,我们三个人一边。

凳子本来是不够的,窦芙她们应该没想到我们会来三个人,只准备了夏皎枝的那把。

所以进来之前,我们又从隔壁房间补了两把凳子过来。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刚才,乐队三人组冷静下来之后,夏皎枝让我们先别过来,然后自己孤身一人不顾阻拦地走向了那三人。

交流看起来很平和,于是我跟小矮子跟上去几步之后,还是听从了夏皎枝的话,没再靠过去。

大概有那么一两分钟,夏皎枝又折了回来,试探着跟我们说:“窦芙她们……有话想说。”

她又跟江雪芽强调:“不会再象刚刚那样了,已经讲好了,她们会好好说的。”

我的视线先是越过夏皎枝,看了看站在门边的三人。

之后又回过来看江雪芽。

小矮子倒是看不出有什么顾虑,她先跟夏皎枝说了句“看你吧”,才似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

你非要赚这个钱,我还能说啥了。

“看你呗。”

得到两个肯定的答案后,夏皎枝总算散去了刚才绷起来的那种紧张感。

然后我们就回到了房间,俨然一副两国交战后重新上桌谈判的拘谨状态。

缄默持续了一分钟左右。

窦芙深吸了一口气,搭在大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其实……刚才确实有些东西没跟你们说。”

“请你们帮忙,却又不说清楚真正的原因,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转头叫贝斯手:“佳佳。”

贝斯手看起来很不情愿,眼神一直看向别处,尤豫了几秒后,还是说:“抱歉,不该那么激动。”

“没关系。”夏皎枝摆摆手笑,“其实我们也——”她说到这里又停下,偷偷瞟我。

可惜这时候我正关注着夏皎枝这位领导的反应,所以她的眼神被我尽收眼底。

其实就我呗。有什么不好说的。

反正是一帮不相干的人,我也不太在乎什么脸面。

你说了还省得我自己开口了。

于是我故作轻松地摇了摇身体,不知道夏皎枝能不能感应到我的态度。

她终究还是没继续说下去。

窦芙倒是也没所谓,她笑着摇了摇头,消解了这一刻的尴尬。

所以呢?现在是不是可以撤了?

不过这单该怎么算?

唉,事肯定是办砸了。

辛苦费呢?

总不会倒过来收我们违约金吧?

我仍然是看夏皎枝的反应。

她完全没有想走的样子,反倒是投射在窦芙身上的注意力明显更深了些,象在期待着对方再说些什么。

夏皎枝这家伙,该交代的情报又不交代清楚。

唉,算了算了,谁让你是老板呢。

“是这样的——”窦芙终于开口。

她拳头下面的深蓝色校裤突然泛起了好几道褶皱,那是用力攥着布料导致的。

“馀学长,就、就我们社上一届的学长,今年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有人的耳根开始红了。

接着那红色又晕染到脸颊。

我虎躯——别管什么躯吧,反正我就是一震。

再看左手边,夏皎枝同学脸色也有点绯红,眼睛里更是象要冒出星星。

右手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矮子脸色未变,但坐姿总感觉端正了那么一丢丢。

我去,这展开这么突然的吗?

“然后,他是出国念大学嘛。”

“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他说。想感谢他带我们进社团,一直很耐心地带我们排歌。想告诉他,即使他已经毕业了,我们也会继续努力。还有,我——”

进入正题了是吧。

哎,夏同学你别激动,坐稳点好吗。

“我——”窦芙用力闭上了眼睛,脸憋得通红。“我——”

夏皎枝那把凳子此刻好象已经成了铁板烧,撩得她放不下屁股。

现在一脚踹掉凳子,她估计都不会倒。

“唉——”她话锋一转,泄了气,像躺倒在案板上的可怜河豚。

一起泄气的当然还有夏皎枝。她重新坐稳了。蔫了吧唧一枝花再度上线。

“反正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飞走了。”

“你发微信——”

“肖元!”夏皎枝小声咬我的名字,克制之下带着不和谐的气音。

坐了刚刚那趟过山车,她情绪显然还未回归平稳,尾音都有点颤。

我摊摊手,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抿嘴笑,心说老板抱歉,然后把这个笑也送给窦芙,示意她继续。

窦芙自嘲着笑笑:“微信其实我试过的,写了好多好多次,来来回回地改,最后还是全部删掉了。就很奇怪啊,想说的话像烧开的水那样在心里面沸腾,但是编辑成字的时候就乱的不行,羞耻的要命。”

哈?来来回回地改?

你是写了有多长?

该不会把这两年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说了个遍吧?

人家了不得写写小作文,你是直接要读博啊。

这样的做法怎么讲呢。

过于沉重。

有点哈人。

简直是失了智。

有没有想过,你眼中因为蕴含着宝贵回忆而熠熠生辉的一天,在对方眼里也许就是日常到不能再日常的普通一天?

甚至在那一天里,对方有可能拿外卖被抓了,擦屁股捅穿纸了,半夜起来搓内裤撞上宿管阿姨查寝了。总之恨不得把这一天都碾碎了冲马桶。

至于那些回忆,那些万千孤独之夜里赋予你灰暗世界色彩的回忆。

你把它们视为人生珍宝,在最黑暗无助的时候反复捧出来端详、摩挲,从里面汲取支撑你继续走下去的信念和力量。

但那曲曲几秒钟的浪漫,在对方看来也许只是顺手而为的肌肉反应。

就象是离开时顺手关上门,用过的纸丢随手丢弃到纸篓。

那些事情过去后,哪怕只隔了一分钟,你再去问对方,对方就可能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

皇冠上的宝石。

大地上的尘土。

天差地别的感受。

指望这些东西来共情?

呵呵。别做梦了。

那不过是单方面地情绪宣泄,只能感动自己的自杀冲锋。

如果我收到这种东西,下一秒我就会向对方索取让我观看这些文本的费用,然后用这些钱换掉已经被沾污了的手机。

开头用你好还是哈喽,文风选正式还是轻松,挑哪几件事哪几句话来动摇对方的心。

与其纠结这些东西,导致自己没有在合适的时候把话说出口。

还不如在当时简简单单地抒发心里最直白有力的感情。

拖拖拉拉搞到现在,人家金发碧眼的大洋——妞,可能都抱上了,你还指望个p啊?

窦芙坚定地发表最终结论:“所以我们商量过之后,就想趁这次的汇演,用最后一次演出来表达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

你这个胆子是小还是大我真是有点搞不清楚了。

改到天昏地暗的论文是发不出去的。

几百人盯着看的舞台你倒是敢上的。

牛的牛的。

“当然,汇演前我们也会抓紧一切时间去练去争,”窦芙眼框扩张,目光里的真诚仿佛要化为实体激射而出,“所以,如果还有什么办法能提高成功率的话,请帮我再想想。”

通过演出来表达情感这招是否有效先不评价。

至少这次的请求,不再有忽视对手努力的轻慢,不再有一步登天的躺赢幻想。

它足够真实——虽然也足够傻就是了。

窦芙来回扫视我们这边三个人,最终把眼神定在我这边。

贝斯手和鼓手也齐齐看向我。

右手边的小矮子还是那副讨嫌的样子,脸只微微偏了几度,斜着眼看我。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坐的是正中间,被集火都是那么的自然。

不是,都看我干嘛?我就是个打工的啊。

这里也没有水给我战术压惊,我只好把球第一时间踢到左边:“夏皎枝,你说呢?”

一枝花似乎早就在等我这句话,所以接收到的一瞬间,她脸上就露出了璨烂的笑:“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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