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圣对着两人点头,面色平静无波。
“两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地上的田伯光身上。
“不过眼下有件事,想听听两位的意见——对于这田伯光,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天松道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田伯光,眉头皱起,眼神里满是嫌恶,摇头道。
“我与师侄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全凭林少侠将其制服,自然该由林少侠做主。”
“我们还要赶去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就先告辞了。”
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恩怨分明。
道了谢,又表明了立场,天松道人便不再多留。
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挪地走下楼梯。
临走前还特意绕开了田伯光,显然是对这淫贼厌恶到了极点。
随着两人离开,二楼上安静下来,只剩下田伯光的惨嚎声。
陆圣看着地上眼神怨毒的田伯光,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的目光落在令狐冲身上,低笑开口。
“令狐冲,方才若不是我出手,你此刻已是田伯光刀亡魂。”
“怎么,救了你的命,连句谢谢都不说?”
令狐冲捂着渗血的胸口,嘴角还挂着血痕。
他咬着牙,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
令狐冲尽管狼狈不堪,眼神却依旧倔强。
“林平之,你别仗着武功高就横行霸道!”
他看着陆圣,声音低沉,却不肯服软。
“你心性歹毒,见面就挑人经脉、废人武功!”
“这般行事,比田伯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圣闻言,眉梢微挑,心中摇头。
这令狐冲果然是副直肠子,说好听点是赤子之心,不懂江湖险恶。
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拎不清。
原着里他与淫贼田伯光称兄道弟,思过崖藏着五岳剑谱却对岳不群隐瞒。
若不是主角光环加持,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懒得与他争辩,陆圣转头看向一旁俏生生立着的仪琳。
小尼姑一身灰布僧袍,手攥念珠,脸颊泛着红晕,眼神纯净得象一汪清泉。
“仪琳小师傅。”
陆圣放缓了语气,笑容温和了几分。
“田伯光险些坏了你清誉,如今他武功被废,你想怎么处置他?”
仪琳被他一问,顿时慌了神,连忙双手合十,躬身冲着陆圣行礼。
“阿弥陀佛!师父常说,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
“林少侠既已废了他的武功,不如就放他一条生路,让他改过自新吧。”
“放他生路?”
陆圣还未开口,一旁的曲非烟已叉着腰跳了出来,像只炸毛的小雀。
“你这小尼姑也太心软了,他可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淫贼,不知糟塌了多少良家女子,这种人留着也是祸患!”
仪琳被她怼得脸色发白,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小声道。
“可,可杀人终究是造孽。”
“我觉得田伯光该死。”
陆圣的声音转冷,目光扫过蜷缩在地上的田伯光。
“不过,杀他的人,不必是我。”
他的目光如刀,田伯光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倒竖。
他瘫在地上,被挑断的经脉传来钻心的疼。
丹田空空如也,一身武功化为乌有。
此刻的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中满是恐惧。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陆圣走到他面前,脚尖踢了踢他的手腕。
田伯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听陆圣淡淡道。
“你在江湖上作恶多端,仇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我觉得,他们肯定很乐意处置你!”
听到这话,田伯光不由得面露绝望。
“不,你不能这么干!”
“林少侠,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一定报答你。”
陆圣摇头,目光冷冽。
“晚了!”
回雁楼外,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中央,一根碗口粗的木旗杆突兀地立着。
旗杆底部被硬生生砸入石板缝隙,深达数尺有馀。
下方拇指粗细的麻绳缠绕,将一个人影牢牢缚在杆上,引得往来行人纷纷驻足。
“那不是万里独行田伯光吗?”
有人惊呼,众人立刻围拢过来,街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阳光照在田伯光惨白的脸上,他双眼赤红,嘴角挂着血痂。
原本油光水滑的头发乱成一团,沾着尘土。
旗杆上的一块大白布上,一行黑字格外醒目。
【淫贼田伯光在此!】
“啧啧,这也太惨了。”
一个挑着货担的小贩放下担子,踮着脚往里瞧。
“听说他是得罪了福威镖局的林平之,被挑了手脚筋,连武功都废了。”
“活该!”
旁边一个穿短打的汉子啐了一口,声音洪亮。
“这淫贼前阵子还在邻县祸害了张财主的女儿,害得张家姑娘投河自尽,如今落到这个下场,真是老天有眼!”
“你们懂什么?”
人群里有个戴方巾的书生摇头晃脑,啧啧说道。
“林家的辟邪剑法如今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田伯光不长眼去招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没直接杀了他,已经是林少镖头手下留情。”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绑在旗杆上的田伯光听得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
他原本以为自己武功超群,江湖上任意纵横,如今却象牲畜般被绑在这里任人指点。
顿时,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你们这些杂碎!赶紧给老子滚!等老子脱困,把你们一个个扒皮抽筋!”
这话一出,人群先是静了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都成废人了还嘴硬!”
“就你这样,连条狗都打不过,还想扒皮抽筋?”
“用石头砸他!”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一块石头“呼”地飞来,正好砸在田伯光的额角。
“哎哟!”
田伯光疼得惨叫一声,鲜血流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石块、烂菜叶、臭鸡蛋便象雨点般砸落,砸得他浑身是伤。
起初田伯光还能咒骂几句,到后来只能低着头不敢吭声,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回雁楼二楼,临窗雅座,陆圣、仪琳与曲非烟正围桌而坐。
桌上摆着几个菜,还有一壶酒,香气四溢。
至于令狐冲,早就气冲冲走了。
仪琳看着楼下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的田伯光,眉毛蹙起,眼中满是不忍。
“林少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他虽作恶多端,可如今已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