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缸中的杜尧沉浸于《易筋经》修炼之法时,药浴水温带来的疼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全身的酥痒之感。
他全身心投入修炼,彻底忘却了时间。等他睁开双眼天色己然大亮。
尽管彻夜未眠,杜尧却毫无困倦,反而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守在药缸旁的张仲坚见杜尧转醒也舒一口气。
望着缸内渐渐清澈的药汤,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西弟第一次修炼就如此顺遂,要不了多久就能种下武道根基了。”
醒来的杜尧听着张仲坚话语刚撑起身子,可忽然看见身上结着一层褐黑色药痂,皱眉又坐回药汤中。
他将附着在皮肤上的药痂尽数清除这才跨出药缸,对着张仲坚问道:“张大哥,今晚还要继续浸泡吗?”
张仲坚摇摇头,神色郑重:“药浴并非泡得越多越好,自古道是药三分毒。”
“何况你用的这药浴,药效比寻常方子强上数倍。”
“往后你每月浸泡两次便足够,且每次至少间隔十天以上。否则即便你天赋异禀,也扛不住这些虎狼之药频繁损耗。”
杜尧听后立刻点头应允。
张仲坚望着浑身赤裸的杜尧,指了指一旁叠好的衣衫:“把衣服穿起来吧。从明日起我会开始传授你巛乱披风刀法》的招式与要诀。
一阵凉风卷进大殿,杜尧打了个寒噤,听着张仲坚的话顿时脸红,手忙脚乱地套上衣衫。
就在这时,大殿外一名将领匆匆跑入,来到杜尧身前抱拳沉声道:“杜大人,我等在平壤城中找到多处劳役营,里面关押着大批被俘的溃兵。”
他脸色铁青,语气里充满愤怒,“只是他们如今状况极差,还请大人定夺如何处置。”
杜尧听闻此言神色一凛,当即向张仲坚行了一礼,“张大哥,我先去处理此事。”
张仲坚微微摆手,示意他尽快前去。
杜尧我拱手告辞后跟随那将领快步走出大殿。
二人来到殿外牵过马匹,飞身上马朝着关押溃兵的劳役营方向策马而去。
途中,杜尧一脸凝重地向身旁的将领询问道:“总共搜出了多少被俘的溃兵?”
将领一边在前方引着路,一边迅速回应道:“约摸有万余人,这些溃兵分散关押在平壤城的几处劳役营之中。”
“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处关押着五千人,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怎么才万余人?应当更多才是!”杜尧眉头微皱。
大隋等一次东征高句丽,可是折损三十余万将士。
这三十多万人马,除了一部分战死沙场,大多数应是溃散流落在高句丽境内。
平壤作为主战场怎会仅有这点俘虏?
他盯着将领追问:“可曾仔细搜查过平壤城内各处区域?莫不是还有遗漏?”
“回大人,因战事刚停时间紧迫,卑职等人只搜查了高句丽官属劳役与衙门。城中高句丽百姓民居尚未排查。”
“等安置完这批溃兵,你即刻领兵挨家挨户彻查平壤城。”
杜尧眼中杀意一闪,声音冷冽:“但凡发现我大隋将士被充作奴隶的高句丽人格杀勿论,粮草财物一并收缴!”
“末将领命!”将领立刻抱拳应下。
杜尧不再多言,很快两人就抵达目的地。
踏入这处简易劳役营,密密麻麻的隋朝溃兵挤满营内。
看着这些溃兵的面容杜尧心中怒意翻涌。
眼前这五千余人虽然尚存性命,可空洞的眼神、麻木的表情,消瘦的身影无一不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苦难。
“这些该死的高句丽贼寇,等我撤离平壤城时,定将这里杀得地覆天翻!”
杜尧青筋暴起,强压怒火转头向将领下令,“把搜寻到的溃兵全都带往高句丽王宫,我有要事宣布!”
“遵命!”
将领立即抱拳领命。
一回到王宫,杜尧便冷着脸命人将高句丽国主高元及被俘的大臣们统统押解到大殿前的广场上。
此时的高元与一众大臣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口中塞满布条,连挣扎都成奢望。
当他们抬眼望向广场台阶上的杜尧,撞进对方冰冷的眼神时,寒意瞬间顺着脊梁骨窜上头顶,不祥的预感瞬间涌来,众人顿时拼命扭动身躯,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眼中露出哀求。
然而杜尧立在原地神色冷硬,不为所动。
时间流逝,身着高句丽服饰的隋军将士带着万余名溃兵涌入王宫广场。
这些溃兵身形佝偻,神情麻木,行尸走肉般挪动着脚步。
连日的劳作与半饥半饱的折磨,早己抽走了他们反抗的气力,只能机械地听从驱使,等待未知命运的审判。
杜尧身旁的张仲坚望着广场上神情麻木的隋朝溃兵,眉头微蹙,沉叹一声摇了摇头:“西弟,眼前这些人精气神俱损,他们的锐气早己被消磨殆尽。”
“如今他们连握刀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再与高句丽作战。”
杜尧听了沉声道:“只要他们还活着,就证明心中还有求生的欲望。但得需要一剂猛药才能为这些人重燃斗志。”
目光扫过广场上佝偻的溃兵,转头,充满杀意的眼望在了广场前跪成一排的高句丽君臣。
那些被绳索捆绑的高句丽君臣感受到杜尧的杀意,浑身止不住颤抖,嘴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在寂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见这些溃兵尽数到齐,杜尧猛地扯下身上的披风,刹那间,一身明亮的光明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本将杜尧,乃大隋将士!”
随着他这一声洪亮的高喝,广场上原本两列身穿高句丽盔甲的将士纷纷弃盔卸甲,瞬间露出了内里隋朝的装饰打扮。
原本广场上神情木然的万余溃兵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台阶上的杜尧以及两则身着大隋服饰的将士。谁也无法想象在这戒备森严的高句丽王宫中,竟会出现如此多的隋军身影。
杜尧看着这些惊愕的溃兵,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继续朗声说道:“诸位应该很奇怪我们为何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此处?”
他稍作停顿,声如雷霆:“因为我杜尧,己率领大军将这平壤城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