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驶在通往市区的公路上,车厢内光线昏暗。
贝尔摩德利用这段时间,已经高效地完成了面部易容的大部分工作。
紧接着,她做了一件让森山实里猝不及防的事情一她毫不避讳地开始解开晚礼服背后的拉链,将那件昂贵的裙子褪下,利索地脱下胸罩,然后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白色束胸布,开始一圈圈地往自己身上缠绕。
森山实里通过车内后视镜瞥见这一幕,立刻迅速转过头看向窗外,忍不住吐槽道:“我说贝尔摩德——你还真是一点不把我当外人啊?这种场面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后座传来贝尔摩德毫不掩饰的、带着戏谑的哈哈笑声,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怎么了,森山君?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这点小场面就受不了了?”
她一边用力勒紧束胸带,调整着呼吸,一边语气如常地继续说道,仿佛正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别光顾着害羞,注意留意后面有没有一辆白色本田轿车,车牌尾号应该是3353。”
森山实里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路况和后视镜上,应道:“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在他身后,贝尔摩德已经利落地将傲人的胸部曲线彻底束缚平整,从视觉上立刻变成了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男性”。
随后,她拿起一顶与那位助理发色、发型完全一致的假发,仔细地戴好,调整好发际线的位置,使其看起来无比自然。
戴好假发后,她又取出特制的、能改变虹膜颜色和细微纹路的隐形眼镜,对着小镜子熟练地佩戴上去。当她再次抬起眼时,连眼神都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加接近那位助理平日里的神态。
搞定这一切后,她才将打开的易容箱收拢扣好,放到一边,然后从座位底下抽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套熨烫平整、与那位助理日常所穿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深色西装。
她迅速地将西装穿上,打好领带,整理好衣领和袖口。
森山实里通过后视镜目睹了贝尔摩德从一位风情万种的女郎彻底变身成一个平凡男性助理的全过程,尽管不是第一次见,但每一次都不得不再次感慨:对方“千面魔女”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这种迅速、精准、全方位的伪装能力,实在太过骇人!
“目标车辆出现了。”森山实里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他的自光紧盯着后视镜里逐渐接近的白色本田轿车,车牌尾号正是3353。
“很好。”贝尔摩德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了些,她进行着最后的姿态调整,语气冷静地下令:“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的车拦下来。”
森山实里点点头,目光扫视路面,等待时机。
在一个路口减速转弯时,他看准机会,方向盘微微一偏,“轻轻”地蹭了一下那辆白色本田的侧前方。
“吱——!”两车发生了轻微的刮擦。
白色本田立刻停了下来。
只见那位助理怒气冲冲地推开车门,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用力敲打着森山实里的驾驶座车窗,示意他立刻落车理论。
森山实里猛地推开车门,车门边缘“恰到好处”地撞在了那位助理的身上,让他跟跄着向后倒退了两步。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森山实里迅速落车,出手如电,两记精准有力的短拳直接击打在助理的腹部和下颌连接处。
助理闷哼一声,眼睛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这时,已经完全变装成“助理”模样的贝尔摩德从后座下来。
她快步走到昏迷的真助理身边,蹲下身,动作熟练地在他身上摸索着,很快掏出了他的钱包、
手机、钥匙串以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她还特意脱下了对方的鞋子。
接着,她从自己的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小盒速凝型印模黏土,抓起助理的手,将他的手指用力按在黏土上,清淅地复制下了他的指纹。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对森山实里说道:“森山君,麻烦你把他暂时看管起来,还有用。另外,随时保持通信畅通。”
“明白。”森山实里点头,动作麻利地将昏迷的助理用准备好的扎带捆好,然后像扔麻袋一样将其塞进了自己车的后座。
贝尔摩德则拿起那些“战利品”,快步走向那辆白色本田,熟练地用刚刚到手钥匙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现场。
森山实里戴上耳机,通过手机通话,与进行联系。
此刻贝尔摩德的声音也模仿得与那位助理有八九分相似:“你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停下,把他弄醒,问清楚他原本这个时间点开车出来,具体是要去做什么,见什么人。我需要知道他的行程安排。”
“收到。”森山实里简短回应,随即方向盘一打,将车驶向一条通往废弃工厂局域的偏僻小路。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角落停落车后,森山实里粗暴地将那位助理从后座拽了出来,用一瓶冰冷的矿泉水直接泼在对方脸上。
“咳!咳咳!”助理被冷水和窒息感激醒,剧烈地咳嗽起来,茫然又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和周围漆黑的环境。
森山实里没有立刻开始询问,而是打算先打一顿,让对方明白眼前的情况。
他揪住那助理的衣领,用拳头和肘击毫不留情地招呼了过去,直到对方鼻青脸肿,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他才开口:“告诉我,你现在的行程安排。你开车出来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那助理被打得眼冒金星,剧烈的疼痛和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丝毫不敢尤豫,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别—别打了——我说—我说——我急着去—去出席赤坂王子酒店的一个私人宴会——是—是要去跟几个人碰面—”
森山实里眼神更冷,继续逼问:“跟谁碰面?说出他们的名字!还有,你们具体打算聊什么内容?一个字都不许漏!”
助理哪里还敢隐瞒,这种纯粹的暴力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将几个名字和即将讨论的一个关于城市开发项目的私下利益交换和盘托出,细节甚至具体到了预期的金额和分工。
森山实里听完,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了极度怀疑的神色,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就这些?
听起来太象编的了——我还是给你打一针吐真剂比较保险,那东西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说着,他作势就要从口袋里掏东西。
那助理一听“吐真剂”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仿佛看到了比挨打更可怕的事情。
他拼命挣扎著,声音凄厉地保证:“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字都没撒谎!!求求你信我!我的行程都记在随身带着的皮革笔记本上了!就放在我西装内袋里!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森山实里听到这里,动作停了下来。
他冷冷地瞥了助理一眼,仿佛在判断他话的真伪。
然后,他走到一旁,按住耳机,低声将刚刚拷问出的信息,包括笔记本的存在,简洁地汇报给了贝尔摩德。
耳机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了贝尔摩德平静的回应,背景音还能听到轻微的翻页声:“恩,我已经找到那个笔记本了。上面的确记录了你刚才说的行程和那几个名字——信息基本对得上。保持通话,我这边如果有任何问题,会再实时询问你。”
“明白。”森山实里简短地回应了一句,目光再次投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助理。
他深深地知道,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总比一直打有用。
于是,他从车上找了一包烟,点了起来,塞到了那助理的嘴里,提醒道:“老实配合,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那助理疯狂地点头,连连表示自己明白。
森山实里在偏僻的废弃厂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耳机里除了偶尔传来的车辆噪音和贝尔摩德那边模糊的宴会背景音外,一片寂静。
他靠着车门,目光冷漠地看着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瑟瑟发抖的助理。
突然,贝尔摩德的声音再次清淅地传入耳机,这一次,她的问题变得更加具体和深入,直接指向了那个城市开发项目的几个内核矛盾点,以及最关键的问题—一背后究竟是谁在为他们这个利益小团体撑腰,提供了政治庇护和资源。
森山实里眼神一凛,走到那助理面前,蹲下身,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后,将手机直接凑到他的嘴边,提醒道:“听到问题了?主动交代清楚。”
“如果你还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因为你的意外失踪”而陷入更大的麻烦,就把你知道的,全部、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那助理面如死灰,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斗。
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从被绑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他苦涩地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了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内幕一包括背后那位大人物的名字、他们之间利益输送的方式、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细节—一如同倒豆子般,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声音充满了绝望和颤斗。
耳机那头,贝尔摩德听着实时传来的供词,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有了这些极其隐秘且要命的信息,她在接下来的宴会交谈中变得更加游刃有馀,不仅能轻松应对其他宾客的试探,甚至还能在不经意间抛出一些“内部消息”,巧妙地引导着话题,进一步巩固了“助理”这个身份的可信度,也为她后续的计划铺平了道路。
又过了一段时间,宴会似乎进入了尾声。
贝尔摩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任务完成的轻松:“聚会结束了,很顺利。我们可以撤了,回酒店集合。”
“明白。”森山实里简短地回应。
他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助理,没有任何尤豫,一记精准的手刀再次劈在他的颈侧,让其彻底陷入昏迷。
随后,他象拖一件货物般,将助理重新塞回了汽车后座,发动引擎,驶离了这片荒凉之地,朝着约定的酒店方向驶去,准备与贝尔摩德汇合,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