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推开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我站在门口愣了三秒，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优衣库t恤，脚上那双在夜市砍价砍了半天才花39块钱买的运动鞋。
水晶吊灯下，王建正搂着班花林雨薇，手里晃着起码五位数一瓶的轩尼诗xo。他脖子上挂的那条金链子，在灯光下晃得我眼睛疼。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
十年没见的老同学们纷纷转过头。有人眼神停留在我脚上的鞋子上，有人上下打量着我皱巴巴的t恤。我看见好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嘴角憋着笑。
我刚坐下，王建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穿着阿玛尼的定制衬衫，袖口的施华洛世奇袖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走到我面前时，他故意把手腕抬高了些，让所有人都能看见那块百达翡丽。
我端起桌上的白开水——只有我面前是白开水，其他人都是红酒或者洋酒——抿了一口，没说话。
包厢里立刻响起一片恭维声。
“建哥就是牛逼！”
“王总的公司现在估值多少了？”
“听说都快上市了吧？”
王建摆摆手，一脸谦虚：“哪有哪有，小打小闹，年营收也就刚破两个亿。”
说完，他看向我，意味深长地笑了：“陈默，要不要来我公司试试？虽然你学历一般，经验也…咳咳，但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可以让hr给你安排个面试机会。”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包厢里又是一阵哄笑。
我低着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包厢里的笑声更大了。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站起来离开。就在这时，王建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王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李总啊，合同的事情您放心，我们公司的技术团队是业内顶尖的…对对对，明天就给您发详细方案。”
挂了电话，王建得意地环视一圈：“三千万的单子，刚才李总亲自打电话确认。兄弟们，今晚我请客，大家随便点！”
包厢里响起一片欢呼。
只有我，坐在角落里，像个多余的人。
“就是就是，现在外卖员也挺赚钱的。”
“我小区门口那个外卖小哥，听说一个月能赚七八千呢！”
我紧紧攥着水杯，指节都泛白了。
就在这时，林雨薇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对了陈默，你微信是多少？加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系。”
我报了微信号。
她加上后，立刻就在同学群里发了条消息：“大家都加一下陈默，老同学好不容易聚一次，别失联了啊~”
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开始不停震动。
一个接一个的好友申请弹出来。
“王建：听说你在找工作？明天来我公司，让hr跟你聊聊。”
我抬起头，看见王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包厢里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知道，如果我拒绝，他们会怎么说——
“给你机会你还不要？”
“真是眼高手低。”
“活该找不到工作。”
我点了点头：“好，谢谢。”
晚上十点，同学聚会终于结束。
我走出酒店，看着门口一排豪车——玛莎拉蒂、奔驰、宝马、保时捷。
王建搂着林雨薇上了那辆崭新的玛莎拉蒂，临走前还特意摇下车窗：“陈默，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我坐地铁。”
轰鸣的引擎声响起，玛莎拉蒂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豪车一辆接一辆开走。
最后只剩我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
夜风吹过来，有点凉。
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查到最近的地铁站还有两公里。走过去能省四块钱公交车费。
就在我准备关掉手机时，屏幕突然黑了一下。
【激活成功！
我愣住了，还以为手机中毒了，正要按关机键。
【任务目标：挖走王建公司核心员工】
【提示：他们笑你的简历，你就买下他们的公司】
我盯着手机屏幕，足足看了一分钟。
然后，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路过的情侣看了我一眼，小声嘀咕：“神经病…”
我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
打开微信，翻到王建的聊天框，打了一行字——
“王总，明天我准时到。”
发送。
收起手机，我转身走向地铁站。
脚下那双39块钱的运动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夜很深。
路很长。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