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仓拧开矿泉水猛灌了两口，脸上的沮丧彻底被兴奋取代。
他凑到张斌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斌哥，你这眼睛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以后你再看见这种纹路，可得第一时间指给我看，
我教你怎么看种水、估出货量，咱们俩配合，保准能帮杨总和周总把好料子都挑出来！”
张斌一听这话，有些不太好意思，
“当然没问题，不过钱师傅，您这年纪都快跟我爹差不多大了，怎么能叫我斌哥呢！”
钱满仓无所谓的笑了笑，
“哈哈哈，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能者为师，喊你一声斌哥又没掉块肉，就当是我对你的爱称。”
张斌傻呵呵的笑了笑，
“那行吧，钱师傅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说着，他扭头看向了杨明：
“杨总，既然钱师傅都这么说了，那我能不能跟林晓一样，以后就喊你明哥啊？”
杨明整个人都懵逼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全乱套了！
不过他好歹也是从胡同串子过来的，对此也见怪不怪。
别说年纪大的管小辈儿喊声哥了，就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要是在胡同里混上几天，那是人见着也得叫上一声明爷！
“哈哈哈，行啊，那以后各论各的，怎么舒坦怎么来！”
听见杨明这么说，张斌心里乐开了花，
“好的明哥！”
杨明看向周芷涵，两人相视而笑。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杨明看着被切了两个面的桃花春，笑着对钱满仓开口：
“满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按照上面画的线来切。”
“好的杨总！”
钱满仓当即应下，撸起袖子，眼神瞬间变得专注。
他先是围着那块切出两个面的桃花春转了两圈，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石表面细腻的纹路。
又拿出强光手电贴在玉料上，光线穿透石料，内里粉中带绿的色泽如春日桃花般在光影里流转，连石纹的走向都看得一清二楚。
“放心吧杨总，这料子娇气，我慢着来，保准不浪费一丝好肉。”
他说着，将玉料稳稳固定在切割机上。
调整好角度，按下开关时特意放慢了转速。
机器的嗡鸣声低沉而平稳，细碎的玉屑随着切割的轨迹飘落，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张斌凑在一旁看得认真，眼睛紧紧盯着切割处，时不时抬手揉揉，生怕错过纹路的变化。
杨明和周芷涵则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周芷涵轻声跟杨明说：
“这桃花春的种水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要是能切出完整的牌子料，价值得翻不少。”
杨明点点头，目光落在钱满仓熟练的手法上，嘴角带着笑意：
“放心吧，错不了，对了宝贝，这些料子的价格我不是很懂，这一块儿”
周芷涵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
“按照这个水头和大小，百八十万肯定没问题！”
杨明轻轻点头，内心中不禁又对陈柏文多了一丝愧疚。
毕竟这些都是陈柏文给予他的
没过多久，
一刀顺利落下，钱满仓关掉机器，小心翼翼的取下切好的玉片。
强光手电一照，内里毫无裂痕，粉绿相间的色泽均匀得像是天然晕染开的一般。
连张斌这个外行都忍不住惊呼：
“钱师傅，这料也太干净了！”
钱满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却没停下手里的活：
“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得切。”
他接着固定玉料，准备下一刀。
杨明点上一根烟，将目光看向张斌。
他准备再试验一下，看看张斌到底是真这么厉害，还是纯粹就是巧合。
如果要是真的，那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牢牢的拴在周芷涵的身边。
有这么一个奇才帮助芷涵，那他也有精力去忙别的事情了。
“斌哥！”
听到杨明喊自己，张斌立刻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明哥，怎么了？”
杨明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将烟叼在嘴角，然后随意的从货架上取了五块原石，整齐的放在了桌面之上！
这些石头都是按照顺序拿的，形状大小各不相同，毫无规则可言。
周芷涵一眼便知道了杨明的寓意，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站在他的身边，默默的看着。
杨明这才开启透视，看了一眼桌上的五块石头。
其中有两块是废料，剩下的三块中，有一块大约有西瓜那么大，但是里面只有拳头大小的翡翠。
另外两块质量不错，几乎都占了原石本体的一半往上的玉肉。
一块是糯冰种，另一块是晴水底飘蓝花。
水头足得能映出人影，若是切成手镯，单只就能卖上高价。
杨明收回透视，指了指桌上的原石，对张斌说：
“斌哥，你瞅瞅这几块料，不用看种水，就按你之前的那个方法来，能看出哪块里面有东西，哪块是废料不？”
“我试试！”
张斌搓了搓手，走到桌前蹲下身。
拿起手电，也没敲敲打打，就这么盯着原石表面的纹路看。
他手指偶尔在石头上轻轻划过，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过了约莫三分钟，张斌抬起头，先指着最左边两块原石说道：
“明哥，这俩应该是废料，你看这纹路乱得跟一团麻似的。”
杨明心中一动！
眼珠子一转，故作严肃的问道：
“什么！废料？你再仔细给我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把林晓都给吓了一跳。
张斌看了杨明一眼，有点紧张：
“明哥，你别生气，我再好好看看。”
他重新蹲下身，手指贴着左边第一块原石的纹路慢慢划过，连石缝里的细沙都没放过。
他又把强光手电贴在石料上，光线打进去，只映出一片浑浊的灰影，连半点通透感都没有。
“明哥，真的是废料。”
他抬起头，眼神笃定，
“您看这纹路，看着像有走向，其实都是断的，就跟没连起来的线似的，确实跟之前那块不一样。”
说着又指了指第二块，
“这块更明显，表面虽然有纹路，但是不顺，
底下的纹路都拧成疙瘩了，肯定出不了东西。”
杨明用透视看了一眼，确实如张斌所说的相同，连纹路走向都一模一样。
他忍住笑意，又指了指那西瓜大的原石：
“那这块呢？看着个头大，总该有点料吧？”
张斌围着这块原石看了好一会儿，手指在一处凸起的地方停住：
“这块确实有料，但不多…
明哥，你看这儿的纹路，到这儿就收住了，我猜里面的玉也就拳头大小，说不定还带着裂。”
杨明听到这里时，更加确定了张斌的天赋！
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