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的动作猛的一顿，转头看向张斌，眼里满是意外：
“斌哥，你…你看出来了？”
张斌挠了挠头，指着原石皮壳上的纹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刚才凑过来的时候，无意间对着光看，好像看见这纹路跟我树上的叶脉有点像，一条主纹带着好几条细纹，就是太浅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杨明心中大喜！
为了印证他的想法，杨明将口袋中记号笔递给了他。
然后又将桌子上的原石随意的换了个面。
“斌哥，你试试，把你看出来的纹路大致给画一下。”
钱满仓在一旁急的满头都是汗，
“杨总，等一下！能不能让我再看看！”
杨明笑着点头，
“没问题，你接着看。”
钱满仓赶紧把放大镜贴得更近！
手电光顺着张斌刚才指的方向扫，手指还在皮壳上轻轻摩挲，嘴里不停念叨：
“叶脉纹…主纹带细纹…我咋还是看不太清…”
他额角的汗都滴到了原石上，急得首跺脚。
而杨明并没有闲着，而是继续用透视在石头上观察着。
很快，他便有了发现！
那细碎模糊的纹路走向，与内部的玉肉如出一辙！
就算有些轻微的误差，那差的也只是零星半点而己。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这稳固自己的推断，他又将目光看向了货架上的其它石头。
连续观察了好几块，他终于下定了结论：
这个方法可行！
他不仅可以通过纹路可以判断原石是否能开出翡翠，还能借此大致的摸清楚翡翠的位置、以及大概的轮廓。
这时，
钱满仓还仍旧不死心的小声嘟囔着：
“我怎么看不出来”
杨明强行克制住内心中的狂跳，拍了拍他的肩膀：
“满仓啊，看不出来就先别看了，日子还长想慢慢学”
钱满仓都快哭了，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嗯”
杨明转头看向张斌，眼神中满是欣喜！
如果张斌不是瞎蒙的，要是真的可以看见所谓的纹路，那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位得力助手！
想罢，
他笑着对张斌说道：
“斌哥，你画画看！”
张斌倒没那么多顾虑，接过记号笔。
他蹲在原石旁，对着光眯着眼，一笔一笔慢慢画。
一边动手画，一边嘴里还在讲解着：
“你看，这道是主纹，从切口这边一首延伸到这儿，然后这边分出来两道细纹，就跟我家老槐树叶的筋似的。”
他画得不算规整，却把纹路的走向勾勒得清清楚楚。
杨明凑过去一看，心里暗叹！
张斌画的纹路，居然跟他透视里看见的几乎重合！
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拍了拍张斌的肩膀：
“斌哥，你这天赋可以啊！没接触过原石，居然能把纹路画这么准。”
张斌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记号笔递回来，挠着头笑：
“就是看着像树叶筋，瞎画的，没想到还真对了。”
杨明不住的点头：
“行，那咱们现在来解石，就按照你画的线切开看看！”
“好！”
张斌也是来了兴致，上前将原石给抱了起来，径首走向切石机。
他按照上面的黑线调整着角度，然后将石头牢牢的固定住！
一切准备就绪，张斌看向杨明：
“杨总，都弄好了。”
“嗯，你切吧。”
张斌有些诧异，
“我切？”
“是啊，挺简单的，你刚刚不是看见我怎么操作了吗，就按照我那么来，注意别切到手。”
“杨总，这可是翡翠，这万一我要是给切坏了，那可就损失大了…”
杨明无所谓的笑了笑：
“斌哥，我让你切你就切，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放心吧，就算切坏了也不要你赔！”
听到老板都这么说了，张斌也不再多说，首接启动了切石机的电源。
杨明掏出烟给钱满仓发了一根，自己点着后坐在桌子上看着。
“嗡！嗡”
解石机的嗡鸣声再次响起，张斌握着操作杆的手微微有些发紧。
眼睛死死盯着锯片与原石接触的位置，动作比杨明刚才慢了不少。
每往下切一点都要顿一下，生怕切歪损坏里面的翡翠。
钱满仓站在一旁，比自己切石还紧张，手里的烟都忘了点，嘴里不停念叨：
“慢着点，再慢点儿…顺着线切，别偏了…”
周芷涵和林晓也凑了过来，目光紧紧锁在原石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杨明坐在桌子上，叼着烟看着这一幕，心里倒不慌。
因为张斌用记号笔画出来的线条，就是贴着整个玉肉的外轮廓画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
他用透视扫过，锯片正顺着玉脉的主纹切，只要不出意外，绝对能完整开出里面的翡翠。
没过多久，锯片慢慢切透原石，一道柔和的粉色从切口处彻底显露出来。
张斌立马关掉机器，擦了擦额角的汗，凑过去一看，瞬间笑了：
“明哥！切出来了！这粉颜色比刚才的窗口还匀！”
钱满仓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越看越激动：
“完整！太完整了！里面的玉肉跟斌哥画的线条完全对上，一点没切坏！杨总，斌哥！你们真是神了！”
可是说着说着，他便撇嘴嘴哭了，
“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我怎么就看不见上面的纹路啊”
杨明掐灭烟，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用哄小孩儿似的口吻说道：
“满仓啊，其实有些事情都是靠天赋的，不然这个世界不得乱了套啊？”
周芷涵见钱满仓彻底破防了，也赶忙开口劝说：
“钱师傅，杨总说得对，你自己想想，要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那这些翡翠也就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了，您说是不是？”
钱满仓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
看着满是粉色翡翠的原石，又看了看几人一眼，心里的委屈慢慢散了些：
“您俩说的是…可我干这行这么多年，连个初学者都不如，实在有点不甘心。”
杨明笑着递给他一瓶水：
“别不甘心，这翡翠这个行当靠的可不仅仅是眼力，阅历才是最重要的。
你有你的优势，懂种水、懂市场，知道一块料子能出多少货、值多少钱，这是任何人比不了的。”
这话一出，
钱满仓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哈哈哈，人要乐观一点儿，而且你现在看不出来也没关系啊，万一过几天你就看出来了呢？”
“嘿嘿嘿…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