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如此彻底,再联系上此人的身份,沉重舟猜测,他要么会因这桩案子丢掉乌纱帽,要么就是遭受血光之灾。
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此事的凶险。
“桃源县捕头张虎拜见县令大人!”
“见过大人!”
沉重舟一样也是躬身行礼。
那县令吴泽也算客套:“不必客气,总算是将两位盼来了,不知看过尸体后可有何发现?”
张虎道:“可以确信,就是僵尸所为,且他力大无穷,又神出鬼没,怕是不好对付。”
县令吴泽颔首:“正是,自康北庄出了事后,我就令人上街巡逻,彻夜不歇,甚至将能用的火把尽皆使用起来,可还是有人死于非命;我也曾亲自查看过,刚死之人无不是脖颈处血迹乌黑,若是遇上水银,还会蒸腾腾起一股青烟,此正是僵尸之毒。”
这种验证的办法,沉重舟还是第一回听说,这位县令懂得还真不少。
“大人似乎颇知妖魔之事?”
吴泽道:“说来话长,我少年时曾在玄衣捕快处当差,后因武艺实在不济,便考中功名做了举人,成了一地县令,虽通晓符咒、炼气、养神什么的,对于各种妖魔也可说上一二,但并无真正的捉妖本事在身。”
玄衣捕快,又中举人。
这不仅仅是见多识广,而且还才思敏捷、学富五车,这位县令很不一般啊。
“那大人可有查到此僵尸的出处,又是因何伤人?”
沉重舟再问。
这回,吴泽摇摇头:“出自何处暂时不知,只知其一现身就在康北庄,至于因何伤人嘛……”
到这里,他略微做了沉默:“康北庄前前后后死了七个人,尽是青壮力,纵然中有女子,也都是那芳华正茂的,到河阳城后也是死了七个青壮力,几乎与康北庄如出一辙……”到这里,吴泽又话锋一转:“你可知僵尸是如何形成的?”
沉重舟老老实实道:“并不知晓,还请大人赐教?”
吴泽面色微变,似乎是对沉重舟不知这件事,有些失望:“罢了,就权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两位查两位的,我查我的,咱们就兵分两路,看谁先将僵尸揪出来!”
这种人心存傲气是必然的,见沉重舟一句话答不上来,就立即将他归入了徒有虚名那一档。
倒也是,沉重舟至今为止也就只诛了几个妖魔,所知还真不算多!
“大人何必多虑,我俩自斩妖除魔以来,还从未有过一次失手,这次也不会!”
张虎自然是不服。
吴泽也不与争论,又继续道:“罢了,我还是先来说说僵尸是如何形成的,众所周知,人死之后魂魄离开肉身,在七日之内归于大地,了却于无;可若是死后被某种力量羁拌,如戾气、阴气等,灵魂便会持续在肉身,最终形成这僵尸。”
“凡人灵魂为阴,肉身精血为阳,僵尸便是以阴强行御阳之术,长此以往阴阳失衡,肉身必定消散;要保其坚硬如铁,肉身昌盛,就须得食人精血补阳,须知青壮年者精血最是旺盛。”
沉重舟听过修阴神的,修丹田的,这又来一个以阴御阳的。
“大人这是怀疑僵尸在修炼?”
吴泽颔首:“不错,不知两位打算从哪里查起?”
沉重舟略微做了思考:“现下有两件事亟需去做。”
“哦,说来听听?”
“一则,这僵尸神出鬼没,踪迹难觅,又夜夜害人,弄得人心惶惶,我想应该在加强防备的同时,在城中张贴出告示,就说城里来了捉妖人,专门来镇压妖魔,这样做不仅可以安抚人心、震慑妖魔;还可以我们为诱饵,勾引那僵尸出来。”
吴泽思索一阵:“恩,也算是个主意,那第二呢?”
“僵尸出自何处,还是要调查清楚,既是最早在康北庄现身,那就应该从这里查起,我与张虎捕头赶过去,等查清楚僵尸的来历后,其踪迹也就好掌握了。”
吴泽听罢,皱了皱眉:“那地方我去了好几回,并没有什么收获,如今僵尸就在河阳城,你们去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沉重舟微微一笑:“大人自己刚才也说了,并非懂得捉妖之法,我们去了也许能查到不一样的东西。”
吴泽听罢,也不再勉强:“行,暂时就这样吧。”
商议罢,又在县衙吃了一顿饱饭,之后由苗易捕头亲自送出了城,本想要一直送往康北庄,却被沉重舟拒绝了,自己过去一路上说话也方便些。
出了城,尽是旷野。
四下里再没了别人,张虎不由得发起劳骚来:“娘的,明明是他们要请咱们来的,来了后却将咱们冷落,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
“这岂不是更好,咱们能够安安心心的查僵尸的案子。”
“嘿,你小子倒是想得通,短短半月里害死了十四个人,也的确是凶煞,不知道以咱们的本事,还有没有戏?”
沉重舟看张虎时,这厮头顶一片红光。
他的气运不错,那整日与他一道的自己又岂会差了。
“你担心什么,我看要倒楣也是那吴县令倒楣!”
张虎却摇头:“这可不好说,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县令,不单单是玄衣捕快出身的缘故,显然是背后有大人物,纵然僵尸闹得再大,上头也很难降罪到他的身上!”
沉重舟转念一想:“要是这么说,那咱们就得提醒他注意安全了。”
张虎疑惑:“啥意思,僵尸能害死他,你看他出入都有十来个甲士紧随,岂会有危险?
沉重舟顿了顿:“算了,走走再看吧。”
……
康北庄,名为庄,实则乃一小镇。
此间聚居了河阳县不少百姓,形成的集市好不热闹。
许是僵尸去到河阳城后,这里稍稍松了些,街道上往来行人不少,也没了那股沉重的气势。
按照吴泽的说法,让他们到后寻此间乡老,要来捉妖人的事乡老也早已知晓。
看这门脸,当是大户人家。
敲门过了片刻,才有门人来开,听到来意后又请了两人进去。
乡老姓张,约莫五旬上下的年纪,态度比县令可是要热情多了。
“张捕头,小秀才,两位在此间的一切衣食住行,皆由老夫承担,此事前前后后老夫都有参与调查,若有想知道的尽可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