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在这上面吃过一回亏的黄鼠狼见得金光大作，急得发出吱吱的声响。
可沉重舟哪会给他半点生机，只见金光穿身而过，又是一股皮毛烧焦的味道。
见得这机会，张虎哪里还能迟疑，一招剑术直挂云海施展出来，在那黄鼠狼身上扎了一个血洞，眼睛里的那一团绿光在刹那间明亮之后，又瞬间熄灭下去。
接着皮肉一软，渐渐从剑刃滑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娘嘞，这玩意总算是死了！”
张虎喘着粗气。
沉重舟不语，因为正有一股温热自他掌心的《乾坤妖魔录》而出，所过之处周身都受到滋养，神魂的力量也再一次被增强。
他也是悟出了这纯妖之气和杂妖之气的区别。
二者似乎数量差不了多少，主要就是在这精纯度上差别。
纯妖之气只得了一缕，就让他瞬间六感从区区一介凡人入了玄宗，能见到原先所见不到的事物，可这一缕杂妖之气，显然是让他的增长有限，神魂虽是飞速增强，可到底是还是比不上上回精纯。
当日，比之日日苦心修炼，一样是堪比飞速。
以前施展魅惑之术还有些费劲，如今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如黄鼠狼那般、瞬间就将一个壮汉麻翻，日后就是对上精怪什么的，也不必再躲在张虎身后敲锣打鼓，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傻了，愣着干嘛？”
听到张虎这厮在叫，沉重舟吐出了一口长气：“耗费了不少气力，略微回口气可行？”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中了妖魔的邪术，看起来我们得在这山洞中过一夜了。”
外面正是天黑，山路不好走，要回去也只能等到天亮。
“你才中邪了，明日回去可以，不过在回去前有件事须得你做？”
“何事？”
“年幼时你不是随你爹打过猎嘛，估计技艺也不太会生疏，去将妖魔的皮子扒下来带回去。”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是说妖魔除掉，那就须得给人一个交代。
“真要这么做嘛？”
想到黄鼠狼的那一个屁，张虎不太情愿。
“必须要，这等彰显能耐的事也只能你亲自来了，我去捡一些干柴来生火！”
很快，火堆升起来。
借着光亮，黄鼠狼被张虎摆在石头上，只一刀一扯，就将整张皮毛取下来，甚至连五息都不到，可怜沉重舟捡这么点柴火，还费了好大的工夫。
“出乎意料，这妖魔一点都不臭，甚至还有种被香火腌入味的意思，许是那个臭屁将臭味都排出去了！”
沉重舟冷哼：“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存活，一朝倾泻给你了，你还不快谢谢他！”
张虎不知其意，但也明白沉重舟必然没安好心：“要谢还是你谢吧，毕竟几十里的路，你都能闻着他的味来！”
沉重舟：“靠！”
……
就这样在山洞里过了一夜。
等次日时候，卷了黄鼠狼皮子背在身上下山。
来时颇费了一番波折，去的时候倒也容易，傍晚时已到了陈宅。
正是那陈大户带着儿子，夫人，家丁等在院子里围了一圈，带回来的黄鼠狼皮子已被挂起来，众人似走马灯儿转着看。
无一不是啧啧称奇！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厨房快点去备酒席，今晚我要邀请两位捕快吃一杯酒！”
当即，安排下去。
到了晚饭时，又令人将二百两银票奉上，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老朽会将此妖之皮囫囵做一面战鼓，就挂在祠堂门口，每逢初一十五就让人去击鼓，一来祭奠祖宗，二来也是告诫后世子孙，祠堂要勤翻修，可不能再让这些软毛畜生占了香火。”
沉重舟想来，陈大户还是没能从这件事情中得到正确的启发，应当是戒贪，毕竟黄鼠狼贪心的本事，可就是从他们家祖宗身上学过来的。
“自然，老丈愿意怎么做那都是老丈的自由！”
他也只能这么说了，毕竟人家才是花钱的，他还计划着画一幅黄鼠狼画，能不能让陈大户花上个一百两银子买走，那祠堂里正好缺一幅镇邪的画作。
“哈哈，小哥真通情达理之人！”
就这样觥筹交错，到了很晚才歇息。
翌日一早时，用过了早饭，沉重舟与张虎离了陈宅。
至于身上的铜镜陈大户本说代为归还，但沉重舟还想与神婆子多接触接触，便想着自己跑一趟。
出了五柳镇往南的方向走出约莫三里地，便可见到一座孤立在田野中的庙宇，此间庙祝正是那神婆子。
庙宇不大，从外面看去仅有三间屋舍。
正北的应该是神殿，东边的那间也一样是如此，靠着南边小小的那一间，紧挨着庙门，应当就是神婆子居住的地方，从旁人口中得知，她是此间庙祝，日常居住于此。
今日不是初一，也不逢十五，所以庙门紧闭着，沉重舟望见门匾乃是“玄机圣母”四个字。
张虎捶响了门，人还未见，里面先有声音传来：“谁啊，不知道今日不奉香吗？”
门开了，正是那神婆。
只是没有平日里的花枝招展，倒显得有些憔瘁。
“借了此物，除掉妖魔，今日特意来归还，还有三两银子作为租金一并奉还！”
一直以来，神婆子都觉得沉重舟彬彬有礼，比旁边的那黑厮好说话多了，见到此更是欣喜：“两位差人若不嫌弃的话，进来饮一杯茶水吧？”
“我们正有此意。”
入了南边那间小屋，却是没有坐的地方，神婆子略有些尴尬，又指着门口槐花树下石桌子石凳子坐下。
“在下沉重舟，并非差人，而是城中敬灵轩的掌柜。”
王婆道：“哎呀，原来小公子就是那画美人的匠人，公子的大作老婆子也是有幸见过一回的，当真是神啦！”
“哈哈，多谢了，不知神婆如何称呼？”
“好说，老婆子姓王，后生都唤我一声干娘。”
“王……干娘！”这三个字连在一起，让沉重舟觉得有些熟悉：“我只想问问，你这宝贝是从何处得来？”
闻言，王干娘立即机警起来。
不会刚刚还回来又要抢回去吧。
沉重舟察觉到她的异色：“莫慌，就只是问问！”
看看他，又瞅瞅张虎，她最终道：“我父亲传下来的。”
“那你父亲可有说过从何处得来？”
“我爷爷传下来的。”
……
张虎终于忍不住了：“你就不能直接说，你爷爷哪里来的？”
王干娘立时寒颤：“我太……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