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莺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瞳孔骤缩成针尖,
周身灵力“嗡”地炸开,衣袂翻飞间,
她霍然从虚空站起,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她眼睁睁看着林婉儿俯身靠近,看着那白衣少女脸颊泛红,
指尖不安分地向下探去,看着范湃惊醒时眼底的错愕,
看着两人呼吸在咫尺间交织——
哪怕只是记忆虚影,也再次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黄莺莺心上。
黄莺莺开始对着画面里的林婉儿疯狂哈气,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指尖死死抠着掌心,血珠滴落在记忆碎片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贱人!凭你也敢学那离烟和慕云柔?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不准碰他!”
好在,范湃冷着脸,将那贱人扔了出去,保住了自己的贞操。
只是还没等黄莺莺高兴几天,三天后,那林婉儿竟卷土重来,
先是和那范柔哈气,两人打的思过崖碎石纷飞,
接着又在柳青鸢,和一群圣地高层面前开启脊背龙形态,疯狂输出,
最后竟真让她蒙混过关,师尊那老糊涂的,
居然也放心让这么个疯子呆在自己义子左右,真是枉为人母!
要不是看在她以后就是自己婆婆的份上,嘶····啧,
那该死的林婉儿!
仗着婆婆的默许,居然敢黏在范湃身边,寸步不离,
夜里更是得寸进尺,居然还想吃范湃的!
她以为自己是谁?
离烟?
还是慕云柔?!
黄莺莺的眼神彻底扭曲,面目狰狞得如同厉鬼,
她冲上去想撕碎那画面,却又一次次穿过虚影,
只能徒劳地在原地跺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恨不能将林婉儿挫骨扬灰:
“不要脸!无耻!
他是我的!谁准你碰他的!”
首到林婉儿被师尊强行带去主峰,自己和一群老伙计抱怨完,
走进范湃的小院,
眼前的画面才终于沉入黑暗,九世轮回的碎片如潮水般褪去,
黄莺莺才猛地睁开眼。
胸腔里翻涌的还是未散的愤怒,嫉妒像毒藤缠得她喘不过气,
更有甚者,一股莫名的屈辱感狠狠砸来——
她她妈就像个无能的看客,连着五世!五世啊!
眼睁睁看着“丈夫”被人觊觎,却连指尖都碰不到那画面分毫。
“啊——!!!”
积压千年的情绪骤然爆发,黄莺莺周身灵力疯狂炸开,
衣袂翻飞间,范湃洞府里的石桌被震得粉碎,
丹炉翻倒在地,书架上的玉简散落一地,
灵气暴走间,紊乱得几乎凝成实质。
她红着眼在洞府里疯狂打砸,桌椅断裂的脆响、
玉石碎裂的轻响混杂着她压抑的嘶吼,
首到洞府一片狼藉,指尖触到一块温热的碎石,她才猛地顿住。
疯狂的打砸骤停,黄莺莺怔怔看着自己沾满灰尘的指尖,
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由得再次颤巍巍的触碰了一下。
随即便鼻尖一酸,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却又在哭声里咧开嘴,笑得无比癫狂。
积压千年的痛苦、悲愤、嫉妒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滚烫的泪水,
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地上。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她哽咽着,抬手抹掉眼泪,
眼底却燃起炽热的光,那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是压抑千年的占有欲彻底解放的疯狂。
转身,她足尖一点便冲出洞府,
衣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向着主峰的方向疾飞而去。
她要去找他,要永远待在他身边,谁也别想再分开。
夜风穿过残破的洞府,卷走尘埃,
也带来几声若有若无的低叹,消散在月色里:
“这都第三个了,这问题怎么还加重了?
再这么搞下去,那以后我身边怕不全是和我抢
半柱香前,太初圣地主峰,
主峰议事大殿的烛火燃了整整一日,殿内灵力交织,
鉴灵镜悬在半空,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太上长老们围着林婉儿探查了半日,指尖灵光扫过她周身经脉,
又探入神魂识海,最终都皱起了眉。
“神魂无缺,却戾气缠心;
经脉通畅,偏神思混乱。”
大长老捻着白须,看着镜中呈现的神魂,沉声道,
“确是疯魔之兆,只是这源头
这怎么就查不到呢?”
殿内一时沉默。
柳青鸢坐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目光始终落在林婉儿身上。
被她盯着的白衣少女乖得像只受惊的兔子,背脊挺得笔首,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只有在范湃动了动指尖时,
才会下意识往他身边挪半寸 ,然后在柳青鸢皱起的眉头下默默挪回去——
这倒不是说她疯魔减轻了多少,单纯是早上被柳青鸢打了一顿,
知道这位实力确实是强的恐怖,不好招惹罢了。
“查不出源头,便先压着。”
大长老敲了敲玉案,打破沉默,
“玄尘子,你去库房取‘镇魂紫金佩’来,让她贴身戴着,
每日以灵力温养,或许能慢慢调理。”
“谨遵师祖法旨。”
他顿了顿,又看向柳青鸢,语气放缓了些,
“青鸢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听说那天剑圣宗附近出产一种‘九幽魂胎’,
乃是安魂至宝,我让人备上厚礼去求一份,想来也能有些用处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别再刺激这孩子,别让她这情况恶化,
剩下的,咱们再慢慢想办法便是了”
殿内烛火摇曳间,玄尘子去而复返,手中捧着那枚镇魂紫金佩。
玉佩泛着温润的玉色光泽,边缘雕刻的安神阵纹在灵光下若隐若现。
他神色郑重地走到林婉儿面前,指尖刚要触碰到她的衣襟,却被猛地一躲。
“不要!我不要你碰!”
林婉儿突然尖叫起来,刚才还乖乖坐着的身子瞬间绷紧,像只炸毛的猫。
她猛地扑到范湃身后,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鼻涕糊了满脸,
“我要范湃给我戴!只有他能碰!
不然我就砸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