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城的人总是热情的。
炼金术师除外。
学者将所有的热情,都倾注给了知识,因此他们总是对人缺乏同理心。
所以弗朗索瓦不喜欢待在丧钟炼金团的地下实验室,他倒是不排斥别人使唤自己。
只是,他们大多高傲自负,对旁人莫不关心。
弗朗索瓦时刻感觉自己被排挤,尽管这可能是错觉,
但,这股不喜欢却绝非错觉,
因此,只要找到机会,弗朗索瓦就会在实验室外逗留。
外出购买食材的时间,无疑是弗朗索瓦一天最快乐的时光。
他能够走在人声鼎沸的热闹街道上,看街上姑娘的肚脐眼到满脸发红,偶尔白蹭一些街道表演看。
也可以用他那脚的月语,跟当地人交流。
噢!当然,一定要提防被这里的人骗!
兴许不能说他们当真满嘴谎言,但若道他们时常不讲真话,则绝非诬陷。
而弗朗索瓦也未曾忘记,自己来到这片土地的原因。
他是一名厨师,他必须精进自己的厨艺。
弗朗索瓦是凯希公爵的人,若是他能学成厨艺,应该就能返回王国了吧?
大门城其实哪都好,就只有一点,这里并非他的故乡。
这儿的人讲着弗朗索瓦不能完全听懂的话,信仰着弗朗索瓦未曾听说过的神明,庆祝着他不曾经历过的节日。
文化的代沟,令弗朗索瓦很是挣扎。
因此即使他是个软弱的人,偶尔也会悄悄心里怪莫斯利先生。
是他,将弗朗索瓦独自丢到这片土地。
所以,弗朗索瓦想回去,
而他现在,也已经开始学习厨艺了。
弗朗索瓦来到一栋二层的民居前,即响房门。
很快,一位嘴角长着一颗小痣的妇人,将门打开。
叶列娜一见到的弗朗索瓦,就满面笑容:
“哦!弗朗索瓦先生,你来了!”
“是的,夫人,”弗朗索瓦向叶列娜鞠躬问候,“没有打搅到你吧?”
“哦!当然没有,我还指望你帮忙操控炉子呢,你知道的,”叶列娜抖了抖怀中的孩子,“一个妈妈总是忙不过所有事情。”
“恩,那我就进来了。”
弗朗索瓦是在菜市场认识叶列娜的,当时,买菜的老板打算高价卖给弗朗索瓦一种他从未见过食材。
叶列娜忽然站到弗朗索瓦身后,揭穿了那位老板的卑鄙行径,为弗朗索瓦找回了公道,
弗朗索瓦记住了她的恩情。
然后有一天,他偶然看到有几个男人,打算将叶列娜夫人逼入巷子里。
弗朗索瓦很担心,却也很害怕自己卷进去。
最终,他鼓起勇气,装作刚刚才发现一样,向叶列娜大声打了一个招呼。
那几个男人,则立即离叶列娜而去。
叶列娜感激了弗朗索瓦,并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弗朗索瓦实在不善拒绝,最终还是被叶列娜拉回了家。
她用一种弗朗索瓦从来没有吃过的点头,招待了他,
这种美味令弗朗索瓦痴迷,他立即询问叶列娜这是什么东西。
叶列娜说,那是奶油蛋糕。
那一刻,弗朗索瓦找到了自己来此的意义。
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制作奶油蛋糕,
只要他让凯希公爵尝到奶油蛋糕,估计后者永远也不会赶走弗朗索瓦了。
弗朗索瓦当即请求叶列娜,教他蛋糕的制作方法。
叶列娜一口就答应了,并将弗朗索瓦带到厨房。
制作蛋糕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烤炉,弗朗索瓦希望凯希公爵的大城堡里,也有这样的炉子。
之后,弗朗索瓦便开始在叶列娜的家里,学习制作各种各样的蛋糕。
后来弗朗索瓦才了解到,叶列娜的丈夫非常喜欢吃蛋糕,两人就是在一家蛋糕店里认识的。
因此她经常制作蛋糕,搞劳自己的丈夫,
只是叶列娜也经常向弗朗索瓦抱怨:
“自从孩子出生后,一切都变得糟糕,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一切都乱套了。
“丈夫也一点都不体量我,成天到晚不在家,回家后也管孩子,倒头就睡———”
弗朗索瓦没有孩子,甚至连女人也没有接触过,因此他不是很能理会叶列娜的想法。
至于她丈夫为何会变成这样,弗朗索瓦也讲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弗朗索瓦只能倾听,然后根据叶列娜的指导,操控炉子。
此刻,两人已经来到厨房。
弗朗索瓦开始打鸡蛋、和面,以及制作蛋糕,需要用到的一切材料。
叶列娜说:“今天教你的,是焦糖蛋糕。”
“焦糖?”
“就是带有微苦味道的糖,需要将普通的糖炒到轻微发焦,”叶列娜说,“这对火候是个极大的考验,要掌握起来,并不容易。不过,你应当能够学好。”
毕竟弗朗索瓦已经当了多年厨师,掌握火候,乃是基本功。
他朝叶列娜点点头,然后根据对方的指点,开始操作。
等他做好蛋糕胚,并塞入烤箱时,叶列娜怀中的孩子忽然醒了。
她为了哄孩子,而走到厨房外面。
暂时只需等待,弗朗索瓦在厨房里闲逛。
这间厨房不大,但也不是只能做蛋糕,也有普通的灶台。
一旁的菜篮里,盛放着不少食材。
其中一些食材,炼金术也经常用到,比如莴苣、白术只不过可以用作食材的炼金材料,药性一般不强烈,都作为辅料使用。
还有西红柿,这是远东大陆才有的食材。
带有微酸,却又具备果香。
不过弗朗索瓦觉得,若是能够在烹饪时,中和西红柿的酸味,味道应该会更好。
西红柿汁同样也是一些炼金药的辅料,而且算是比较常用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乃是糖。
弗朗索瓦很早就知道糖的存在,但直到来到远东大陆后,才接触到糖的存在。
在巨典王国,糖似乎是种奢侈品。
因为具有令人无法抗拒的甜味,却又极难生产,故而价格高昂,一般只有贵族和富商才能使用得起。
一般来说,王国的厨师都会用蜂蜜来代替糖。
不过在远东大陆,情况则完全不是这样。
糖的价格不仅低廉,而且糖的加工品也多到数不过来。
因此像叶列娜这样平凡百姓的家中,也会储备糖。
联邦似乎掌握了生产糖的高效方式,却牵制糖以及衍生制品的出口,一次控制了糖的价格。
除非受到什么冲击,否则联邦在“糖”上的霸权地位,将不可撼动。
若问什么能够冲击到糖?
弗朗索瓦思来想去,却只能想到香料。
耳边的哭泣声平息了,弗朗索瓦觉得叶列娜的孩子应该睡着了。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还从来没有人,在弗朗索瓦拜访时,敲响过叶列娜的家门。
会是谁?
如果是叶列娜的丈夫,他应该去打声招呼才显得礼貌吧?
想到这里,弗朗索瓦走到客厅。
叶列娜正好前去开门,两人互相点了一下头。
门门刚刚弹开,一股强横的力量,忽然将门推开。
几个身着彩色长袍的男人,冲入房间之内。
叶列娜怒眉质问:“你们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在进门之后,将门锁上。
他们不等叶列娜招呼,便在椅子上坐下。
叶列娜皱眉:“你们想干什么?”
这些男人盯着叶列娜瞧了一阵,便把脸转向弗朗索瓦,随后发出一些讥笑:
“你丈夫在外面勾搭女人,你也带男人回家?当真是天生一对呢!”
叶列娜咆哮道:“我跟他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还有,你说我丈夫勾搭女人,是怎么回事?”
“他骗了我们老大的女儿,将之沾污了,”为首的男人道,“现在已经被我们老大抓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局害了他!”叶列娜声音颤斗地大喊。
“做局会拿我们老大的女儿?”男人恶狠狠地瞪大双眼,“老大大发雷霆,已经下令阉了他,
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喂,女人,你想要你丈夫活着回来吗?”
叶列娜哭了起来,跪在他们面前:
“你们为何这样残忍?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想要赔偿吗,我这就将钱拿给你们!”
男人面露笑容:“赔偿自然是要收的,但一码归一码,他既然敢对别人的女儿下手,而他自己的女人,若是不遭点什么代价,就太不公平了吧?”
叶列娜向后跌坐在地:“你、你们想做什么?”
男人也不解释,只是招了招手,其馀几人就已经冲上前来,将其压在地上。
接着,传来衣物撕扯的声音。
男人道:“你得把我们全部伺候好。”
叶列娜开始无助得哭喊,终于,他将视线投降弗朗索瓦。
随即,其他人也转向弗朗索瓦。
不要这样,叶列娜夫人,弗朗索瓦不安地想,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弗朗索瓦恐惧极了,他连连后退,不小心已经退回来厨房内,他赶紧将门关上,并背在门上。
这时,他才松了口气。
抱歉了夫人,弗朗索瓦不安地想,我帮不到你。
随即,他听到门外传来嘲笑声:
“哈哈,你指望那头肥猪来救你?他恐怕当真比猪还胆小!放轻松,夫人,你兴许还能感觉到舒服。”
弗朗索瓦堵住耳朵,原理门边。
他走向烤箱,发现面包胚已经烤糊,便赶忙关闭炉火,将其取出。
这时,他看到了菜篮里的食材。
弗朗索瓦猛然想起,这些食材,或许能够制作一瓶炼金药。
当然,他并没有现成的配方。
但《基本炼金术》中却讲,要想制造具备某种功效的炼金药,不必拘泥于配方。
所以复杂的东西,都是由简单的东西堆积而成的。
某些特殊的东西,组合起来会获得意外的效果。
这要记住这些例外,其实配方也是可以推导和改写的。
同样,虽然进行炼金最好拥有合适的工具,并在合适的环境中进行。
但这些,并非炼金术的内核,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
炼金过程中,最重要的事情,往往也是那些最基本的事情。
弗朗索瓦走向那些食材。
如果能够炼出一瓶药剂,说不定能够拯救叶列娜夫人。
她教会了弗朗索瓦很多不同的蛋糕,而弗朗索瓦一直没有找到感激和报答的机会。
可是,弗朗索瓦此前从来没有炼过金,他真的能用这些食材,在没有配方的情况下,炼出炼金药吗?
弗朗索瓦并不自信,但他还是根据自己内心的直觉,开始尝试起来。
嗯,弗朗索瓦想,把这当成一次烹饪就行。
他开始备菜,烧火,往大锅里添水,接着将食材全部丢了进去。
“不要!”
“他妈的!还敢反抗!把她按住!”
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刺耳,但炼金需要时间能不能快点呢?
《基本炼金术》说,炼金术士的决心,往往能够催化炼金药。
难道,我还不够有决心吗?
弗朗索瓦走近大锅,并继续贴近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握住滚烫的大锅。
他吓了一大跳,急忙把手抽开。
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被烫伤。
他又尝试了一次,同样如此。
我不再怕高温了?
弗朗索瓦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他却感觉一阵乏力。
仿佛那口大锅,正在快速抽取他的力量。
仅仅数秒中后,锅中喷出一朵紫色蘑菇云,
他凝视过去。
原本一大口锅的东西,眼下只剩下一点翻滚着气泡的青黄色液体。
弗朗索瓦用一只杯子接住那些液体,他知道,这些东西足够杀死外面那些人。
但得小心,不要误伤了叶列娜夫人。
弗朗索瓦推开们,其中一个男人已经掏出了他航脏的东西。
于是弗朗索瓦立即向他泼了一点液体,他当即惨叫起来。
其他人见状,企图攻击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则用手中的炼金药,将他们全部反杀。
此刻,弗朗索瓦怦怦直跳的心,终于平稳下来。
这—实在太恐怖了。
但叶列娜夫人,必然更加害怕,
弗朗索瓦捡起她被撕烂的衣服,以让她有所遮挡。
但令弗朗索瓦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叶列娜却将他扯了过来,一把抱住他。
叶列娜开始痛哭。
弗朗索瓦尝试安慰:“没事的,夫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个家完了。”
听到这里,弗朗索瓦不敢在安慰。
这种情况,很难相信,究竟要怎样才能变好。
因此只是悲伤地,让叶列娜依靠。
忽然,弗朗索瓦感觉唇间的柔软。
他吓了一大跳,瞪大双眼望着叶列娜,并急忙将她推开。
“你这是干什么,夫人!”
叶列娜那次扑了上来:“弗朗索瓦,你要了我吧。”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你有丈夫!”
“那又如何,他在外面睡女人,害这家完了,我难得就不能报复吗!”
可,弗朗索瓦想,我是无辜的!
等他反应过来,叶列娜已经在脱他的衣服,
“夫人,不要这样——””
“不要——”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