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骑在马匹上。
马术也是纹章学徒的必修课之一,毕竟要当好一名合格的纹章官,难免骑乘快马四处奔波。
尤其是在战场上,纹章官往往充当主人的耳朵和嘴巴,需要代替主人与敌军交涉。
也这也是安妮学得最差的一门课,老实说,她觉得自己有时候笨手笨脚的。
在图书馆的时候,她就经常用脚趾尖踢到桌角,而那时亚伦偷笑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都生气。
好在安妮从来都不服输,最终还是勉强及格地,通过了这门课程。
此刻,马匹正快速穿梭在城郊的道路上。
而她的两旁,则跟着两位护典骑士。
芬恩骑士应该已经四十多岁,而瑞安爵士更是年过五旬。
他们三人受命共同执行一件任务,现在正是在前往任务地点的路上。
有两位护典骑士走在身边,安妮此刻内心也就不那么害怕危险出现。
据说护典骑士,是天下最厉害的十二名战士。
但来到王城之后,安妮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十二个席位,无论怎么看,都象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而设立的。
因此,他的选取条件,也不完全看实力,
不过安妮并非质疑他们的战斗力,兴许他们与君子赛斯实力在伯仲之间。
如果罗拉在这里,兴许能够给出更为准确的结论。
瑞安爵士忽然扭过头,对芬恩调侃道:
“我说,老伙计,你怎么总是盯着人家这个小姑娘看?”
芬恩不以为意:“一行就我们三人,我不看他,难道还看你?安妮师傅看上去倒是赏心悦目,
而你那张老脸我二十年就已经为之呕吐过许多回了。”
“你也快五十的人的,怎么还惦记着那一两寸的事情?你那活儿当真还有早晨?”
“我没有老到你这种程度,”芬恩在马上伸了个懒腰,“我每周至少光顾三次妓院,剩馀的时间我则会去街上物色那些刚成年尚未出嫁,且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小姑娘们。”
“你也真够闲的,”瑞安耸耸肩,“有这功夫,你多练练你那刀法,你的武艺还有精进的空间。”
“又有什么用呢?”芬恩撇嘴道,“骑土之道早死,我们究竟为何而挥剑?护典骑士究竟为何而战?老国王?天赐巨典?
“我早就明白了,我们不过是卷入世俗争斗的可怜虫,既如此,何不尽情纵欲,享受欢愉。”
“我们为正义而战。”
“正义甚至死在骑士之道前面。”
“不管如何,也把你那满是淫欲的肮脏眼神挪开,”瑞安道,“安妮师傅可是宫廷的官员,可别惹祸上身。”
“兴许安妮师傅对此也颇为渴望,”芬恩对安妮道,“安妮小姐,要跟我玩玩吗,我保证让你舒服。”
安妮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容我拒绝。”
她已经是个成年女人,因此对于这种玩笑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如果她会被别人的话语干扰,就说明她还不是一个成熟的纹章师。
芬恩的眼神,安妮打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她选择了无视。
她知道,至少在这一路上,芬恩不会对他如何。
芬恩跟三公主走得很近,宫廷传闻两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而瑞安则经常替长王子做事。
两人各为其主,属于不同阵营,因此不会轻易在对方面前留下把柄。
双方互相牵制下,安妮的安全也就得到了保障。
琼纳斯主官之所以如此安排,安妮猜测其中定有这样的考量。
不过琼纳斯跟安妮说,两人与他有些旧交,可以稍微信任一二,
他们跟琼纳斯有怎样的过往呢?
安妮有些好奇,故而打听道:
“二位爵士,听琼纳斯主官说,你们之间拥有深厚的友谊。”
“友谊?”瑞安微微皱眉,“我们过去几十年里的确打过不少交道,但说友谊”
“无论如何,我很高兴琼纳斯先生愿意将我当朋友,他是个天才,能力也很强,宫廷里大多数人都很尊重他。”
“我们之前犯过不少错,那是琼纳斯先生替我们求过情,”芬恩说,“当然,他自然不是出于私情,但我们好列也是骑土,是不会忘记他的恩情。
“但我们也还清了就是,我们总会给予他一些帮助,也会帮他做一些事,甚至站队。”
“不过,话说回来,”瑞安道,“芬恩,咱俩已经很久没有共同执行过任务了吧?”
“若是只有我们两个护典骑士的情况,的确稀少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嘶想不起来了,不会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吧?”
“十几年前的那次任务,我如今依旧记忆犹新,真可谓刻骨铭心呢,那次可是你我的耻辱。”
“败给忠犬可不是什么耻辱,”芬恩道,“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也许你说得对,”瑞安道,“可当时的宫廷可比现在团结得多,哈,那时的长王子虽然鲁莽,却的确是个爷们。
“重情重义,恩怨分明,我们这些护典骑土,都愿意对他臣服,就连琼纳斯当年,也跟他非常亲近。”
“那时的长王子?”安妮问。
她当然知道那是谁,但疑问无疑是引出问题的最好方式。
“古怪?”
“虽然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行动模式,却有些不同,最简单的例子,他不再排斥去纹章院听课。”
“是啊,”瑞安接过话,“我打赌你也会喜欢他的,安妮师傅。”
安妮不这么认为,她不喜欢鲁莽的人,像亚伦那样更神秘一些的人,更戳她的喜好。
从安妮目前认识的人中搜寻,也就赛斯有点符合安妮的偏好。
赛斯长得也不赖,就是年纪稍微大了一点。
不过神秘的人偏偏也不适合当朋友,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安妮就无法感觉到安宁。
亚伦倒是绝对无需防范,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好了,安妮师傅,我们到了,”瑞安指着前方的一座小城堡说。
“那城堡也真够破的,”芬恩咋舌,“还不如直接修成庄园,反正也不防贼,倒不如追求舒适“毕竟是辛克莱尔家的一员,总是更需注重安全性的,”瑞恩道。
“可这分支也够远的,是克劳德国王的几代亲?”
安妮回答:“七代亲,杰瑞德八世的后裔,之后再未与主系联姻。这个分支似乎不善经营,时常向王室借款,他们至今还欠国库九千枚金币。”
“这么说,若是我们追回欠款,也是大功一件?”
瑞安耸肩道:“做梦呢,他们家若是有钱还款,又何须借钱?”
安妮则说:“请记住我们此行的任务,调查卢卡公爵遇刺一案。
而安妮的任务,则是代表王室,安抚并慰问这一脉亲戚,并且协调解决遗产继承问题上的争端。
很快,他们就抵达小城堡之下。
城门打开,放三人进去。
西恩道:“我的父亲死在书房,而他的继承问题没有任何纠纷,我同意分给我弟弟五百枚金币的离家费用。”
安妮点头:“既如此,请速带二位骑士,前方调查现场吧。”
“这边,”西恩前方带路,“老实说,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瑞安道:“请讲下去。”
“虽然不清楚谁是雇佣者,但刺杀之人,定然是方块联盟的刺客,二位爵士,你们可曾听过这个组织?”
“当然,”芬恩道,“这个崛起于西部的刺客组织,现在可是个热门话题呢,他们不仅刺杀了教廷的宗主教,还刺杀了平原公爵,眼下,竟然还盯上了‘辛克莱尔”,真是胆大呢。”
而安妮却一脸严肃,因此只有她清楚,这个组织究竟为何而创建。
很快,他来到一间昏暗的房间。
虽然尸体早就搬走,但房间的臭味却的确刺鼻。
他们走到卢卡遇刺之处,瑞安立即道:
“没错,这就是方块联盟的手笔,瞧,这里留下了他们标志的方块符号。”
不对!唯有安妮皱起眉,不对劲!
因为眼前的符号,并非汉字,而是一种毫不相关的符号。
莫非,这也是模仿犯?
还是说,方块联盟并非只使用汉字?
安妮无法得出结论,也不能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否则,必将被这两个护典骑士怀疑。
她决定之后找罗拉问问情况,
但对于这件案子,安妮不想牵扯过深。
芬恩和瑞安又调查了一阵后,就打算结案。
安妮并不干涉,这本就不是她所负责的工作。
所有事情都做完后,三人准备告辞,
然后,老夫人却拦住三人:
“各位大人,其实老朽还有一事相求。”
与辛克莱恩家的人打交道,乃是安妮的职责:
“夫人有何吩咐?”
“其实夫君的遗产,我们并没有完全找到。”
安妮问:“请详细说说。”
“夫君曾跟我说,他给孩子们留了一笔足以熬过任何艰难岁月的财富,可是,等他死后,我们翻遍了城堡,却依旧没有找到他所说的财富。
“大人们,你们都是聪明人,可否请你们,帮我们在城堡里找找看?”
安妮望向那两名骑土,他们同时点头。
她这才对老夫人说:“我们可以试试看。”
“感谢你们。”
“既然如此,我想请问,你们有何头绪吗?”
“夫君平时总爱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我怀疑,书房里兴许有什么线索。”
安妮点头:“那么,带路吧。”
很快,安妮等人被带到了城堡的书房里。
书房不大,摆下书架后,甚至无法再墙上挂任何装饰。
三人开始在书房搜寻。
骑士的做法简单粗暴,无非是翻箱倒柜。
而安妮擅长阅读,她打开并查阅卢卡公爵生前的往来书信。
然后,又开始翻看书架上的书籍。
就在这时,安妮似乎听到了书籍的声音。
从小时候开始,安妮偶尔就能听到书籍在对自己说话。
她因此能够不阅读,就知晓书籍的内容。
眼下再次听到这些声音,她不禁聚精会神起来。
“那”
“就在那儿!”
随着声音愈发具体,安妮心中一惊。
即刻凝视,书籍所指。
在书架的中央,开有一个凹槽,上面挂着一面以白金之典为原型的衍生纹章。
由于墙壁被书架占满,要挂盾章,似乎也只有这种方式。
可是,那些书籍为何要指引向它呢。
安妮很好奇,便将手放在上面。
纹章上的金色巨典忽然凹陷下去,随即,地板传来轻微的震动。
等回神来,书架已经塌陷了一个小口子。
一条傻往地下的傻道,展开在众人面前。
芬恩当即点燃桌上的烛台,带着众人往下亨索。
很快,他们抵达一间地下室。
随后,瑞安呼出了声:
“天哪!”
眼前金光灿灿,将烛亍反射回来,令众人几乎睁不开眼。
芬恩问:“亚里究竟有多少财富?”
安妮粗略估算了一番:“至少有三万金币。”
“妈的,”芬恩咒骂,“原来一家竟然如此富有!可他们竟然还时不时朝宫廷哭穷,索要人款。”
“没有人嫌金子多,”瑞安回答。
而安妮则道:“别忘了,二位骑士,里面有九千枚属于王室。”
两人立即露出笑脸:“安妮师傅,可是大功一件!”
安妮耸肩:“是我们三人的功劳。”
芬恩道:“若是如此,长王子和三公主必然会让我们争取更多的功劳,唔,想想仆头疼,我餐肯公主让我去杀个人。”
“我世一样,”瑞安道,“安妮师傅,你似乎不属于任何势力,而地下室世的确是你发现的,
更重启的是,我们你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功劳对我们而言依旧那样,至于你,你的未来个满无限可能。”
听到里,安妮世不再推迟:
“非常感谢,二位爵士,我会牢记你们此刻的慷么。”
两人轻轻一笑,便开始研究起搬运金币的方式。
而安妮世回到书房,将地下室机关一业,告诉公了老皆人。
正在等待芬恩与瑞安期间,老皆人找到安妮:
“年轻的小姐,机关当真是那个纹章?”
“是的。”
“可是,我试了了,却没有任何反应。”
“?”安妮有些困惑。
便走向那面纹章盾,并将手放了上去。
机关轻易地亏动了,判定条件似乎很宽松。
而老夫人也马上模仿安妮的手法,将手放了上去。
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安妮困惑不已。
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