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怎么回事?跟哥说说,他没欺负到你吧?”何雨柱问道。
何雨水放下书包,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小声道出经过。
“今日放学路上,隔壁胡同的李大壮带着三个跟班拦在巷口大槐树下。”
“他们想要抢我的新算盘,刚好被大茂哥看到了。”
“后来呢?”何雨柱追问,声音较先前沉了几分,握着锅铲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后来我就上了啊!”
许大茂抢着接话,挥舞两条瘦骼膊比划起来,那架势仿佛重回当时场景。
“我一个扫堂腿过去,把他旁边的跟班绊倒了,接着再来个黑虎掏心,直冲着李大壮胸口去,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他说得唾沫横飞,好似打赢了一场大胜仗。
“他被李大壮按在地上揍了”
何雨水在旁小声补充,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悄悄瞥了眼许大茂,活脱脱一个“扎刀小能手”。
“李大壮人高马大的,大茂哥根本打不过他。”
“后来是赵三他们几个路过,喊了一嗓子老师来了,李大壮一伙才慌忙跑了,大茂哥嘴角就是那时候被打青的。”
许大茂的声音瞬间卡壳,脸上的得意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他讪讪地摸了摸嘴角淤青,疼得龇了下牙,小声辩解:“那、那也够本了!我虽然没打赢,但也把他门牙打松了,往后他啃馒头、嚼硬东西都得费劲!不信你问雨水!”
说着还拉着何雨水作证。
何雨柱不再多言,眼神里的冷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默默将炒好的白菜豆腐盛进粗瓷盘。
又转身从蒸笼里拣出两个最大最暄腾的白面馒头,热气裹着麦香扑面而来。
然后,往许大茂面前的石桌上一推:“吃你的吧,省得堵不上你的嘴,吃完了才有力气打架。”
许大茂也不客气,抓起一个馒头咬下一大口。
麦香在嘴里散开,他嚼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还是柱子你这儿的饭香,这白面馒头暄软可口,比我家那硬邦邦的窝头强上百倍。我娘总说白面金贵,舍不得给我吃”
说着又咬了一大口,吃得不亦乐乎。
许大茂与何雨柱相差三岁,打小便在南锣鼓巷一同长大。
春天爬树掏鸟窝,夏天下河摸鱼虾,秋天追着落叶跑遍胡同,冬天堆雪人打雪仗,每一个角落都印着两人嬉笑打闹的身影。
虽说何雨柱现在好似一个大人,许大茂还是个爱惹事的毛头小子,在学校里总不安分,但两人的交情从未淡去。
最近许大茂更是三天两头往东跨院蹭饭,比回自己家还勤快,何雨柱也从不嫌他烦。
他其实并不讨厌许大茂。
这人虽爱吹牛、有些不着调,说话直来直去,却胜在真实,心眼不坏,尤其对何雨水,更是打心底里护着。
这份情谊在烟火胡同里显得格外珍贵。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何雨柱从屋里端出个粗瓷碗,给许大茂倒了碗温热的白开水放在桌上。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里带着点兄长般的关切,“别噎着,锅里还有馒头,不够再拿。”
许大茂三两口吃完一个馒头,喝了口水顺了顺,才缓过劲来。
他摸了摸嘴角的伤,眉头皱起,脸上露出几分愁容:“柱子哥,你说我爹要是问起这伤”
“他最讨厌我打架了,上次就因为跟人争弹珠打了架,他把我好一顿揍。”
“这次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揍我一顿。”
“就说帮我修屋顶时,不小心蹭到的。”何雨柱面不改色地撒谎,语气自然得仿佛确有其事。
“还得是你啊!”
许大茂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不料扯到嘴角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龇牙咧嘴的模样瞬间破了先前的帅气,变得滑稽至极,逗得何雨水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何雨水已在桌边铺开作业本,她握着铅笔低头认真写字,忽然抬头望向许大茂,语气里带着点期待:“大茂哥,你明天还来接我放学吗?有你在,李大壮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接啊!必须接!”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手掌拍得胸口“砰砰”响,那架势象是立下军令状,眼神坚定得很。
“往后放学我都在学校门口等你,看谁还敢欺负我妹妹!就算李大壮再带多少人来,我也不怕!!!”
何雨柱擦了擦手上的水,转身从里屋抽屉里拿出个印着红五星的小铁盒。
“红花油,记得回家擦,倒在手上揉匀了敷在淤青处。”
许大茂稳稳接住铁盒,熟练地揣进校服兜,然后凑到何雨柱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说真的,李大壮那孙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那人最记仇了。”
“要不咱明天找几个兄弟,去他放学的路上堵他一顿,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招惹雨水!”
“不用。”
何雨柱打断他的话,“明天我去接雨水放学。”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声音里满是兴奋:“你要亲自出马?我的天,那李大壮不得吓得尿裤子!”
何雨柱未答话,只是将另一个温热的馒头推到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若真动起手,李大壮那小子恐怕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但他更想用另一种方式。
杀人诛心,不费一兵一卒就让那小子彻底服软,再也不敢打何雨水的主意。
次日下午。
学校的放学铃声刚响,清脆的铃声在校园上空回荡,何雨柱已提前五分钟等侯在校门口。
他身着一身笔挺的深色内务局制服,领口系得整整齐齐,风纪扣也扣得严实,胸前别着小小的工作证,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门口那棵老槐树下。
在一众穿着便装、提着菜篮的家长中,他格外显眼,不少路过的学生和家长都忍不住偷偷打量,眼神里带着点好奇与敬畏。
没过多久,李大壮带着几个跟班果然晃荡着走来,勾肩搭背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