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贾家嫂子,这是聊什么呢?”
何雨柱看过去,易中海穿灰中山装,背着手迈四方步从西厢房过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和事佬笑,眼角皱纹挤着“和善”。
他暗笑:易中海在何大清这儿还有什么脸面?上回算计的事可是大仇,这时候来掺和,纯属自找没趣。
“老易,您来得正好!”
贾张氏像见救星,眼睛亮起来,拉住易中海骼膊,絮絮叨叨诉苦,把话添油加醋复述一遍。
末了带哭腔:“您劝劝他何叔,我家就差这房救急,一个月两万他不答应!老邻居情面都不讲了?”
易中海拍着她的手让别急,转向何大清语气“公允”:“老何,贾家嫂子说得在理。”
“东旭刚成家很困难,你那房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能添补家用。”
“李月快生了,往后孩子花钱地方多。院里邻居,能方便就方便,讲究互相帮衬嘛。”
何大清重新端缸,眼皮耷拉着,像没瞧见易中海的笑。
他语气淡然却藏着不愉:“老易,你心操得细,比我这当爹的还关心我家啊。”
“怎么用钱,怎么安排房我有数,不劳你费心。”
“添补家用?你是觉得我养不起老婆孩子,得靠租房贴补?”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老何,你看你,我哪是这个意思……”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何大清直接打断他,声音平淡却棱角分明,“我脑子直不会绕弯,比不上你们会算计。”
“我的房,想租就租,不想租谁来说都没用。”
“情分是情分,房子是房子,两码事。有些人借着情分得寸进尺,我胆子小担待不起。”
这话像把刀,明着说贾张氏贪心,顺带敲打易中海多管闲事。
贾张氏脸沉得象乌云,攥着拳头满是怨怼却不敢发作。
易中海嘴角抽搐,和气表情裂了缝,眼神闪过阴沉恼怒又压下。
该是记起先前算计何大清被打断腿事,腿刚好转,不敢再硬碰硬了。
何雨柱看得津津有味,差点笑出声。
这四合院交锋戏比电视剧精彩。
同人文常写贾家抢房,可军管期管控比严打还严,偷鸡摸狗都重罚,抢房更是不可能,不然何大清何必跑路?
就算到街道办时代,抢房也不合理。
生死关头,谁管你是不是“大爷”?该翻脸照样翻脸!
“行,老何,你话说到这份上,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易中海深吸口气,扯出干笑对贾张氏摊手,“贾家嫂子,我也没辄,老何脾气太倔了。”
说完背着手匆匆回屋,背影狼狈得象落荒而逃。
贾张氏知道租房没戏了,立刻变了脸,狠狠的瞪何大清一眼,扭着胖身气呼呼走了,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约莫是骂何大清不近人情。
这场租房风波暂歇。
何大清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喝茶,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何雨柱直起身活动发麻的腿,没看主屋也没搭话。
他转身推开小院门,闪身进入了东跨院。
门合上,将中院的算计都关在了门外。
中院院静悄悄的,只有秋风扫槐叶的“沙沙”声,墙角月季留着几朵粉花苞,在微凉秋风中摇曳,透着倔强生机。
何大清喝完水,把缸子搁在窗台,朝屋里温和问道:“小月,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菜市场看看新鲜菜。”
屋里传来温柔女声,带着孕期慵懒:“都行,清淡些就好,别麻烦。”
何大清应了声“好”,骑车离开了四合院。
十月的风已褪尽夏末馀温,裹挟着凉意席卷而来。
院子里的老槐叶铺了厚厚一层,金黄中掺着深褐,早起的大妈们握着竹扫帚,将落叶扫成规整的小堆。
空气里飘着草木清香,深吸一口,整个人都清爽了。
何雨柱这几日轮休在家,心情格外敞亮。
他有获得了一个三等功。
现在他已经有一个二等功和两个三等功了。
何雨柱就喜欢这样的上司。
有功,他是真给报啊。
今儿是周五。
院里男人基本上都揣着饭盒匆匆上班去了。
只剩几个赋闲大妈聚在中院空地上做手工。
她们围坐在破旧木桌旁,有的戴顶针扎鞋底,有的穿针引线缝布偶,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混着针线穿布的“嗤啦”声,老远就能听见。
何雨柱路过,扫眼便瞧见贾张氏也在里头。
她佝偻着身子,针线在鞋底上来回翻飞,针脚细密齐整,哪儿像同人文里写的那般懒散怠惰。
走到中院水井旁,他看见秦淮如蹲在青石板上,费力搓洗贾东旭的工衣。
那深蓝色工衣沾着黑乎乎的机油和黄色尘土,在清水里泡了半天仍脏污不堪,一看便知是实打实的劳累。
这年代的女人过日子,哪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讲究?柴米油盐酱醋茶,桩桩件件都是实打实的操劳,半点儿偷不得懒。
“贾家嫂子,忙着呢?”何雨柱主动打了声招呼。
秦淮如抬起头,脸上带着点水珠,笑着回应:“柱子兄弟啊,这是要出门?”
简单两句对话,再无多馀言语。
何雨柱不是趁人之危的“曹贼”,对旁人媳妇半分非分之想都没有,打了招呼便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刚迈两步,后背就传来刀子似的眼神。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贾张氏。
他脚步一顿,回头瞥去,果然见贾张氏放下针线,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神里满是警剔敌意。
何雨柱无所谓地挑挑眉,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谁怕谁啊?
有本事你咬我啊!
其实他不是没办法收拾贾家。
空间异能若用来偷钱,简直易如反掌,一个念头便能神不知鬼不觉。
可他实在不屑对贾家出手。
穿越而来的他,骨子里还揣着现代人的底线尊严。
又不是深仇大恨,不过日常几句口角,把人家逼家破人亡对自己有啥好处?
那点钱,他真的看不上眼。
眼下这点小摩擦,也就是邻里之间的‘小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