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张记烧饼铺，铁皮炉子吐着滚滚热气，芝麻焦香隔老远就勾着馋虫。
“李婶，来俩刚出炉的芝麻烧饼，芝麻多的！”
李婶手起钳落，铁钳探进炉膛夹出俩金黄烧饼，表面芝麻粒油光锃亮，油纸裹着递来还烫手。
“柱子今儿眉眼都带着笑，准是有好事临门？”
何雨柱嘿嘿一笑不接话，张嘴咬下一大口，酥脆饼皮在齿间碎裂，芝麻渣子簌簌落在藏青粗布衣襟。
“没啥大事，就办了件正经事。”
说罢边啃边朝军管会走，麦香混着芝麻焦香在舌尖漫开，暖乎乎的烟火气裹着心尖。
他兜里的初中毕业证可不是轻易得来的。
是他“硬闯”校长办公室，凭肚子里的“真货”换来的。
说起这毕业证，确实沾着点“取巧”的机灵劲儿。
老校长头发花白架着老花镜，起初见他年纪不小，便以“超龄”婉拒，语气满是为难。
可架不住何雨柱嘴甜舌巧，一口一个“校长高抬贵手”。
更扛不住他话锋一转，张口便是条理清淅的时政理论，从社会建设聊到民生发展，见解独到得不象个“胡同串子”。
那些空间武馆里恶补的政治知识、前世刷短视频攒的社会见闻，早刻进了脑子里。
愣是让老校长扶眼镜的手顿了顿，眼睛越睁越大，连坐姿都直了几分。
“你这小子，看着吊儿郎当，肚子里倒真藏着东西。”
最终被“才学”打动，破例给了补考机会。
考场上的何雨柱如鱼得水。
这年头的初中知识，对他这个带前世记忆的“穿越者”不过小菜一碟，尤其是政治题，简直量身定做。
他字里行间全是对新社会的赤诚，连标点都透着认真。
老校长捧着试卷反复端详，手指在卷面轻滑，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直嘬牙花子，末了长叹一声，在毕业证上郑重盖下红章。
“罢了罢了，你这水平，比天天上课的正经毕业生强多了。”
何雨柱当时差点绷不住笑。
没办法，实力就是这么硬气，这“文凭”拿得心安理得。
他在街面优哉游哉啃烧饼，享受“持证上岗”的惬意时。
军管会一场针对他的无声审查悄然铺开，如细密的网缓缓收紧。
郑为民科长坐在办公桌后，笔挺制服衬得神情愈发严肃，手中捏着何雨柱的文档袋。
手指在“三代雇农”“丰泽园学徒”几行字上反复轻叩，“笃笃”声里眉头蹙成“川”字。
“太过于干净了。”
郑为民把文档推给副手，声音沉如暮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去，再查！尤其他近期接触的人、院里街面的往来，跟谁喝过酒，跟谁拌过嘴，一丝都不能漏。”
副手立马挺直敬礼，声音洪亮：“是，科长！保证完成任务！”
郑为民靠在椅背上，摩挲着印“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沿。
想进治安处当特勤员哪那么容易？
明面上的考核是考验能力，真正的审查藏在暗处，考的是人的根与魂。
一天后。
副手风尘仆仆带回一叠调查报告。
“科长，何家底子干净得没话说。”
“他爹何大清是厨子，手艺好就是性子软，前段时间差点被白寡妇拐走了。”
“是何雨柱当机立断拦下的，院里街坊都能作证。”
“院里老钳工易中海是厂技术骨干，前段时间莫明其妙的断了腿，之前跟何家虽有邻里小嫌隙，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何雨柱本人话少看着冷，办事却利落爽快，街面小贩车夫都跟他交好，说他是‘热心肠的实在人’，谁家喊一声都乐意搭把手。”
郑为民一页页翻报告，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半点细节。
看到“热心肠的实在人”几字时，嘴角终于浮起一丝浅笑。
他放下报告，拿起特勤员聘用书，笔尖顿了顿，大笔一挥签下苍劲姓名。
至此，何雨柱才算正式成为了特勤员。
何雨柱对这些幕后审查一无所知。
他正忙着熟悉“新地盘”，像警剔的雄鹰巡视领地。
他天天泡在街面，从西直门到德胜门，每条胡同都走了个遍。
新开的绸缎庄老板是南方来的，退休京剧老艺人清晨会吊嗓子，甚至哪个墙角藏狗洞、哪户院墙好翻，都一一刻进脑海。
他懂，作为特勤员，这些锁碎的“街头情报”就是战场侦察兵，关键时刻能救命。
这日下午阳光和煦，槐树叶筛下斑驳光影晃悠悠落在地上。
何雨柱晃到西直门内大街，行人往来不绝，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满是生活气。
他在卖烟小摊前驻足，摊主是留八字胡的老头，正摇蒲扇打盹：“老板，来包飞马。”
掏钱的刹那，脑海突然响起轻微却清淅的“滴滴”声。
他心头猛地一咯噔，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悠悠数出钱递过去，接过烟盒揣进兜。
“这玩意……他娘的是电台啊！”
何雨柱神念异能如无形巨网迅速铺开，精准锁定来源。
斜对面“丙五十三号”小院，院墙不高爬着牵牛花，看着平平无奇。
那院子看着再普通不过：青砖灰瓦，墙头顶着几丛杂草，门口摆两盆翠绿仙人掌，叶片肥厚开着嫩黄小花。
一对中年夫妇在院里忙活，男的穿粗布褂扛着担子，哼着不成调的曲儿象要出门做买卖。
女的坐屋檐下纳鞋底，针线穿梭不停，时不时瞟眼街面，神情悠闲里藏着警剔。
可在何雨柱的神念里，西厢房被破木箱、扫帚掩盖的地窖中，赫然藏着部小型电台！
黑机身闪着指示灯，戴黑框眼镜的中年人趴在桌前发报，手指在按键上飞跳，桌上摊着密码本，还有张泛黄地图，红墨水标着几个红点。
正是军管会后勤仓库和火车站，全是要害之地。
“好家伙，这是条大鱼啊！”
何雨柱知道这事非同小可，稍不注意就打草惊蛇。
他不动声色的装作闲逛慢慢溜达，时而看小摊时而打量招牌，姿态自然得象真逛街。
转弯后，才加快脚步，匆匆直奔军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