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腊月十六的北风卷着雪沫子,利刀似的割脸生疼。
何雨柱在灶台边搓着冻红发僵的手,呵出一团白气。
他从炕头拎起半旧蓝布棉袄,抖去浮尘套上身,扣好盘扣朝里屋喊:“雨水,哥出去办事,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的别乱跑。”
门帘“哗啦”掀开,何雨水探出头,“哥,外头风大,穿厚点,灶膛火我看着,等你热粥就咸菜吃。”
“知道了。”
何雨柱笑着揉了揉妹妹发顶,暖意漫上心头。
推开吱呀木门,寒风如潮水灌涌,雪粒子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他缩了缩脖子,大步走进茫茫风雪。
白寡妇住处离轧钢厂不远,就在厂区西边错综复杂的老胡同里
何雨柱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咯吱”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淅。
按打听的地址,他在蛛网胡同绕了两弯,最终停在了院墙斑驳、院门歪斜的破院前。
那门是旧木板拼凑的,钉着锈钉子,眼看要散架。
院门口堆着枯枝与豁口破陶罐,墙头爬满枯萎藤蔓,像丑陋伤疤,显然久无人打理。
何雨柱往门柱后缩身藏进了阴影,屏住呼吸发动神念,隔墙看到了。
屋内景象清淅入脑,一男一女对坐,男的灰棉袄配横肉脸;女的白寡妇,花棉袄油亮发,眉眼间熟透少妇风情,皮肤白净,难怪何大清被迷得抛家弃子。
意识扫过全屋,衣物行李寥寥,仅炕角一个小包。
显然是准备拿了钱就带何大清跑路,没打算久待。
很快,他就找到了‘东西’。
“收。”
他心中默念,催动神念异能。
下一秒,东西就被收入了空间。
再然后,又出现在了何雨柱的手中。
看了一眼,内容则是何大清被‘仙人跳’后的威逼内容。
就在这时,屋内二人的对话声音响起。
“何大清怎么还不来?他不会是反悔了吧?”男人粗声粗气,满是不耐。
“哥,别着急啊?”
白寡妇说道:“有他按红手印的在,不想被枪毙,就得乖乖听话。到时候他的积蓄,还不都是咱们的?”
闻言,何雨柱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男子白寡妇的哥哥,估摸着也在轧钢厂上班,不然怎会跟易中海狼狈为奸在一起的。
东西到手了,何雨柱也不再迟疑。
他猛地抬脚用力踹向了破木门。
“哐当”一声巨响,木门倒地,灰尘木屑弥漫空中。
屋内两人顿时惊跳起来。
男人的反应很快。
抄起顶门棍就往何雨柱的头上砸,这一棍,势大力沉,真要砸上,必定眼前一黑,头破血流。
可惜了。
他的对手是何雨柱。
侧身躲过,木棍“嘭”地砸断在门框。
而后,趁机一个箭步上前,反手扣住男人手腕,眼神一狠猛拧。
“咔嚓”脆响。
男人撕心裂肺惨叫,抱腕滚地,冷汗涔涔脸色惨白。
白寡妇见状尖叫扑来,何雨柱抬手一巴掌,“啪”的一声,她跟跄撞在炕沿,半边脸红肿渗血。
何雨柱踩在男人胸口,脚下微用力,听得对方“嗷嗷”直叫。
他眼神冰寒,怒视两人:“你们他妈胆子不小,敢伙同易中海设计我爹?真当何家好欺负?”
白寡妇捂着脸涕泪横流,尖声像被踩的猫:“我跟你爸是真心的!你个晚辈凭什么管?这是不孝!”
“真心?”
何雨柱冷笑讥讽,“图他年过半百半截入土?还是图他半月不洗一身馊臭?”
“真心就是唆使他卷走所有的积蓄,给你的拖油瓶儿子拉帮套?让我和妹妹喝西北风?你td也配谈真心?”
他盯着白寡妇,“现在立刻滚出四九城,永远别回来。”
“下次再看见,我不保证会做什么。”
转向地上哼哼的白老三,“你也在轧钢厂?家里没老婆孩子?不怕败露连累他们?”
白老三张着嘴,疼得说不出话。
何雨柱方才的狠戾眼神象刀,让他觉得到了生死边缘。
事已至此,辩解无用,只能自认倒楣。
白寡妇仍存侥幸,挣扎站起:“我有你爹的红手印!你敢怎样,我就报军管会!”
何雨柱失笑,“你说箱子里的那张?现在找找看还在不在?”
白寡妇脸色骤变,连滚带爬扑到木箱前,打开翻遍了,只有几件旧衣。
她慌得变调哭腔:“你什么时候拿的?!”
“拿什么?”
“我可没拿,有本事再让何大清写一张,看他还写不写。”
白寡妇惨白如纸,颓坐炕沿眼神空洞,嚣张气焰全无,只剩深深绝望。
最后底牌没了,她成了没爪牙的老虎,再无威胁。
“现在,把和易中海勾结设计我爹的事写清楚,一字不落签字画押!”
何雨柱语气强硬,冷意让两人不敢反抗。
白寡妇哆嗦着找出纸笔,咬着牙歪歪扭扭写下经过。
从易中海找白老三商量,到灌醉何大清、假装抓奸逼写认罪书,全记录在册。
何雨柱看完纸条,关键信息清淅。
他抓过白老三伤手按墨,在纸上印下红手印,又逼白寡妇按了。
临走丢下一句:“赶紧滚,别让我再在四九城看见你们,不然后果自负。”
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胡同风雪中。
至于他们会不会报军管会?
何雨柱毫不在意。
签字画押的纸条是铁证,且他们做的本就不光彩,传出去自讨没趣。
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声张。
回到家。
雨水趴在灶台边小板凳上看火,小脸被烤得红扑扑。
何雨柱神色如常,给妹妹做了早饭。
香喷喷小米粥、就着咸菜。
兄妹俩安静吃完,他交代雨水下午别外出关门,自己揣钱出门了。
去找媒婆给何大清找新老婆。
他没找一个媒婆,而是在附近找了四五个口碑好的,价格开双倍。
只为尽快找个合适的,断了何大清和白寡妇的念想。
媒婆们虽奇怪他一个当儿子的这么急着给爹找续弦,但见了钱都拍胸脯保证。
何雨柱预付一半定金。
“我爹是厨子,能赚钱有积蓄,家里两间房,女方嫁过来就能当家。”
“我开春上班,就一个妹妹过完年上学,懂事好养活。唯一要求,对我妹妹真心好。”
这要求不高,续弦不拘城乡,相貌周正品行端就行,彩礼还高,媒婆们乐意帮忙。
晚上,何大清拖着疲惫回家。
一进门,何雨柱将认罪书和纸条丢在桌前,又说了找媒婆的事。
何大清看罢纸条气得发抖,脸色铁青,抓起板凳就要找易中海拼命,骂道:“这老东西敢算计我!我跟他没完!”
何雨柱眼疾手快拉住他。
“你丢人不?”
何雨柱没好气,“这点事值当冲动?你这脾气出去自讨没趣,还脏手。”
“真想报仇有的是办法,花点钱找人半夜收拾他,吃个哑巴亏又解气又省事,何乐不为?”
他留下何大清,并非看重这个爹。
只是不想何雨水从小没爹疼,在人前抬不起头。
给何大清找后妈也是无奈,女孩子家的心思生理事,他一个大男人不便照料,何雨水终究需要女长辈。
何况他自己是马大哈,粗手粗脚,哪里照顾得好心思细腻的小姑娘?这可不是轻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