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给的情报绝对有问题!”
陈术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厉鬼的杀人规律绝对不可能是低头这么简单。
之前他便交代过,厉鬼是通过低头杀人,这两个人不可能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做试探。
这不是简单的情报失误。
厉鬼的文档在总部是最高级别的机密,由专门的部门负责收集、整理、审核。
每一份文档都要经过至少三次核实才会发放给驭鬼者。
出错的概率几乎为零。
除非有人故意篡改。
故意让他在错误的认知下面对厉鬼。
陈术的心中已经有一个人选,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如果他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要让这个篡改文档的人付出代价。
不管用什么手段。
西装男还跪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吓得失禁。
他双手抱着头,身体剧烈颤斗,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不要杀我”。
陈术走到西装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低头。”
声音冷得象冰。
西装男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解。
“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低头。”
陈术的手放在枪柄上。
西装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记得陈术之前说的话。
低头会被厉鬼袭击。
“不不行我会死的”
西装男拼命摇头,身体往后退。
“你不能这样你是来救我们的”
“求求你我不想死”
陈术面无表情地拔出手枪。
枪口对准西装男的脑袋。
“两个选择。”
“要么低头,如果有厉鬼袭击你我会保下你。”
“要么我现在就崩了你。”
西装男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恐惧达到了顶峰。
这个人是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我低”
西装男的声音颤斗得几乎听不清。
他咬紧牙关,眼泪从眼框里涌出来。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一厘米。
两厘米。
他的视线逐渐向下移动。
看到了地面。
看到了那两具扭曲的尸体。
时间仿佛静止了。
陈术的目光死死盯着西装男,手电筒的光柱照在对方苍白的脸上。
肩膀传来剧烈的刺痛。
体内的厉鬼在躁动,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但西装男没有死。
他低着头,整个人僵在那里,象一座雕塑。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
“我我没死?”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果然。
厉鬼杀人规律不是低头。
陈术收起手枪,目光在西装男身上停留了片刻。
“抬头。”
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西装男愣住了,但还是打算照做。
他刚刚低头没有死,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或许抬头也不会死。
视线向上移动。
看到了昏暗的天花板。
看到了那些斑驳的霉斑。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就贴在天花板上,距离他不到半米。
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不似活人的眼睛,空洞,麻木。
正死死地盯着他。
西装男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限。
“啊——”
惨叫声刚刚从喉咙里发出。
咔嚓!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在寂静的楼道里炸响。
西装男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整个头颅几乎转了九十度。
他的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保持着抬头的姿势。
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里还残留着最后一刻的恐惧。
砰!
尸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术的手电筒光柱迅速扫向天花板。
什么也没有。
只有那些破损的渠道和斑驳的墙皮。
他的眉头紧皱。
刚才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看见。
西装男抬头的瞬间,脖子就被扭断了。
没有任何征兆。
没有任何过程。
就象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西装男抬头的瞬间,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动用厉鬼的灵异。
陈术深吸一口气。
杀人规律已经很明确了。
是抬头。
但并不象那个女人说的那样,有一只鬼在天花板上扭断了那个人的脖子。
不对?!应该说确实有一只厉鬼在天花板上,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看不见!
陈术站在原地,手电筒的光柱缓缓扫过天花板。
什么都没有。
但他能感觉到。
一股极致的寒意正从头顶传来,象是有什么东西正贴在天花板上,用一种空洞的目光盯着他。
等待着。
等待他抬头。
只要他抬头,脖子就会象那三个人一样,在瞬间被扭断。
此刻,陈术好似想明白了问题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不见厉鬼了!
缺少了媒介!而抬头就是这只厉鬼的媒介也是它的杀人规律!
之前那个女人说她看见过厉鬼杀人,应该是无意间抬头触发了那只鬼的媒介,又恰好看见厉鬼杀人。
至于厉鬼为什么没有袭击她,只能说这个女人很幸运,厉鬼杀人本身就是一个概率问题,而这个女人被留在了最后。
那么现在知道了厉鬼的杀人规律要尝试拼一下吗?只是以我现在这个状态拼的过吗?
陈术陷入纠结。
自身状态差是一回事,却不是最重要的,他担心这只厉鬼的危险程度太高,即使是处于厉鬼复苏的他也压制不住。
从总部那个文档来看,除了厉鬼杀人规律有误其馀都没问题,应该是有驭鬼者曾进去过这里,打算关押这只厉鬼,但是最后失败了,只能带着信息出去。
陈术站在昏暗的走廊里,肩膀上载来的压迫感越来越重,象是有一座山压在上面。
体内的厉鬼在躁动,那种被压制的感觉正在一点点瓦解。
陈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即使不被天花板上的这只鬼杀死他也会死于厉鬼复苏。
“拼一把。”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不是第一次赌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陈术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视线向上移动。
破损的渠道。
斑驳的墙皮。
漆黑的霉斑。
然后他看到了。
一张脸!
就贴在天花板上,距离他不到三十厘米。
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象是泡在水里几天几夜的尸体。
皮肤已经开始腐烂,露出里面青黑色的肌肉组织。
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眼睛。
空洞,麻木,没有任何生气。
那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陈术的瞳孔猛地收缩。
下一秒,那张脸动了。
从天花板上脱离,象一只壁虎一样无声地落下。
一双腐烂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死死地抱住了陈术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