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可不敢胡闹,冲撞了神灵就麻烦了。
郝大佑拦在李青云面前,看着早已残破不堪的山神雕像,信誓旦旦地道:“咱们给山神爷摆些祭品,再诚心叩拜一番,定能逢凶化吉。”
“先把女鬼找出来,再给山神爷摆放祭品也不迟。”
李青云将他拨拉到了一旁,“黑马,带几个兄弟去外面守着。”
“好!”
黑马喊了几个箭术高超的兄弟,快步走出了大殿,警惕的看着周围;黑牛和陈长欣在大殿内搜索一番,发现没有异样,又钻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军爷,别乱翻啊。”
“山神怪罪下来都会死在这里的!”
郝大佑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大殿,说话声越来越大,瑟瑟发抖的母女两人也躲到了李青云身后,好像只有他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五位刘府家丁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
“再扰乱军心,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宋钱忽然将刀架在了郝大佑脖子上,“不想死就闭上你的臭嘴!”
郝大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张老脸也愈发苍白。相较于未曾出现的女鬼,显然脖子上的钢刀更令人胆寒。
“将军,犄角旮旯都找遍了,啥都没找到。”
黑牛从外面跑了出来,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咱们是不是真遇到鬼了?”
“肯定是鬼,五年前有位过往的客商和十几位家眷都死在了这栋破庙里,官府至今都没破案。
郝大佑环顾四周,语无伦次道:“肯定是那些冤死的女鬼出来索命了,咱们再不走都得不不不,不能走,外面是瓢泼大雨,咱们走错了路死得更惨。”
“杀人,李将军,得杀人祭天,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啊。”
黑牛和陈长欣没有说话,全都看向了李青云。
韩铁林趴在地上倾听片刻,“还是能听到哭声。”
李青云看向了风水先生,“张先生,你也觉得此地有鬼?”
“不敢欺瞒将军,家父曾说神鬼怕恶人,将军和各位军爷都是百战精兵,即便这里有恶鬼,也不敢跑出来作乱。”
风水先生右手举着桃木剑,左手抓着镇魂符,虽有些紧张,倒不至于慌乱。
“黑牛,你留在这里,长欣,跟我走。”
李青云说着拿过了宋钱手里的盾牌,冒着大雨在山神庙转悠了一圈,站在了凉亭里的水井前,“这里搜了吗?”
陈长欣愕然道:“水里面还能藏人?”
“笨蛋,万一水井里藏着暗道呢。”
李青云看他恍然大悟,说道:“拿绳子来,我下去看看。
不多时,韩铁柱便拿来了绳索,“青云,我下去瞅瞅。”
“我去吧,情况不对马上把我拉回来。”
李青云将厚背雁翎刀交给了陈长欣,改为右手握斧,左手持盾,井下空间有限,长兵器不利于施展,关键时刻还会成为累赘。
为了安全起见,下井前还往下丢了几块石头,确定没有异样才抓着绳索缓缓沉入到井里,借着火把看着半人高的洞口,“这里有暗道,我进去看看。”
“青云哥,我下去陪你!”
陈长欣话音落下,便觉得绳索一轻,李青云已经从视线内消失了,连忙催促道:“快点下人,把黑牛喊过来,刚刚是什么声音?”
李青云将盾牌挡在身前,蜷缩着身子缓缓向前走了丈许距离,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火光,面前也变得豁然开朗。
他刚探出头,一柄长矛便从黑暗中刺了过来。
李青云连忙举盾,将长矛卡在墙壁上,可就在这时,一柄长矛从他的双脚中的缝隙中串了过去。他不等对方抽回长矛继续攻击,闪电般踩住了矛杆,顺势冲了出去。
离开暗道的瞬间,手中的斧头悍然劈下,随着女人凄厉的惨叫,一道黑影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砰!
李青云抬脚将地的长矛踢飞出去,狂奔的黑影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把,看了看被劈掉了半个脑袋的女子,缓步朝着黑影走去。
“青云哥,你没事吧?”
“我来救你了!”
身后传来了陈长欣焦急的喊叫,举着盾牌的陈长欣便从暗道里窜了出来,举着盾牌挡在了李青云面前。
紧随其后的韩铁林,踹了地上的女尸两脚,咒骂道:“妈的,装神弄鬼的东西。”
“这个被砸晕过去了!”
黑牛将躺在地上的男人翻了过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华贵,看上去像个儒生,腰间还挂着一柄错鲨鱼皮短刀。
“嘿嘿嘿,没白来!”
黑牛将短刀挂在自己后腰上,又将男人手上的几枚金戒指扒拉下来。
陈长欣回过头去,才发现韩铁林已经将女尸身上的金簪和玉镯据为己有,还不忘将她的耳环扯了下来。
李青云一阵无语,“搜完了吗?往里走!”
“废物利用,让这老小子做挡箭牌!”
黑牛举着昏迷的男人和手持盾牌的李青云顺着弯曲的暗道向前走了十几步,拐过弯来看到了闪烁的烛光,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谁都没想到暗道的尽头,竟有一栋占地两三亩的院落。
院门大敞四开,墙壁上插着火把,摇晃的火光将院子照耀得忽明忽暗,依稀还能听到从远处房间里传来的哭泣声。
“搜,都小心点!”
黑牛正欲率领众人走进院落,远处一间房舍内烛光熄灭。
“滚出来,不然老子放火烧了这里。”
李青云伸手将黑牛拽了回来,“我查三个数,一!”
“军爷,火下留人,我们愿降!”
一位油头粉面,衣衫不整的青年,整理着衣服从堂屋里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头发散乱,模样俊俏的丫鬟。
“让剩下的人都出来!”
李青云环顾四周,依旧没有贸然进入院内。
“娘,别躲着了,剩下的全滚出来,快点。”
随着男人的喝斥声,房门相继打开,先后又有五男九女走了出来,奶娘打扮的丫鬟怀里还抱着个四五岁的男童。
“军爷来都来了,不妨进来坐坐,也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一位身着青色绫罗,风韵犹存的美妇上前拽住李青云的胳膊,娇滴滴地道:“女人的哭声影响了军爷休息吧?进了屋里,奴家再给军爷赔礼道歉。”
说完,瞟了一眼昏迷的男人,商量道:“不知军爷可否看在奴家如此懂事的份儿上,先把我家老爷放了?”
“你有多懂事啊?”
李青云挑起了她的下巴,眉宇间满是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