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间谍？”
面对小魔鬼抛出的橄榄枝，言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听起来象是什么没有五险一金还拿不到双休的高危工作。”
“不仅要被两边老板把剩馀价值压榨得干干净净，还随时都可能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灭口啊。”
他轻声笑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小魔鬼，眼中的曼陀罗花纹缓缓旋转。
纯粹由精神元素构成的灵体，即使肉体受限，也依旧保持着完整的理智与记忆，目前来看对外界的干涉能力较弱。
是因为路明非还未觉醒或者交易，所以限制了小魔鬼的出力？
当然，也不能排除那把落在末日派手中的圣枪确实对路鸣泽产生了某些压制的效果。
小魔鬼脸上那狡诈如狐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那双黄金瞳里第一次泛起了冷意。
“你在剖析我？”
他没想到言明的胆子这么大！面对他的邀请，第一反应竟然是妄图用炼金术和镜瞳解析他的存在！
这就象古代的臣子收到了皇帝的旨意，没有诚惶诚恐地跪拜接旨，而是淡然抬头看了一眼，片刻后又看了一眼。
传旨的太监问臣子在干嘛？臣子说这旨意好怪哦，再看一眼。
不，不应该这样比较……
因为言明这家伙，根本没有把他当成皇帝或是龙王或是世界的究极！或者说，他不在乎！
在言明看来，无论真正的身份如何，他与自己都是平等的！
面对小魔鬼隐藏在漂亮面孔下的君王之怒，言明只是摊了摊手，神色若然。
“抱歉，炼金术士的职业病犯了，你也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总想着解明世界的真理什么的。”
“好不容易看到您这种稀罕货色，确实忍不住再看一眼。”
毕竟是伟大的存在，世界的究极嘛。
《朝闻道》里的科学家都能为了自己追求的真理而献身，他言明偷看一眼路鸣泽的本质又怎么啦，反正不会死。
“你这么淡然，是笃定我不会杀你吗？”
路鸣泽的声音低沉下来，瞳孔中有金色的烈光在流转。
“是谁给你的自信？谁又能成为你的依仗？凭甚至要和我做交易的昂热？还是凭你那个半吊子的封神之路和那座也没搭起来的巴别塔？”
他的声音低沉，音量却逐渐升高，到最后近乎巨雷的咆哮，仿若天上的君王要往忤逆之人所在的国度投下惩罚的雷枪。
言明微笑。
“因为您现在根本杀不掉我啊，梅菲斯特先生。”
“你说，要是我现在关闭梦貘，切断这个幻境，会发生什么呢？”
短暂的沉默后，路鸣泽笑了笑，收起了那副太古君王震怒相。
“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路鸣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实质中带着虚幻。
言明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不如说他状态不好已经十几年了，从九一年被末日派捕获开始算起。
除去一年中的偶尔时段能以精神体的形态出去晃悠，召集了奶妈组，并下达了一些指令外，他再也无力干涉外界。
至于这次，能和哥哥以及言明交流，最大的依仗，反而是眼前的言明。
“你的精神现在很虚弱，凭借自己的力量，也很难将意志投射到他人的脑海里。”
言明语气平淡地象是在给路明非和楚子航上龙族常识课。
他环顾周围一圈，语调缓和。
“但，梦貘构成的幻境，恰好给了你发挥的空间。”
“就象我组好了一台计算机，原定上面跑着的是我写好的程序，但你来了，把程序改写成了你想要运行的那份。”
路鸣泽挑眉，给予了认可。
“新奇的比喻，但，很合适。”
“我必须承认，在对精神的掌控力上，你要胜过我太多，但……”
言明抬头，礼貌一笑。
“现在这台‘计算机’，是由我供能，而它的电源线，也确实在我脚边。”
真把他惹急了，一脚把电源线踹掉，纵使路鸣泽百般武艺，拔线之后也无用武之地啊。
“唉，好吧好吧，人才嘛，向来是有些个性才好，我也没想着啥都不出就让你帮我办事，想要马儿跑都还要喂草呢。”
仿佛卸掉了劲一般，路鸣泽的声音顿时懒散起来。
“既然谈感情伤钱，那我们来谈谈待遇。”
他打了个响指，绘声绘色的虚影便浮现在魔鬼的背后。
“首先是薪水，我们有个基金会负责钱生钱，你的工资也从里面开，上不封顶，想要多少自己刷就是。”
“啊，但是别刷太多了，不然有个妞儿会找你拼命的。”
“干我们这行，固定双休是有点难，毕竟也算得上是自由职业，弹性工作制，事情办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无论你的任务地点是这颗星球上的哪个角落，即使是除了北极熊就再也没有其他活物的北极点，还是久无人迹的美洲原始雨林，都会有人为你提供优秀的后勤服务。”
路鸣泽吹了个口哨，神色轻松。
“更别说你的同事是三位风格迥异的美少女，当然，我这个老板不负责帮你泡妞，能不能拿下她们的芳心得靠你自己。”
言明看着小魔鬼脸上玩味的笑容，嘴角抽搐的同时只觉得自己象是被路明非附体，有一万个好槽想要脱口而出。
但他最后还是没选择戳穿这个神经病的发癫，只是叹了口气，学起了他最亲爱的老师——老牛仔的腔调。
“魔鬼先生，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昂热校长是我的授业恩师，对我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是我有实无名的长辈。按我们中国那句老话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路鸣泽看着言明那张写满“忠诚”的脸，眼角微微抽搐：“……所以？”
“得加钱。”
言明淡定地补上了后半句。
“……”
小魔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感叹在厚脸皮这件事上也许只有哥哥才能战胜人类。
不过，也该把真正的筹码摆出来了。
免得这个疯子真的拔线！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完成那座塔呢？”
路鸣泽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诱惑。
“那座未完成的、像征着‘联通天地’的巴别塔。”
“我可以帮你补全最后一块拼图，让你直接获得参加‘诸神黄昏’的入场券。”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