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子航的请求，言明莫名想到了那句赫拉克利特的名言。
一个人的性格，便是他的命运。
无论言明有没有出现在这里，楚子航都会出于复仇的目的找到卡塞尔、学会爆血，并将自己的一生都当做复仇的燃料，并看着它熊熊燃烧。
复仇是这世上最烈的酒、最猛的毒，也是最恐怖、最生机勃勃的欲望。
如同一把野火，会把人烧得一干二净，但复仇者们甘之如饴。
既然火总是要烧起来的，那就让它烧得更久一些、更旺一些吧。
“抬起头来。”，言明说，“我可以教你。”
楚子航重新站直，面色冷冽，笔直锋锐如一柄新锻的利剑。
而言明的声音比楚子航的凌冽还要冰冷。
“今天起，每晚十二点后加练，刀术、言灵……还有爆血。”
“这些东西，我都会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塞到你的脑子里，如果脑子记不住，就用身体去记！”
“暑假，除非人际交往的必要情况，每天都到我那去。”
“你有三年时间，能从我这里学到多少东西，就全凭本事了。”
“有什么问题没？”
楚子航大声回答，如同一个新兵蛋子，“没有！”
他没有问三年之后会怎么样、该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要在这三年里做到极限。
言明点点头，视线转向路明非的方向。
感受到那道目光，路明非一个激灵，当场立正站好。
“到！大叔！”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也要加练吗？”
言明冷笑，“你想试试？”
路明非讪讪一笑，“其实，也可以不试的……”
“呵，你小子就笑吧，总有你哭的一天。”
言明看了下表，“还有时间，我们再讲讲龙王的事。”
“路明非，背一遍龙族的零代和初代谱系。”
“为什么又是我……”，路明非小声嘟囔，却也不敢怠慢，而且这个问题也还好，只是几个名字来着……
等等……
是十个名字，还是九个名字？
路明非的大脑空白了起来，这就象最普通的那种抽查背诵，明明自习时出口成章，一被抽起来就象换了个脑子一样。
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生生上了！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地说。
“龙族血脉的源头，整个种族的起点，黑王，尼德霍格……”
“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诺顿与康斯坦丁。”
“大地与山之王，双生子，耶梦加得与芬里厄。”
“海洋与水之王，双生子……利维坦与……”
坏了！
“利维坦和……和……”
路明非低头看向地板，仿佛海洋与水的名讳一样被墨笔写在这里，可他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一支花来，只剩下过载的大脑疯狂转动。
突然，他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巴哈姆特！”
楚子航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而言明只剩下了无语的扶额。
“也不算太错吧，继续。”
利维坦是黑蛇的名字，而贝希摩斯是另一位海洋与水的名字。
在希伯来文中，贝希摩斯又被称为比蒙巨兽，但当这个单词流传到阿拉伯之后，出现了误写的情况，于是就有了第三个名字，也就是路明非口中的巴哈姆特。
但很明显，这小子只是把某些二次元的东西和龙族的知识搞混了。
“天空与风之王……天空与风之王……”
终于，路明非一脸颓然。
“我真记不得天空与风的名字了。”
楚子航神色有些奇怪，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口。
言明狠狠瞪了路明非一眼，终于明白恨铁不成钢是何意味。
“你要是记得才奇怪了。”
路明非傻眼了。
“天空与风之王算得上是四大君主中最为神秘的存在，在人类漫长又短暂的历史里，尊贵的他们几乎从未展现过真容。”
“即使在龙族自己用来记述历史的‘冰海铜柱表’上，留存下来的也只不过是他们使用过的无数个名字中的一个，描绘的也只是他们千万个形象中的一面。”
“名字对这对狡诈的兄弟而言，并无意义。”
楚子航看向混凝土墙，墨笔写下的尼德霍格依旧烙在那里。
所以，奥丁也是他用过的名字、拥有的化身之一吗？
“还挺诡异，不知道的还以为奈亚来了呢。”，路明非小声说。
言明似笑非笑看着他，说，“以混血种的世界观来说，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超自然事件都能用龙族来解释。”
路明非愣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完全可以将洛老笔下的那些神话，当做某种对龙族历史的演绎与更迭。”
“阿撒托斯、奈亚拉托提普、莎布-尼古拉丝、犹格-索托斯……”
“当你深挖龙族的历史时，就会发现这些outer gods可能与某些龙王的存在映射。”
这样说着，言明突然问。
“黑王最后的预言是什么？”
路明非呆愣愣地回答，“那个……虽然现在被你们弄死了，但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就等着吧，等我回来那天，看我弄不弄你们就完事了。”
原话是更有古意和韵味的说法，但路明非记不住，等他将信息转化成自己的脑子能存储的格式后，内容就变成如此这般了。
“那阿撒托斯最可怕的地方在哪里？”
“……世间的一切都是他在梦中的造物，当他从无知无觉的梦中醒来时，万物将不复存在，仅馀阿撒托斯留存于世。”
路明非喃喃着，颇有些三观再次被毁灭性打击的感觉，他有气无力地吐槽。
“克苏鲁神话不是这么解释的吧……”
言明眨眨眼，“这里是龙族世界，一切都按龙族的思维来，明白了吗？”
路明非苦着脸，“这对我的世界观冲击太大了……”
那秦始皇是龙王吗？刘邦和项羽又是什么混血种？大清真是因为被斩了龙脉才亡的？
还有亚瑟王，当然不是去年发布的那个18禁游戏里的金毛饭桶，而是真的那位，他可是有“威尔士的红龙”这样的外号的。
和这些辉煌人物比起来，同为混血种的自己简直象是一个跑龙套啊跑龙套。
言明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你以后被小魔鬼天天念叨权与力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被龙爷冲击。
他正打算拿楚天骄的红线事件网当教材，继续授一会课时，突然有着手机铃声响起，
言明取出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的名字，眉头一皱。
“老牛仔？还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