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最后不切实际的期望，路明非用颤斗的手打开了箱子。
双眼所见，彻底击碎了他心底的侥幸。
黑黄色的纸盒码得整整齐齐，没有给箱子留下一点空隙。
随便抽出一盒打开，黄澄澄的光晃得路明非眼睛有点疼。
可惜这光不是温暖的黄金，而是冰冷的子弹。
一箱子9子弹。
“这一箱子是2500发，考虑到你的身体素质还有待提高，初步定在五天内打完这一箱子吧。”
言明轻描淡写。
“打枪是违法的啊大叔……”
路明非觉得自己理应摆出惊恐的神色，可事到如今他也有些麻木了。
比起龙啊混血种之类的东西，枪这玩意看起来还蛮可爱的不是。
但要是他们非法私自持有枪械的事被帽子叔叔叉住了，那他们上演的恐怕就不是夺宝奇兵而是铁窗泪了啊。
“放心吧，这里有炼金矩阵加持，就算你在这里打出一个营的火力，隔壁别墅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这种既然被发现会很麻烦那么我们就不要被发现的轻松语气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混血种都这样吗？
路明非低下头，看着手中的9。
说实话，他是不太想干这些违法乱纪之事的，虽然听起来是很帅很牛逼，但他是个混吃等死的废柴啊。
废柴是不能干这么厉害的事的。
拿武侠小说来比喻，言明是江湖闻名的宗师，楚子航是名声鹊起的少侠。
他路明非呢？被人一脚踢死在路边的杂鱼罢了，江湖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杂鱼。
杂鱼掺和进引动江湖风云的大事件里，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啊。
但……
“学这些的话，将来能见到、帮到他们吗？”，路明非轻声问。
言明笑了笑，“当然能。”
“如果你能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的话，你妈妈会很开心的。”
“虽然这话由我来传达不太好，但，她确实很爱你。”
不过你爹就另说了。
路明非呆呆听着，神色突然古怪起来。
“大叔，你……”
“有什么事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还是说你不想接受训练？”
“你不会是我后爹吧？”
“……”“……”
言明和楚子航都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最后，言明狠狠敲了路明非一个板栗，“瞎说什么呢。”
路明非讪讪，“婶婶说我爹妈可能早就在国外离婚了，所以才不回来看我……他们可能早就组建起新家庭了……”
“假的。”，言明面不改色。
“真的假的？”，路明非还有些怀疑。
于是又吃了一个板栗。
“别乱想了，我对你妈那种类型不感兴趣。”
言明看向一旁的楚子航，问，“村雨，在你那儿吧。”
楚子航点头。
“好，现在去把它拿过来。”
“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学刀术。”
楚子航转身就走，留下路明非眼巴巴看着言明。
“所以，要学吗？”，言明问。
路明非一咬牙，“学！”
他倒要看看，这混血种的训练能牛逼到哪儿去。
言明足尖点地，囊括整个地下室的领域内，元素又一次展开了变化与置换。
等范围里的元素再度平静下来，一片简单的靶场便出现在路明非眼里。
“您去干土木肯定大有前途。”，路明非感叹。
“有空说白烂话，不如多打几颗子弹。”
路明非苦着脸，戴上活灵递过来的防噪耳机，摸索着打开保险，枪声开始回荡在这片地下空间。
言明站在一旁，眼瞳中流转着金色的光辉。
镜瞳，已然发动。
言明观察着路明非的动作，微微皱眉。
龙骨状态，没有出现。
言明印象里，对路明非的龙骨状态有着详细描述的情节，大概是在龙一和龙三。
刚进卡塞尔学院那一天，看着诺诺倒在自己面前，让这小子第一次激发了龙骨状态。
于是他干掉了恺撒和楚子航。
龙三则是三次。
一次对阵赤备，靠一把p7为恺撒提供火力压制；
一次东京塔，退弹一发给飞艇干开线了；
还有一次则是带着绘梨衣逃亡赫尔佐格影分身追杀的时候，对着那家伙一口气清空了伯莱塔的弹匣。
这其中最具参考性的，反而是赤备那一次。
其他几次都是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才让路明非有了爆种的表现。
倒是对战赤备那一次，是路明非在常态下，自己开启了龙骨状态。
无法控制的爆种自然不如自己可以随时激发的能力。
这便是言明给路明非制定的培养方案了。
稳定开启龙骨状态，熟练使用一切枪械，必要的时候还能当一个肉盾兼奶妈用。
如果再加之炼金武器的支持，路明非将成为比恺撒更名副其实的战争之王。
在言明构思自己的教程方案时，楚子航也回来了，背上多了一个网球包。
“学过刀术了吗？”，言明问。
楚子航点头又摇头。
“学过一点剑道，但是没学过更实用的刀术。”
他拿到村雨才一个月，学校也还没有放假，来不及找剑术老师。
剩下的基础则是小学学习的三年剑道。
“从零开始也挺不错的。”，言明点评。
至少不用再当少年宫剑圣了。
“那你的任务则是，在高中毕业前，拿到镜心明智流、神道无念流、柳生新阴流、古示现流、二天一流的免许皆传。”
楚子航抬头，有些微微的惊讶，即使是他也曾听说过这些流派的顶顶大名。
三年时间，真的够吗？
但他最后只是默默点头，表示明白。
在言明看来楚子航的培养方案就比较简单了。
这杀胚比路明非省心太多，可调整的空间也不大。
言明对他的期望定位是足以和源稚生角力的战士。
要是他和夏弥还是成了苦命鸳鸯，那他的定位就该上升到单人能够压制甚至击败上杉越的程度。
至于恺撒？
还是抱着他那个镰鼬去和北极熊单挑吧。
两个小时后。
“好了，小伙子们，今天就到这里。”
即使带着防噪耳机，两个小伙子也清淅无比地听到了言明的声音。
两人一并停下，即使已然觉醒，楚子航也已挥汗成雨，而路明非的状态更差，他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斗。
“从明天起，每天放学后都来这里，学习你们需要掌握的一切，暑假也不例外。”
“包括射击、搏斗、刀术、龙族知识。”
“有问题吗？”
两人又是一并摇头。
“那就去吧。”
言明挥手，示意两人可以回家了，而他自己则是留在地下室，修整靶场。
走在上楼的路上，路明非有些拘谨。
没办法，毕竟他身边是那个楚子航，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这位好汉近距离相处，找不到什么话题。
忽然，楚子航开口。
“言明老师应该不是你的……后爹。”
路明非一愣。
这是什么神转折？
楚子航解释，“那张照片里，还有一位女生。”
听楚子航这样一说，路明非才想起，那张五人合照里，他的父母站在左侧，楚子航的老爹站在中间，揽着言明的脖子，而言明的身旁，则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孩。
“那张照片里，言明老师在看镜头，而那个女生在看言明老师。”
“我推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一般。”
“所以，言明老师是你后爹的可能性很小。”
楚子航的语气平静，甚至能说带着点冷冰冰，但他提出的话题与结论又是如此八婆，一时之间让路明非有点不明白该怎么接话，只好干巴巴夸一句。
“师兄你观察能力真强。”
“我和你说这个，是想让你不要太担心。”，楚子航淡淡说。
“而且，后爹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有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