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虚竹的话后,张砚有些诧异的看了虚竹一眼。
怎么昨天晚上那一场打斗把虚竹给揍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应该呀,这不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形成的吗?
虚竹被张砚看得浑身直发毛,摸了摸一根头发都没有的脑袋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昨天我和虚柏没有打出胜负,就因为时间问题回僧寮了。
“一开始我还想找他比试来着,结果他在玄慈师叔祖那边脱不开身,想着你也没事,就和你交流一下。”
张砚听了虚竹这吞吞吐吐的解释,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我就这么好欺负,你确定你能打得过我?”
“不,不,我就想试试。”虚竹对着张砚摆手,还想再解释一番。
“行了,你出招吧,还是那句话,谁输了可不能哭鼻子也不能告师父。”张砚对着虚竹警告道。
张砚对于虚竹的挑战心中还是暗暗窃喜的,刚练的这几招幻罗弥天掌也正好试试威力。
虚竹听了张砚的话语,也不多做废话,当下还是使出罗汉拳的第一招童子拜佛。
张砚短暂的无语了一下,直接用黑虎掏心向虚竹攻去。
虽然虚竹是主动发起挑战,但是张砚在内心深处并不太怵虚竹。
毕竟能和虚柏打上百招不分胜负,你也不能指望他现在实力多厉害,对吧。
虚柏的实力张砚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虚竹自然也在伯仲之间。
对于这样的对手,张砚自然准备强攻一番,获取先机。
虚竹见张砚没有用出童子拜佛,而是直接使出黑虎掏心。
当下也顾不得装模做样了,急忙向后退了两步,使出枯树盘根。
双脚与肩并宽,微微下蹲,双掌变成剪指手,向内展臂屈肘,形成以守代攻的招式。
张砚冷哼一声,也不变招,直接冲了过去,同时空出右手,防止虚竹的后续招式。
虚竹的双手和张砚的左爪撞在一起。
张砚的右手直接一个下勾拳朝着虚竹的下巴打去。
虚竹小和尚倒也是个直拗性子,面对张砚的勾拳,也不躲避直接松手,双掌朝着张砚胸口打去。
“我去,这小子虎呀!”张砚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自己当然可不能和他以伤换伤,向后撤了两步直接一个左腿单鞭朝虚竹腰上甩出。
虚竹也抬起腿来和张砚的腿撞在了一起。
啪的一声以后张砚又出右腿,虚竹自然也不甘示弱,和张砚使出同样的招式。
“不愧为玄慈的儿子,这武学天赋果然非一般人可比。”张砚在心中暗赞一声。
张砚和虚竹碰了两招,见不能这么僵持,抽准虚竹右腿还未落下。
直接使出缠丝手,控住虚竹的右腿。
因为腿部力量远比手臂力量强横,故而只是一瞬间,虚竹便依靠强大的惯性挣脱。
张砚瞅准这一刹那空隙,向前窜上一下,靠近虚竹身边,对着虚竹的小腹就是一拳。
张砚万万没有想到虚竹的性子如此坚韧,身中一拳以后并没有象虚法那样躺在地上。
而是紧接着一个摆拳打在了张砚的脸上。
张砚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眼冒金星,看眼前的虚竹,都成了两个虚竹的样子。
“人家能忍着痛反击,自己也能如此。”这是张砚被打后的第一想法。
当下咬着牙,双拳朝着虚竹的太阳穴上挥出,这是武学招式中最经典的双风贯耳。
若是真打中人,太阳穴上恐怕会一击毙命,非生死相搏之际不能使用。
张砚当时眼冒金星,也顾不得许多,使出这招后却又立马心生悔意,自己却也无法收回拳势。
“虚竹往后退!”张砚低吼一声。
却见虚竹往下蹲了一下身子,张砚这招拳法从虚竹头顶上一掠而过。
虚竹蹲下以后,立马使出黑虎登山从下往上扑去。
张砚顿时被虚竹两掌击退数步。
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张砚觉得眼前景物清楚了许多,又往后撤了两步,和虚竹拉开距离。
强忍着肩部的酸痛,张砚使出了怀中抱月的姿态。
张砚做出这个动作便默认自己已经是落入下风,同时还在心中嘀咕:“昨天还和虚柏打的有来有往,今天怎么强上这般许多?”
他却是忘了,昨天虚竹和虚柏斗了百馀招,罗汉拳使了三遍还多。
甚至各种熟悉招式使出的机会更多,两人的实战经验大大增强。
今天张砚若和虚柏再次打斗,也绝对不会形成昨天夜里压制之势。
虚竹看到张砚摆出怀中抱月姿态,当下使出横冲捶朝着张砚冲来,这显然是一力破万法的姿态。
张砚哪里会让他如意,这小和尚不知道疼,自己可知道。
当下往左撤出几步,让出位置后,瞅准机会双手抓住虚竹的左骼膊。
然后猛的一甩,将虚竹甩到自己面前,对着他的腹部使出大仙蹬脚,虚竹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一个屁股墩。
此时张砚心中那口怨气这才出了不少。
昨天晚上张砚在拉虚法那个小胖子的时候,虚法给张砚上了一课。
张砚此时面对躺下的虚竹,用脚踢向虚竹的屁股。
虚竹摔倒在地上后,虽然不是后世的水泥地,但是也摔的挺疼,本想和张砚说切磋到此为止,结果见张砚一脚朝着自己屁股踢来。
当下也顾不得说话,急忙朝左边滚去。
张砚的直踢速度自然跟不上虚竹的滚动的身体。
滚了两圈后,见张砚没有再追来,虚竹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张砚站在原地对着虚竹说道:“虚竹师兄,咱们还比不比,如果比的话,咱们加之彩头,谁赢喊谁师兄。”
此时虚竹还是少年心性,听到张砚如此刺激,顿时好胜心也激了起来,对着张砚说道:“来,砚哥儿,继续,我要让你知道你这声师兄不是白叫的。”
说罢朝着张砚攻去,张砚见此情景,自己当然也不能服软,都是少年,who怕who。
一咬牙使出推步冲拳,你横冲直撞,我稳扎稳打,到头来谁还不一定输呢。
两人再次比较起了拳掌功夫,过了五十招左右,张砚就感觉自己双臂发麻。
自从拜师少林,自己还从未经历过这么长时间战斗,要不自己被别人虐,要不自己虐别人,这种长时间的招式互拆自己还真没有遇到过。
“不行,虚竹昨天打了百馀招都跟没事人一样,自己到了那种时候,恐怕就是落败的局面了,得想个办法。”张砚在心中暗暗思索起对策起来。
“实在不行,用幻罗弥天掌试试,反正就是准备拿虚竹试招的。”
张砚想到这里,脚下步伐猛的一变,使出了迷踪步。
虚竹只觉得张砚的步伐快了些许,还没有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却见张砚瞅准空隙,使出幻罗弥天掌的起手式浮云渐起。
紧接着就使出第二招云罗迷天,这招双掌交叠划圆,掌影如罗网笼罩,封锁八方进退。
虚竹只觉张砚身影突然变快,手中招式也和罗汉拳完全不一样,显然是一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招法。
当下凝神静气,使出了罗汉拳中枯树盘根。
张砚装作魔头的样子,桀桀笑了几声,心想让你这小和尚见识见识反派武功的威力。
纯洁的小虚竹诧异的看了张砚一眼,心中想道砚哥儿不会中了癔症吧?这可如何是好。
张砚却哪里知道虚竹想的这些,脚步一滑,转向虚竹的侧面,第三招浮生若梦就攻向虚竹的肋下。
虚竹只是感觉肋下一疼,就被张砚打退了四五步。
“砚哥儿,你使的不是罗汉拳。”虚竹揉了揉自己肋下,大声叫道。
张砚停下脚步,心中一动,装作老者的声音,再次桀桀的笑了几声:“嘿嘿,小家伙竟然能看出我使的不是罗汉拳,不简单呀!”
“恐怕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虚竹听了张砚的话语,心中顿时害怕起来,第一次听到那渗人的笑声。只以为是砚哥儿发病,并没有做其他想法。
现在看到张砚这般说话,想起了虚柏讲的那些江湖老怪夺舍的事,心中顿时害怕之极。
见张砚边说话边朝着自己走去,心里一发狠,对着张砚胸口就是一记双冲捶。
张砚只顾着吓上虚竹一下,哪里想着虚竹猛然来上一招,直接被虚竹干翻在地。
张砚的五脏六腑如同被一辆大货车撞击了一般,噗嗤吐出一口鲜血。
“虚竹,你,你。”张砚抬起手来,指着虚竹,却因为自己气血翻涌说不出话来。
虚竹将张砚一招击退之后,也没有随后进行攻击,而是闭上双眼念起《金刚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
张砚见虚竹闭眼念起佛经,不再进行攻击,顿时放下心来。
缓了一会后,等气血平息过后,张砚才艰难的对着虚竹喊道:“虚竹师兄,扶我起来,扶我起来。”
虚竹听见张砚喊起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看着张砚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害怕地说道:“你到底是谁?”
张砚又生气又无奈,对着虚竹说道:“我是张砚呀,虚竹师兄,快拉我起来。”
却不想虚竹还是没有动作,想了想之后又问道:“你师父是谁,咱们僧寮中还有谁?”
张砚苦笑一声,将手放下,自己做的苦果,自己哭着也要吃完。
当即平躺在地上让胸口舒服一些,这才说道:“我师傅是慧悟和尚,咱们僧寮中分别是虚法和虚柏,昨天咱们四人刚比试一番吧。”
虚竹听了张砚的话语,知道这是砚哥儿无疑。
将张砚一把拉起,然后带有哭腔的说道:“砚哥儿,你不知道,你刚才可吓人了,好象被人夺舍了一般。”
张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我是故意吓唬你的,没想到你这小和尚竟如此不禁逗。”
虚竹听了张砚的话,将信将疑的看向了张砚。
张砚耸了耸肩,表示信不信由他。
虚竹本想陪着张砚去药王阁治疔一番,却转念一想,张砚怎么会其他武学,其中必然有异。
眼珠转了一转,镇定对着张砚说道:“砚哥儿,我看你已经吐血了,咱们俩一起去你师傅那里看上一看吧。”
张砚哪里看不出虚竹还是不信任自己,不过正好也要让自己师傅去帮助自己去疗伤,只好同意虚竹这个要求。
虚竹扶着张砚到了达摩院中,一路上虚竹心惊肉跳,对着张砚暗暗防备,生怕张砚再次出手偷袭自己。
平安到了达摩院的后门,虚竹才长出了一口气。
虚竹见到慧悟后,对着慧悟行了一礼,然后不顾张砚诧异的目光,将慧悟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张砚当然知道虚竹在说些什么,却不好意思过去插话,只能等着两人讲完。
过了不一会,慧悟怒气冲冲的走到张砚跟前,对着张砚说道:“混帐,来,给你虚竹师兄道歉。”
张砚吐了吐舌头,对着虚竹扮一个鬼脸,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
虚竹已经清楚了前因后果,知道张砚是和自己真的在开玩笑,并不是虚柏讲的所谓的夺舍,对着张砚有些难过的说道:“砚哥儿,你再这样胡闹,我们就不和你玩了。”
张砚见虚竹这般说,也动了真情,拉住虚竹的手说道:“虚竹师兄,咱们一个僧寮,这次我不该故意吓你,请你原谅我。”
说罢对着虚竹鞠了一躬,虚竹连忙将张砚扶起,连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旁边的慧悟见到师兄弟两人如此表现,脸色稍霁,点了点头。
张砚鞠完躬后,对着慧悟说道:“师父,你看。”
说罢指了指嘴角还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慧悟看到张砚这般说,心中顿时又是一阵来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哼,逞完英雄,想起自己师父来了。”
张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着自己师父说道:“有事师父服其劳。”
慧悟顿时被气笑了,点了点头,指了指床上:“行,师父服其劳,是吧!来,那师父就劳累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