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听到虚法主动认输后,挥舞在半空的拳头放下了。
“你先歇上一歇,我去和虚柏掰扯掰扯!”
张砚此时也累得气喘吁吁,但是输人不能输阵不是,在自己”舍友”的面前可不能丢份。
张砚转过身来,本想让虚竹退下场来,结果却发现,他竟然和虚柏打得有来有回,虽然没有赢的希望,却也不落下风。
张砚本来很惊讶,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人家虚竹可是未来的天龙三兄弟之一。
他武学天赋之高,仅凭一套罗汉拳就能和鸠摩智打得有来有回。
张砚心想:“虚竹和鸠摩智打得有来有回,你和虚竹打的也是有来有回。”
“鸠摩智是吐蕃的佛门高僧,如此看来,你还真有佛门高僧的潜质,”
“虚竹,你下场歇着吧,我来和虚柏继续比划两招。”
却不想虚竹和虚柏打斗时还有馀力,竟然说道:“砚哥儿,你在旁边帮我掠阵就是!”
说罢,虚竹手上的招式竟又快了两分。
嘿,这小子还打上瘾了。
“想不到虚竹这么厉害?”虚法走到张砚跟前说道。
张砚点了点头,没有功夫搭理虚法,生怕自己一分神,虚竹落了下风,自己好替补上场。
结果到了百招双方竟还不分胜负。
张砚斜瞅了虚法一眼:“你就看着他们两人这般打着,不去帮忙?”
“砚哥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等我上场了,你肯定也要上去。”
“我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力气,到时候更加打不过你和虚竹。”
这小胖和尚倒也不傻,竟一眼看穿了张砚的盘算。
张砚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月上中天,再晚上半个时辰,恐怕戒律的僧人就要到僧寮查房了。
张砚也不管虚竹说让他不要插手,对着虚柏侧身一招倒步推掌。
这一招是罗汉拳中少有的煌煌大招,讲究以势压人。
虚柏用馀光瞥见张砚攻来,顿时吓了一大跳。
刚才他在打斗间隙,就瞧见张砚和虚法两人已经打斗完毕,而且听虚法的言语,就已经知道虚法认输输了。
当时还在心想,砚哥儿不会在此时上场吧?
结果过了几招他见张砚没有动的意思。
也就放下心来,专心致志的和虚竹对招。
毕竟两人同门学艺,还学的都是一套拳,实力差距也相差不大,一时之间倒也难分胜负。
此时张砚攻来,也不顾和虚竹拆招,脚下一点连退数步。
却不想这一退,竟被虚竹瞅见破绽,一掌打在肩上。
虚柏本来该站在那里,结果一屁股墩蹲在了地上,幸亏周围都是草地,否则一定会将屁股摔肿。
张砚见虚柏后退,便已收回招式,却不想虚柏摔在那里,顿时乐的哈哈大笑。
“砚哥儿,你不是说你不要上场的吗?”
“怎么这般言而无信?”虚柏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看看天色都什么时候了,都快戌时四刻了,打斗了一身汗,还要洗澡,你不怕戒律堂的师兄找你的事儿啊?”说着张砚走了过去将虚柏拉了起来。
虚柏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张砚所言非虚,又想到被戒律院捉住后的惩罚,顿时讷讷不语。
“虚竹,你挺厉害呀,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和别人争斗。”虚法跑到虚竹跟前说道。
“啊,我厉害吗?”虚竹听了虚法的赞扬,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当然,能和我过百招的岂是普通人。”虚法在旁边也帮腔的说道。
“第一次见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张砚也跟着笑了起来。
明亮的月光下,四人返回僧寮院的背影被拉长。
到了第二天寅时四刻,竟是虚法将屋中三个人叫醒。
平常都是虚竹喊起众人,虚法还要赖床一会,结果这次竟然反过来了。
昨夜张砚连斗两人,体力大大消耗。
而虚竹和虚柏两个人在张砚和虚法嬉斗结束后又斗了百招,自然也是力竭,三个人竟睡到临上早课还没有醒来。
倒是虚法小胖子,恢复的比较快上一些,叫了众人起床。
三人匆忙穿上僧袍,也顾不得洗脸,急急忙忙便跑向大雄宝殿,生怕迟了晨课,被自己师父责罚。
张砚今日本身倒没有和慧悟约好去后山学武,却也起身穿上居士服,随意找个空地上练起武来。
张砚躺在床上的这几日,慧悟已经将罗汉堂中做好的居士服给带了回来。
今日穿上一试,倒也合身,用虚柏的话说:“不看手头武功的话,也算是一位少侠了。”
张砚心中颇为欢喜,这小和尚也不是这么捣蛋,回头揍他轻些好了。
张砚先将罗汉拳打了两遍,算是热一下身,然后又在脑海中回想了虚柏和虚法两人打斗时所用的招式,检查一下自己的不足。
三人的招式在张砚脑海中走马灯般的过了一遍,与此同时,张砚的手脚不停仿真着昨夜的动作。
“咦,这招应该用大仙蹬脚比较好。”
“不行,这招又太过阴损,若是对敌倒还可以,用在虚法身上,恐怕这小胖和尚以后就要和皇上作伴了。”张砚在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对当时情况做了分析。
张砚在穿越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叫做《人间正道是沧桑》,里面男主人的姐夫说练兵之道就是不停得实战,复盘,再实战。
年少的张砚看后觉得惊为天人,心想编剧怎么这般有才,想出这种法子。
后来学了马克思主义,这才知道,就是实践,认识,实践的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真理。
张砚考四级时用上一番,觉得效果斐然,便一直将这个优良习惯保留至今。
张砚在复盘完毕后,又重新将罗汉拳的六十一式演练一遍,一招一式之下竟有新的感悟,到此时张砚才知道师父所言实际不虚。
以前以为乔峰的太祖长拳能打的聚贤庄百名英雄丧胆,以为只是他的内力高强,如今看来,这类普通武学中恐怕另有玄机,不过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和眼界,还看不出来罢了。
张砚擦了擦身上的汗水,随意找了一个阴凉之处,盘膝坐下,开始参悟起幻罗弥天掌。
张砚本身倒是想着修炼内功,但是打了这几套拳下来,气血沸腾,怎么也入不了定,只能参悟脑海中已经记下的幻罗弥天掌。
张砚在刘家村吃了一次亏后,就长了记性。
寻常练习也只敢练习外招,不敢走那五经四脉,更不敢尝试幻影迷踪步。
这般练习下来,只能算是一个花架子。
只有手上的招式眼花缭乱,但是在高手面前却实在唬不住人。
不过张砚却不以为意,内力不足没法修炼这事实在急不得。
躺在床上这两天,张砚本以为可以不停的冥想修炼。
结果尝试了一番之后,却发现人的精神有限。
内功运转四到五个周天,精神就劳累不已。
如果强行运转,就会感觉到效果大大降低,甚至感受不到外部的炁。
张砚就此问过自家师父,到底是因为何故。
慧悟回答道:“内力本质以内精外无所化,寻常人精力有限,自然也只能修炼到四五周天左右,至于一些绝世天才,可能不受限制。”
张砚又追问谁是绝世天才?
慧悟想了想,本想说不知道,最后却还是告诉张砚,是少年时期的玄澄师伯。
张砚听罢以后心想果然如此,毕竟少林寺二百年不世出的天才绝对不是乱叫的,到底是造化弄人罢了。
不过少林基础心法中正平和,张砚估算过,一条经脉运转下来耗时大约5分钟左右,而少林基础心法运转11条经脉,再加之自己中间隔断,这般算下来一个大周天修炼至少要半个时辰。
自己修炼四五个周天也就是两个时辰,换算成后世四个小时,一般人这般不禁用脑,的确撑不住。
张砚觉得时间还是不够,毕竟自己可是被师父也称为天才的人物。
便又问自己师父怎么样可以增加修炼时间。
不过这种问题张砚还真没指望自己师父告诉自己,毕竟如果他知道,恐怕现在已经是绝顶高手了,而不是快四十岁了才当一个少林教头。
结果慧悟竟直截了当的告诉张砚两个字,“入定”。
这一下倒是轮到张砚惊讶了,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简单。
慧悟见张砚这副表情,没好气的解释道:“入定为佛家用语,而道家则称其为冥想”
“都是通过宁静内心,使精神进入空的状态,长久坚持下来,自然能增强精气神。”
张砚便又缠着自己师父教其冥想的方法,却不想慧悟说自己不通佛法,不晓佛理,知道了也是无用,等什么时候诵读一段时间佛经再教也不迟。
张砚只好悻悻作罢。
张砚将幻罗弥天掌掌式耍了两遍,觉得身上暑气渐消。
心中想着这般精妙掌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能修炼,着实无奈。
便又动起了尝试的心思。
“这次不动用内功,光修炼迷踪步应该不是问题。”张砚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行,便又站起身来。
“浮云渐起,云罗迷天,浮生若梦,幻影罗生”张砚一边走着迷踪步,一边在嘴上念着招式的名称。
到了第八招千幻叠浪的时候,张砚一个趔趄,却又立马稳住身形,使出第九招浮光掠影,张砚心中顿时大喜。
第八招是幻罗弥天掌中的一个难点,上次在刘家村,张砚就是练习这招,导致摔倒在地,制造了一场虚惊。
“如今和自己师父等人实战过几场过后,自己身体的平衡性大为增强,实战经验也比刘家村丰富许多。这千幻叠浪虽然招式变形了许多,但是也使出了不是”张砚开心的想着。
“砚哥儿,砚哥儿。我一猜你就在这里。”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张砚此时正在打出第十招惊鸿照影,闻听有人喊自己,刚要跃起一寸,一下子摔倒在地。
见张砚摔倒在地,虚竹的脚步又快上几分,将张砚扶起后,连忙关心的问道:“砚哥儿,砚哥儿,你没事儿吧?”
张砚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呲牙咧嘴的说道:“怎么会没有事,你摔一下试试。”
旁边的虚竹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张砚见虚竹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而是问道:“虚竹师兄,你不是去上晨课去了,怎么又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虚竹见张砚问起自己,顿时又兴奋起来:“晨课在卯时便已经结束了,我用罢早膳,去玄渡师叔祖那边做僧值。”
“在他屋中待了一阵,他老人家好象有事,便打发我回来了。”
“我师祖他老人家有事?”张砚听了虚竹的话后,立马焦急的问道。
“你先不要着急,砚哥儿。”
“没什么大事,好象是玄渡师叔祖和其他几位师祖聚在一起研究一本掌法。”
张砚听罢,便猜测是自己贡献上去的这本幻罗弥天掌,便又追问虚竹道:“虚竹师兄,你可知道这本掌法名字叫做什么?”
虚竹想了想说到:“好象见幻什么掌,我不过听师叔祖说了一句,我也没记住,怎么了,砚哥儿。”
张砚心到:“自己师祖到底还是疼爱自己的,还没两天的功夫就给达摩院中的诸位长老研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功劳点给发下来。”
表面上却又摇了摇头,说到:“没什么事。”
虚竹见状长舒了一口气。
张砚却又疑惑的问道:“虚竹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虚竹摸了摸自己脑袋后说到:“我一开始也是不知,不过我见慧悟师叔没有带你练武,而是在屋中听玄渡师叔祖讲经。”
“玄渡师叔祖让我回僧寮后,也不见你的人影,我便猜测你来了这里。”
张砚点了点头,继续追问到:“那你找我过来什么事呢?”
这下虚竹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扭捏的说到:“砚哥儿,我想和你比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