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一会见王丞相,您想好怎么说了吗?”冯夏见玄渡老和尚来到自己家中,赶紧倒上一杯茶,然后问道。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如实相告,就好。”
“至于王相做出什么决定,那就是你们朝廷的事情了。”
“不过”玄渡说到这里有些尤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师叔,你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玄渡老和尚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老和尚我过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给你龚师兄说说情,看看能不能饶他一命。”
“这的确是个难题,押镖损失了镖物,还是相府的。”
冯夏说道:“这次唐子民和龚庆这关不好过。”
他和唐子民不是一个师傅,倒还罢了,就是入门也晚上了几年。
在寺中学武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交集,下了山自然没有了交情。
不过就是逢年过节才见上一面的情分,虽然有些同门之谊,却也完全没有到了舍命陪君子的程度。
玄渡老和尚见冯夏不接这茬,就知道冯夏不愿掺和这件事。
便也不再强求,而且换了一个话题。
“冯师侄,你觉得我昨天该不该给你们说起明教的事情。”
“说实话,老衲现在有些后悔了。”
“到时候再连累了您们,就不好了。”
“师叔,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人传出去,自然无伤大雅。”
“况且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这点认识都没有还行了?”
冯夏听到玄渡的担心,赶紧劝解道。
“师祖,咱们去吧,别忘了把那把刀给带着。”
张砚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快到了约定的时候,赶紧催促自己师叔和冯师叔。
昨夜众人陪着玄渡聊了许久,才相继从镇开镖局离开。
冯夏本是走得最早的一批,等这些师兄弟们都走完了。
自己却又折返了回来,再次力劝玄渡老和尚和张砚去自己家中做客。
玄渡本来不同意,后来禁不住冯夏的劝说。
什么明天可以直接去丞相府,自己也不用往这边跑等等一些话。
玄渡老和尚一想也是如此,只好同意回冯夏家中去住。
冯夏的家中倒也宽敞,妻儿都在老家青州,家中多住下两人也是绰绰有馀。
一开始冯夏倒是把自家妻儿接到了汴梁,可还没舒服了几个月,自己却有些当够了这富贵闲职。
觉得汴梁虽然好,但是到底是天子脚下,自己毫无根基,留在这里,到时候恐怕会当了替死鬼。
便又在汴梁城中活动活动,看了看能不能去自己青州老家任职。
这样一来,就先让自家妻儿去自己老家先行操持操持自己家业,不至于到了家中,两眼一抹黑。
“行,时候是差不多了,该走了。”玄渡老和尚整了整自己袈裟,朝门外走去。
到了相府,远远看见朱漆大门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彰显著主人的威严。
两扇广亮大门,门扉安装在屋脊正下方,上面门匾书写两个大字“王府”。
门口还有两个亲兵站立两旁,看得张砚有些目定口呆,果然是权倾天下的第二人,光看门口就是排场。
张砚见到这般威严气象,有些好奇地问冯夏道:“师伯,怎么还有兵丁把守,别的官员也有吗?”
冯夏苦笑的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这是当今官家特许,王相本来也是不愿,但是因为改革得罪了太多不该得罪的人,”
“登上相位之后,遭到了几次刺杀,幸亏身边有高人保护,才幸免于难。”
“这种事发生后,官家大怒,加大了对王相的保护。”
“这才好了很多,不过再见王相也难上许多。”
两人正在小声的说着话,从打开的大门中走出一个管家服饰打扮人,走了出来。
看到冯夏后,赶紧迎了上去,颇为亲热的拉住了冯夏的手:“冯将军,几日不见,壮硕了不少,你说的事,相爷允了。”
“刚下朝,现在正在屋中等着呢。这两位就是冯将军的师门的来人吧。”
“请!”说着对着玄渡和张砚躬身邀请道。
张砚看着这管家,毫无半分盛气凌人的样子,倒也是颇为意外。
本以为宰相门前七品官,一般都是鼻孔看人,这这位管家倒是令人如沐春风。
还没踏过门坎,两位兵丁双手一拦,把张砚三人拦在门外。
“请大师将兵器解下。”说着指了指玄渡老和尚背后的碧煞刀。
冯夏也扭过头去,对着玄渡老和尚说:“师叔,你将这把刀给门口的护卫就好,也是丢不的。”
这下玄渡倒是为难了,本来见王安石的目的就是为了交这把刀。
当时龚庆千叮咛万嘱咐,让玄渡老和尚把这把刀交给王安石本人。
现在到了最后一步,反而要交出去。
这不出差错还好,这要是万一出了岔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玄渡老和尚正在为难之际,张砚主动开口道:“师伯,要不您先进去面见王相爷,把刀放在我这里,我就不跟着你进去了。”
“等回头和王相爷说好了之后,你再让他派人出来接我,这样既能消除相爷的安全隐患,还能完成龚老伯的安排。”
玄渡听了张砚的安排,觉得也颇有道理。
便点了点头,对着张砚说到“如此这样也好,砚儿,你就拿着刀守在相府门口,不要乱跑。”
“等我见过王相后,再出门来接你。”说罢解开背后的刀带,放在张砚的手中。
张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保护好刀的安全。
这兵丁见玄渡老和尚解下碧煞刀交给张砚,也没有分毫松懈。
见玄渡老和尚进门,又贴身搜查一遍,才让玄渡进去。
张砚在一旁看着,不由咋舌,想不到相府管理如此严格,有人认领还要再搜一遍身。
见自家师祖进了门去,张砚就独自坐在一个不碍事地方,静静的看周边的人流涌动。
那两个兵丁也颇为知趣,知道这是相爷的客人,也没有进行驱赶,只让张砚随意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