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假只有那么短短几个小时。
晚自习的时候,所有人就又一次坐在了教室里,开始枯燥乏味的刷题。
白雨然在写卷子的时候,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前面不远的陶诗雪。
……她的脖子上,那串四叶草的铂金项炼无比惹眼。
唉。真好啊。白雨然又低下了头。
幸福的人总会越来越幸福。只有不幸的人才会越来越不幸
要是自己是陶诗雪就好了。
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家境也好,还有男朋友送自己那么好看的项炼。
白雨然又觉得,自己怎么变得跟林殃似的,开始天天怨天尤人了。
一定是跟他坐同桌太久了,被传染了。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林殃。林殃此刻已经呼呼大睡得打上鼾了,幸好鼾声不大,也没吵到旁边的同学,而看自习的沉凉薇也只是斜了他一眼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唉。
这家伙现在也幸福啊。
一天到晚无忧无虑的,连在教室里睡觉都能睡这么香。白雨然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林殃的脸颊。
这一戳反而把林殃戳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砸吧了一下嘴,问道:“放学了?”
“没。还得一会儿呢。”
“……怎么还不放学啊。”林殃嘟囔着伸了个懒腰,支起脑袋看着桌上的题。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想写题了。上次系统给的十点属性,除了点给体质之外,林殃又给智力分了三点,凑了个整。这也导致他周测和二模的试卷写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虽然正式答卷的时候,林殃还是稍微控了一下分。但据他自己的感知,自己现在的真实成绩稳定在全市前五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这已经足够了。往年市里的前五都差不多够c9的门坎了。尤其是外高,每年都有一两个清北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
林殃倒也没想过考清北,感觉还是太张扬了。那些清北的状元哪个不是铺天盖地的全市报道,大红榜张贴满校园。林殃一点都不喜欢那种感觉。
他觉得去哪个学校都差不多,反正高考的时候尽量考高点,到时候问问陶诗雪想考哪里,说不定能跟她报一个志愿。
头顶的电扇吱吱呀呀,黑板上的倒计时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教室里安静地只留下纸笔沙沙声,气氛压抑而沉重。
在林殃度日如年般眼巴巴地盯着时钟上的指针,一直到它转到放学铃响起的时候,他才如释重负地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睡觉。
结果他刚站起,又连忙坐下了下来。
因为老班进来了。
“接到学校的通知啊,通知同学们一件事。”
老班的表情十分严肃,听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最近学校开始整治晚上放学后,有大量同学滞留操场,而不立刻回寝室就寝的现象。尤其是其中大部分都为不纯洁的异性交往,学校近期会派老师在操场上巡逻严查。”
“我不知道咱们班有没有这种‘情侣’啊。当然,我希望是没有的。”
他的眼神威严地扫视了教室一圈:“不过若是让我抓到了,或是谁被巡查老师抓到汇报到我这里来了。那到时候可不要说老师不给你们留面子。”
说完,在全班鸦雀无声中,老班离开了教室。
“呵。这下好了。”
白雨然有些幸灾乐祸地揶揄了一下林殃:“看来某人去和对象亲亲我我的计划,要泡汤咯。”
林殃也很郁闷。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现在每天学习压力那么重,天天教室里闷得跟高压锅焚尸炉似的,自己每天就指望放学后和陶诗雪的这段时光来解压了。
这下可好,连最后一点娱乐手段都没有了。
这不纯粹是把人往死里逼嘛?
当然,林殃也大概猜得出来。学校不会无缘无故的搞举措。既然现在突然开始严查小情侣了,那多半是说明有哪对小情侣晚上干比较少儿不宜的坏事被抓住了,事情闹大了。
只不过象自己这样清汤寡水的,反而连带着一起遭殃了。
果然,老班走后没多久,陶诗雪也有些不开心地走了过来。
“林殃,那我们最近是不是也……”
“唉。”林殃叹了口气,“没办法咯。”
“既然如此,那就先攒着吧。”
陶诗雪也摆出一副苦中作乐的态度:“等高考后,我们再加倍补回来。”
说是这么说。
但是高考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万一……那个时候的陶诗雪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呢。林殃忍不住想到。
见林殃闷闷不乐的样子,陶诗雪也忍不住安慰道:“好啦~开心一点。生活里总会遇上不如意的嘛。”
“放心好了,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如果你想的话……中午和周末,我都可以陪你呀。”
林殃这才好受了一点,默默点了点头。
“那,我就跟凉薇先回去了哦。”
陶诗雪朝林殃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奔向了门口的沉凉薇身旁。
“唉。看来以后回去的路上,又要变成孤家寡人咯。”林殃哀叹一声,无精打采地开始收拾书包。
一旁的白雨然也打趣道:“所以说秀恩爱死得快嘛。古人诚不欺我。”
“干嘛。看我没法和陶诗雪一起,你很开心嘛?”林殃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没想到白雨然反而不说话了。
因为她发现,她心里竟然真的有一丝开心。
这让她有点不能接受。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了?
还是说。
自己从一开始,就一直都是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小人?
“我跟你说白雨然,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现在对我做的一切,将来等你谈对象了,我都要狠狠报复回去的。”
林殃恶狠狠地说道:“到时候,我就跟你对象说,你高中怎么怎么欺男霸女,小肚鸡肠,把你的黑历史一件件全都说给他听。到时候不把他吓跑,算你俩感情好。”
“黑历史?我有什么黑历史?”白雨然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
“嘿。是谁前段时间才喝的酩酊大醉,大半夜的在街上撒酒疯,还是被我一路背着回家的?”
林殃阴恻恻地一笑:“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嘛?不怕告诉你,其实当晚我拍了视频的。”
“我靠林殃,你真是个坏的惊天动地的顶级初生啊!这种黑历史你竟然还留档的?”
白雨然大惊失色,随后又咬牙切齿道:“把手机给我,我要亲眼看着你把视频删了!”
“那不行。手机我已经上交老班了。”
林殃美滋滋地说道:“你就是再想删视频,也只能等周末老班把手机还我咯。”
“我靠你真的是……太初生了。我还是人生中第一次感觉词穷了。我需要一个比初生攻击性更强的词来攻击你。”
白雨然沉默了一下,又问道:“视频里……我都说什么了?”
“哈哈,那说的可多了。你都不知道,你喝醉了就跟个小孩似的,说自己要吃棉花糖,要在雨天洗澡,要让时光倒流一次——”
林殃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白雨然的脸色,也忽然变得无比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