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和帮工们围上来,啧啧称奇。
这颜色比之前任何一版都更加均匀鲜亮,而且没有丝毫刺鼻气味,反而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回院子的路上,夕阳已经西沉。
徐静姝浑身酸痛,却掩不住心中的喜悦。
这是她这次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运用现代知识做成了一件实事。
院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翘首以盼。见她,立刻飞奔过来:\"娘亲!
徐静姝弯腰接住儿子,却被孩子嫌弃地推开:\"娘亲身上好臭!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身都是染料和矾石的味道,不由失笑:\"是娘亲不好,这就去沐浴。
徐静姝心头一暖。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沐浴更衣后,她刚走出房门,就见明远端着个木盆等在廊下:\"娘亲坐下,我给娘亲揉揉手。
不等她反应,孩子已经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用那双小手笨拙却认真地按揉她的手指。
温热的毛巾敷在酸痛的指节上,舒服得她差点呻吟出声。
养孩子的乐趣不外如是。
明远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张嬷嬷说娘亲在染坊忙了好几天,手都泡皱了\"他轻轻摸了摸徐静姝指甲缝里残留的蓝色,\"娘亲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呀?
徐静姝将孩子搂进怀里,嗅着他发间淡淡的桂花香:\"因为娘亲想给远儿更好的生活。
徐静姝端着的茶盏中的水面荡起细微的波纹:\"他还敢来?
送走徐凛后,徐静姝独自站在廊下出神。月光如水,将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地上,斑驳如画。
盛怀瑜到底想干什么?拒绝得那么干脆
难道还真是,遇到了个恋爱脑?!之前看着也不像呀。
徐静姝接过绢布,在月光下细细端详。
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
真是我养的好大儿!
三日后,徐家祠堂旁的议事厅内座无虚席。
不仅各房当家都来了,连平日里不大露面的女眷们也纷纷到场——大家都听说了徐静姝染出新色的事,想一睹为快。
徐静姝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襦裙,头发简单挽起,只在鬓边簪了一朵新鲜的木芙蓉。
她从容地站在厅中央,面前摆放着染缸和各种材料。
她一边讲解,一边熟练地操作起来。白矾、绿矾、酒石每一种材料的加入都引起染液的微妙变化。
直到最后一匹素绢浸入染缸,渐渐呈现出那抹惊艳的湖水色时,议事厅内响起一片惊叹声。
没人出声。
连一向与长房不太对付的三房当家都默默摇头——这新染法带来的利润,谁不眼红?
离开议事厅,徐静姝长长舒了口气。
这次,她算是在徐家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不再只是依附于人的和离妇人。
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医术毒术还是要赶紧学起来,不仅要学好,还要让大家都知道一些。
以后也好利用起来。
转过回廊,她突然发现地上有个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弯腰拾起,竟是一枚精致的银簪,簪头雕成蜻蜓模样,翅膀薄如蝉翼,栩栩如生。
这簪子好生眼熟。
徐静姝皱眉思索,忽然想起赏荷宴上,盛怀瑜腰间似乎就挂着这样一只蜻蜓玉佩。
她猛地抬头四顾,回廊尽头,一抹白色衣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