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婶子摇摇头走开了,她要远离这个让人觉着恶心的地方。
孙老娘,还在那嘚叭嘚叭着,直到身边那婶子忽然出声道:“唉,你瞅那是啥?”
“还能有啥啊?”孙老娘摆摆手,不大在意地道:“估摸着,又是哪家的倒楣蛋死了呗。”
看着这老大的阵仗,孙老娘也有点嫉妒。
这天杀的有钱人,要是她死了的话。
按照老孙头那抠搜的性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弄一口薄皮棺材。
这居然还请人吹起喇叭来了。
“哎哟!”那婶子侧耳听着,因为周围环境闹哄哄的,只能听见孙孙的字眼。
迷迷糊糊的,还听见了里面夹带着什么柱
“是孙孙死了,真是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
“哼!”孙老娘不以为意地道:“也有可能是当爹娘的,造的孽呢。
早死晚死的,都要死!”
那婶子莫名地看了一眼嘚叭着的孙老娘,欲言又止地道:“那啥,那板车好象、好象停到你家门前了。”
“啊?”
孙老娘瞠目结舌的,半晌才讪讪道:“不、不应该……”
最终目的地到了,人也被吸引过来了。
大娘、大婶儿们走了一路,喊了一路,也有点累了。
索性各自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垫子,塞到屁股下面,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又开始继续哭起来。
正规点讲,这会儿应该是跪着哭的。
可这是孙家的这群王八蛋。
算了吧,反正也是过来膈应人的。
没必要搞这么正式,再一个就是孙家还不配!
秦烈云在一旁抱着骼膊,偷笑道:“叔,您这招数,真是绝了啊!”
“什么是我的招数?”白豪瞪了一眼秦烈云低声道:“这不是你想的办法么?
这是你的招数!”
秦烈云无语了,行行行。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就把功劳给揽下来呗。
“行行行,叔,那都是我的!”
孙家很快就把门给打开了。
望着外面这一群披麻戴孝的人,顿时就是眼前一黑。
孙家大嫂抬起手,颤巍巍地道:“不、不是,你、你们到底想干啥啊?”
“不想干啥,就是看你们孙家人,敢做却不敢当。
之前签好的断亲书,权当是放屁了,俺们这心里有点不大舒服。”
孙大嫂见此,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过去:“这是孙五柱的事儿,跟俺们有啥关系?
你们就算是不舒服,想报复,那也该去找孙五柱啊!
对着俺们这孤儿寡母的欺负,算什么英雄好汉!”
秦烈云笑嘻嘻的搭腔道:“咋就成孤儿寡母了?
上次过来的时候,你家男人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
咋滴?这老短时间,就没了?是不是孙五柱那王八蛋克的?”
孙家大嫂捂着胸口,恶狠狠地道:“你这个小年轻,嘴巴可真厉害!”
“哎哟,对比你们孙家,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嘴皮子再厉害,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你们孙家的不要脸啊!”
孙家的脸皮,要是能这么完整地揭下来的话。
那估摸这古代抗击游牧民族的入侵,就没有那么艰辛了。
也就更不可能有汉人最后一个皇帝,自挂煤山了。
这还修啥长城了,就孙家人这脸皮,直接把他们挂出去比啥都管用。
说完,秦烈云转身大声道:“叔叔、伯伯们,大婶儿、大娘们,先停一停啊!
咱们别哭孙五柱那瘪犊子玩意儿了,他是假死的,那……”
说到这里,他突然卡壳了。
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孙家老大叫啥名儿啊。
他转身客气地道:“额,这位大嫂,你家男人叫个啥名来着?”
孙家大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着秦烈云的提问,下意识地回答道:“他叫孙一林。”
“好的,谢谢了!”
转头,秦烈云又对着大婶儿、大娘们吩咐着:“就哭孙一林!这个是真的死了!”
“妥了!”
大娘们、大婶们一秒入戏,各个都是满脸悲痛地开始了:“乖孙孙一林呐,你走得咋这么惨啊!”
“哎呦喂,这老天爷,真没道理啊,让俺们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哇!”
“一林孙孙呐!你死得真惨啊!”
眼泪那是说掉就掉。
甚至,有些大娘哭累了,身体缺水了。
还会蘸点口水抹在眼上,继续哭诉着。
毕竟,这扯着嗓子干嚎,这怎么行呢?
这不是太不敬业了么?要搞就要搞得真实,最起码要象那么回事儿!
孙家大嫂愣住了,不是,这、这对吗?
“不是!”
孙家大嫂一声怒吼:“这一切都是孙五柱的错,凭啥连带着我们这些没关系的人,也要跟着受罪啊!”
秦烈云才不管那么多呢,他主打的就是死皮赖脸,他摆摆手道:“哎哎哎!大婶子啊,你可别着急啊!”
“滚你娘的蛋吧!谁是你婶子!”
“好好好!”秦烈云精准地在孙家大嫂的雷点上蹦迪,他也不恼火,贱嗖嗖地笑着:“那大娘,你可别着急昂!”
孙家大嫂一捂脸,算了,累了,没啥意思了。毁灭吧!
秦烈云看着她,温声细语地:“嗐,您也别着急啊。
我们呢,折腾这一出,也不是很容易的。
其中,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反击。
讲真的,要不是孙五柱那得了传染病,没两天好活了的王八蛋找上门。
就你们这样又脏又烂的破地界儿,我们是一次都不带稀罕来的。”
耳边轻语刀人心,可真是刀刀专往心窝扎。
秦烈云一脸的笑模样,可越是这样,就越能更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巴不得秦烈云气个半死,跳起来,然后大家伙使劲吵一架。
可秦烈云很冷静,他压根就没有着急。
他就这样笑眯眯的,给你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扎心。
“你们不要再哭嚎了!”
孙一林在院子里,都快要气成老鳖了,可他偏偏又不敢出来。
毕竟,秦烈云这些人不打女人,打男人那简直不要太顺手。
“大娘、大婶儿们,别停下昂!
那孙一林哭腻了,还有孙二森、孙四梁什么玩意儿的!
对了,还有孙家那俩老不死的玩意儿,也顺带着哭一哭!
要是真的把这俩老不死的乌龟王八蛋给送走了!
回头,俺们就在大队里摆上席面,咱们也好好吃一顿,好好乐呵乐呵!”
此话一出,大家伙更干劲满满了。
哭啊!吹啊!闹啊!
送走了这些瘪犊子玩意儿,咱们就回去吃好的、喝好的咯!
孙家的门,也彻底打开了。
孙家人在门口站了一排,看着秦烈云等人堵着门,张狂、跋扈的样子,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要是他们没猜错的话,只要自己这边敢动一下。
那头,肯定是狂风暴雨般的拳头,立刻就砸过来了。
这下,进退两难了。
吹吹闹闹的折腾了接近半个钟头,秦烈云这才抬抬手,将众人的声响压下。
他笑着道:“好了,各位叔伯,大娘、大婶儿们,咱们先歇一会儿。
我们打算进行一下友好协商。”
“好!”
众人很听话的就收起了神通,而后,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烈云。
他们都在好奇,这个白豪家的小女婿,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白豪看着秦烈云,挠挠头纳闷的道:“你小子想要干啥?”
“嘿嘿,叔,我啊,想从他们孙家的身上,拔下来一层皮!”
有些人,就好象是那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打一顿,或许能管上十天半个月,可要是从对方的身上,狠狠地剜下来一块肉的话。
那估摸着,可持久的多了。
这一茬,秦烈云没跟白豪说过。
因此,白豪纳闷地道:“不是,你小子到底是啥意思?”
“嘿嘿,白叔,我姨姐嫁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五十块钱的陪嫁吧?”
“对啊。”白豪点点头道:“每一个孩子出嫁,我都会给钱当陪嫁。”
说罢,白豪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白月!”
也不知道他让那个司兰霞继续折腾的事儿,到底成了没有。
过两天,得再去县城打探打探。
话说到这里,白豪好象是已经明白了秦烈云的意思。
“烈云,你的意思是要……”
“对!叔,你没想错!”
秦烈云点点头道:“咱们这都一拍两散了,嫁妆啥的,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啥嫁妆?”
这下,孙老娘终于是躲不住了,自家丢脸就丢了,可要是丢钱,那还不如直接把她带走算了。
“白雨那贱蹄子嫁过来,压根就没带过来一分钱的嫁妆,在我们老孙家,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用我们的。
拿什么嫁妆?你们干脆把我这个老婆子的命拿走算了!”
话说完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哭天抹地地哭嚎道:“天杀的啊!这都欺负到我们的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