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口,众人皆惊。
不管是华山,还是嵩山派,后辈弟子们俱都满脸惊疑,就连得传独孤九剑的令狐冲也不例外,他忽然想到那日在思过崖上,风清扬传他独孤九剑,他忍不住惊叹:“这世上竟有这般精妙绝伦的剑法,若能练成,岂非天下无敌?”
“哈!”
回应他的,是风清扬口中的一声轻笑:“独孤九剑乃天下剑法总纲,确实精妙绝伦,但若说天下无敌,倒也未必。”
令狐冲诧然道:“这世上还有比独孤九剑更精妙的剑法?”
风清扬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最精妙的剑法,只有用剑的人,你的天赋不错,心思也算机敏,若肯下苦功,过得三年五载,便能与天下高手一争雌雄,但想攀上顶峰,还差得远呢!”
“顶峰?”
“不错!”
风清扬抬手轻捋长须,朗然笑道:“等你击败五岳剑派所有的高手,或许才有去见他的资格,那时你自然会明白,何为真正的顶峰。”
“他?”
令狐冲心向往之:“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风清扬叹道:“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得靠你自己去探寻,至于老夫,人老了,记性也不行了,老夫只记得,最后见他时,那一年,他才八岁”
八岁,八岁!
原来风太师叔口中的那个他,就是眼前的莫离骚。
而相比于他的道听途说,岳不群、封不平、以及丁勉等人却是亲眼见证过莫离骚的传奇,而那一年,他才八岁!
三十多年前,日月神教的日益壮大,让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倍感威胁,为了应对日月神教,各大门派不得不缔结盟约,通力合作,如少林武当,便是如此,也有华山、嵩山、泰山、衡山、恒山五派合盟,合称五岳剑派。
常言道:蛇无头不行!
既然合盟,当有盟主,五岳剑派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盟主的权柄自然充满了诱惑,无奈何,众人只得相约,比武论道,以剑夺魁。
为夺盟主之位,各派高手尽出,华山派自然也不例外,而最令人侧目的,莫过于莫离骚,只因与会众人中,他的年龄最小,只有八岁。
八岁,还只是一个孩童,但就是这个孩童,单人只剑,击败所有对手,甚至就连号称剑圣的风清扬,都屈败半招。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武功,谁传道之,唯天能授,天之道的名号,正是由此而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刚刚帮助华山派夺下五岳盟主之位的莫离骚,竟然在一个月后,悄无声息离开了华山,从此销声匿迹。随着岁月流逝,天之道的存在已渐模糊,只在老一辈的高手间流传,成为传说。
“所以,我怎么就成了华山派的叛徒?”
“这”
面对莫离骚的询问,岳不群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满脸苦涩的应声回道:“当初你剑压群雄之后,华山派上下,不管是剑宗,还是气宗,都对你寄予厚望,可谁曾想,你却离开了华山,后来,华山派遭逢变故,元气大伤,活下来的人大都心存怨气,他们觉得,徜若当初你没有离开,或许华山派就不会衰落。”
“原来如此。”
莫离骚这才了然,想想也是,如果当初他留在华山,以他的武功修为,说不定真可以阻止剑气二宗火拼,华山派也不会衰败成现在这个模样。
可惜,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因此,他倒也理解华山派众人心里的埋怨,但理解归理解,口中却自一声轻叹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并不认同你们的做法,一个门派的传承,如果到了只能靠一个人才能存续的份上,那这个门派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闻得此言,岳不群口中不禁一声苦笑:“诚如你所言,今天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华山派怕是真的要亡了。”
“哈!”
莫离骚不禁挑眉:“那照这么说来,我还是很重要的,好了,既然如此,这叛徒一说算是到此为止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布裙师兄?”
“没有。”
岳不群道:“我可以华山派掌门的身份为你证明,天之道莫离骚,绝非叛徒。”
“很好。”
莫离骚满意的点了点头:“内部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也是时候该解决一下外面的问题了。”说话间,他款款转过身来,直向丁勉等人问道:“有现任华山派的掌门做保,现在可以证明,我莫离骚不是华山派的叛徒了罢?”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却见莫离骚又接着说道:“既然我不是华山派的叛徒,那身为华山派弟子的我,自然是有资格插手这件事情的,所以现在,你们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五岳同盟散伙了吗?”
“当当然没有。”
丁勉连忙应声回道,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斗:“莫师弟说笑了,五岳同盟好好的怎么会散伙呢?”
“是吗?”
莫离骚不置可否的言语间,带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霸道:“既然没有散伙,那你们方才见死不救之举,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个交待?”
“这”
丁勉有些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想要什么交待?”不是他人怂,而是看到眼前这个人,这口剑,就让他忍不住的想起三十年前,被这个人、这口剑支配的恐惧。
那时的他们,还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青年才俊,练了一身武功,积了满身傲气,正想闯荡江湖,扬名立万,干出一番大事业,哪曾想,却在擂台上被一个八岁的孩童轻松击败,这种打击痛彻心扉,难以言表。
但很可惜,莫离骚这个人显然没有多少同情心,闻得丁勉询问,当即伸出手来,指着插在身旁的持之不败,微微一笑,朗然开口:“一剑,我只出一剑,只要你们能挡下来,那今天这件事情,就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