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波布雪茄也顾不上抽了。
他带点急切。
问。
“伯特，我亲爱的弟弟，现在我终于能够理解你表面上那些傻瓜式的举动了，我佩服你，特别的佩服。我和施奈克愿意全力支持你继续干下去，只是，不知道我们可以为你做些什么？金钱上的支持，又或者人力方面？比如我听说你上个星期，你在街头行走时，被几个流浪汉袭击了？”
“他们是老鼠街的几个瘾君子，连在房间里种草都种不活的垃圾，不要在意这些货色。”伯特神父轻轻摇头。
“那更不应该让这些垃圾伤害到你。”时髦女郎施奈克道。
“你们想，在光明城，谁会对一个神父发动袭击？
肯定是他职业或者事业上的竞争对手了
我干得很出色。
必然会招惹到竞争对手的警告和打击。
然而只有最无能的对手，才会使用这种可笑又无用的下三滥手段。
老实说。
这种事在我还在神学院上学里，就已经时有发生了。
你们知道我一直表现得象个好欺负的书呆子是为什么吗？就是让大人物的儿子有机会随时给我保护，给我施以恩惠，而我对他感恩戴德，自愿躲到他的羽翼庇护之下，终生为其所用。”
伯特神父一说。
可把他的哥哥姐姐惊着了。
不是，你上学的时候就懂给自己的人生布局了？
“你的安全”时髦女郎施奈克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如此优秀的弟弟，未来的大人物，要是在还没成长起来之前，被一个瘾君子或者流浪汉一刀捅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在光明城里杀死一个神父，是会让全城轰动的一件大事。神父跟普通小混混不同，
小混混哪怕死一百个，一千个，外界都不会太在乎，但是一个道德高尚声誉上佳的神父，
要是被人谋杀在街头上，估计许多部门都得因此问责。所以潜规则不是这样玩的，我的竞争对手会打击我，我的上面为了更好控制我会敲打我，但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杀死我。”伯特神父对此很有信心。
“那什么是我们能做的？”肥胖男子波布很希望为弟弟做点什么。
“帮我清理尾巴。”伯特神父如此开口。
“尾巴？”肥胖的波布愣然。
我听错了吗？
你说尾巴？
伯特神父表示你们没听错：“的确是尾巴，或者说我的弱点。”
肥胖波布和时髦女郎施奈克有点好奇，象你这样的人，也会有弱点吗？而且是能跟我们说的？
“一个神父如果喜欢小男孩，没有人会觉得意外，所有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相反，
如果他喜欢一个女人，反而会让人奇怪。那么如何毁掉一个神父呢？杀掉他，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好名声，甚至有可能封为圣人。如果不杀他，只是在道德和名声上毁掉他，那么无论这个神父之前做过什么，拥有何等良好的名声和如何受人尊敬，都将不复存在，整个人从头到脚，输得干干净净。”
伯特神父一说。
波布和施奈克终于明白了。
自己要替弟弟清理掉那些会影响他声誉的东西。
只是。
到底该做些什么和应该怎么做呢？
“我指的尾巴和弱点，是指现在和未来，会有各种的诱惑。最大破坏力的，比如召妓又或者与女人私通生子，只要一旦被人揭发，象我这种刚刚起步的年轻神父，几乎就不可能翻身了。而那些大人物在我身上的投入和期望，一旦落空，我的人生会更加的悲惨！”伯特神父详细解释道。
“象你这样的人，也无法拒绝女人的诱惑吗？”肥胖波布不太相信弟弟会忍受不了这种诱惑。
“我可以抵御诱惑，但不能拒绝。”伯特神父摇头。
“为什么？”时髦女郎施奈克惊讶地反问。
“因为，我需要落下一些把柄，掌握在那些正在控制我的人的手上。我象一只猎犬，
能替主人狩猎叻回来兔子，但猎犬不可能一直自由奔跑，必须系上绳子，而且这条绳子得掌握在主人手中，他才会安心地使唤这只猎犬。”伯特说完，波布和施奈克又沉默了。
他们太理解了。
而且他们同样有这样的绳子，只不过不是女人和私生子。
对于他们这种混街头和暗中走私的帮派，失去道德和名声压根不是什么大事，失去手中的金钱和统领手下的权力才是。
而这一根绳索永远在上层人手中。
随时赐予。
也可以随时拿走。
“我的竞争对手也需要这样的把柄拿捏我，他们如果抓住了我的破绽，会得意洋洋，
会有恃无恐地任我发挥，任我往上攀爬-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我马上就能爬到最高的位置，他们仍然可以轻易的将我拽下来。
他们会觉得可以借此支配我，奴役我为他们所用。
所以我要将计就计。
主动给他们一个不是弱点的弱点。
我要让他们在精神上松懈，放松对我的约束，我正好趁机大展拳脚，增强自己的影响力。
你们要做的。
就是将这些致命弱点。
将可以将我从道德和声望高地上活生生给拽下来的尾巴去除掉。”
肥胖的波布很想说弟弟你是在玩火，一个弄不好，你会栽在对手的面前，身败名裂。
不过时髦女郎施奈克却觉得。
冒险如果有巨大的收益。
那么是值得的。
弟弟这样优秀的人物，未来必定脱颖而出，也必定被竞争对手集火。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将弱点暴露，再趁竞争对手放松警剔，觉得赢定了的时候，来一波偷偷成长和逆境反杀。
“我明白了，以后哥哥和姐姐会不惜任何代价，为你清理出一条安全航道。我亲爱的弟弟，我衷心希望，有一天，你可以通过努力，登上主教或者大主教的位置。象我们这样的人，人生差不多已经注定了，再努力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你不同，你可以成为我们家族的骄傲。现在是我们，未来我们整个马穆希尔家族都可能会围绕你来运行，为你铺路。”时髦女郎施奈克忽然严肃起来，沉声给伯特神父一个保证。
“伯特，只要我们没死，这个承诺永远有效，以我们母亲约瑟芬的名义。”肥胖波布同样点头。
而操纵方向盘驾驶着轿车管家打扮的司机。
专心致志地驾驶着。
一言不发。
他。
是马穆希尔家族老管家的小儿子。
也是一直暗恋他们母亲，最后代替早逝的约瑟芬尽心尽力将波布、施奈克和伯特他们三个抚养长大，为三人最为信赖，不是父亲胜似父亲，担任家族亲卫队第五卫队长的伊诺克。
当轿车抵达目的地。
伯特落车。
沉默的伊诺克才向他点点头，仍然不说话，眼神却异常的满意，象极了慈祥的老父亲。
小男孩小约翰同样落车。
他带点怯生生。
看看面前被称为圣堂的教会学校。
跟此前在教堂里的欣喜若狂有点不同。
现在的他。
清澈的眼睛里。
有一种深深隐藏起来的恐惧。
喜欢近距离吃瓜的凌霄，依然隐藏在黑暗之中，静静地等待面前这两人的对话。
他相信。
面前这两个人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象对待别人那样对你？如果我要卖掉你，你以为还有机会象现在这样站在我的面前？”伯特神父一说，吓得小约翰像触电似的，浑身颤斗起来。
伯特神父伸手，在恐惧的小约翰头顶上。
轻轻的。
抚摸了一下。
脸上露出阳光般璨烂的微笑，“小约翰，你很聪明，跟我小时候一样聪明。你也象我小时候那样努力，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并且对你所做的一切倍加欣赏。”
“神父，我什么也不会，我什么也没做。”小约翰好象听不懂伯特神父的话，眼晴清澈无比。
“你有个生病的弟弟，你需要照顾他，但添加教堂做一个临时分派员让你无法分身，
所以你掐死了他。虽然你弟弟挺不了多久也会死去，但你等不及要添加，你怕名额有限。”伯特神父微笑道。
“主可以为我见证，伯特神父，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嚼我的舌根，但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小约翰，不是别人说的，是我亲眼看见你掐死你弟弟的。”
“名额有限其实是我对你的考验，你通过了。”
“我真的不介意你那样做，而且你弟弟没有挣扎的原因，不是他病得太严重，而是我把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跟他说了。他不相信你会那样做，但还是被我说服了，吃下了我给他的麻醉剂。他虽然不想死，不过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活下去，还是希望你能走向成功”
“为什么？伯特神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跟我一样，在我小时候，我最大的哥哥在重伤濒死之前，也为了我，将他私藏黄金的秘密告诉了我，让我去给父亲告密，从而获得信任和机会。我父亲当时给了我一支手枪，我毫不尤豫扣动扳机，射杀了我的大哥，当然这也是他授意的。”
“我真的能象您一样吗？伯特神父？”
“小约翰，你能不能象我一样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神父，需要你付出更多的努力，但最少你已经赢得了一个机会。”
“神父，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我不需要你的身子，因为我真是一个想替主在大地行使意愿的神父，我对你们小男孩没什么兴趣。我相信你以后也会跟我一样，但你要掩饰好自己，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你是异类，否则你将会一无所获甚至有可能一命鸣呼。小约翰，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如果我接下来失败了，你要沿着我的脚步向前，继续做一个受人尊敬的神父，仅此而已。”
“这世上，真的有主存在吗？伯特神父？”
“我知道你不相信，光明城没有几个相信主的信徒，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也不要轻易去否定一件事。我能成为神父，你能获得这样的学习机会，或许真是主的意愿。所以这个问题，你可以询问自己的内心，而不是从别人口得得到答案。”
“我明白了，伯特神父，我一定会珍惜你给的这个机会，努力学习，以后做一个跟你一样受人尊敬以自己之力行使主在大地意愿的真正神父！”
“当年我跟我的老师安托万主教也是这样说的，加油！”
“神父，您的老师安托万主教不是死了吗？”
“对。”
“所以想成为你们这样的神父，就必须有随时死亡的觉悟，对吗？”
“是的，小约翰，我一直说你很聪明，你是能听懂我说什么的。不过，你还是有选择，你也可以选择背叛我，未来的一切都在你的意愿之下。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不会要求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选择。”
“伯特神父，光明城烂成这样真的还有救吗？”
“我也不知道！”
“我们明明是杀人犯，象我们这样的人去做神父也没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做神父跟是不是坏人一点关系没有，相反我们要比那些坏人更坏才行。好人在光明城是没有办法生存的，你应该很小就明白这一点才对。”
“伯特神父，我以后会努力成为你这样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对的。”
“你先成为一个神父再考虑对错不迟，目前先好好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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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神父！”
“无论你以后跟我并肩站在一起，还是站在我的对面，我都很期待。小约翰，很高兴在人生旅途中认识你，你和我很象，都很聪明，都很有野心，希望你永远记住，我会一直在前面等你！”伯特神父文伸出手。
这一回。
小约翰没有低下头。
而是抬起头，以清澈的眼睛看着伯特神父。
伯特神父轻轻的在他头顶摸了一下：“一个人太聪明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小约翰，等你开始明白这句话的时候，才叫真正的长大了！”
送小约翰入学。
登记完毕。
伯特神父离开教会学校。
他站在路边等待公共汽车，在上车时，对试图偷他银十字架的小混混微笑了一下。
那个小混混看没能得手只好落车，带点嗨气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伯特神父坐车。
返回到自己的住所。
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廉价的出租屋。
周边住的人都是各种底层人土，跟他这个身穿长袍的神父有点格格不入。
打开门。
进了屋。
伯特神父动手倒了两杯茶。
一杯放在桌子上，一杯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忽然开口：“我这里没有别的东西招待贵客，请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