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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豹房都安静下来。
空气里,甜熟的果香与麝香气息混合着,形成一种靡丽又慵懒的氛围。
孟沅趴在谢晦的身上,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谢晦这个小混蛋在床第之事上的学习能力和体力,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的腰又酸又软,象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动一动都觉得费劲。
孟沅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吐槽,这简直是资本家看了都要流泪的程度,人形永动机吗这是?
她无力地倚着他,视线落在她身下这张巨大的柔软白虎皮上,记忆忽然被拉回她被第一次押到这里的时候。
那时,谢晦就是倚靠在这上面,赤着脚,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打量她,轻飘飘地说着要挖她眼睛的话。
此一时,彼一时。
……真是世事无常。
孟沅突然起了坏心思,捉狭一笑,故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儿,拉长了声音:“陛下,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儿吧?”
谢晦正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满足感,闻言身子下意识地一僵。
他侧过头,对上孟沅那双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翡绿色眼睛,立刻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谢晦果断开始装傻,心虚道:“什么意思,我不记得了。”
“哦?”孟沅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撑起酸软的上半身,不再客气:“不记得了?谢晦,你记性那么差?那当初说我不配当皇后,就只配当个玩意儿的人又是谁啊?”
说罢,她伸出食指,在他线条分明的锁骨上轻轻画着圈儿,语带威胁道:“阿晦,我这个玩意儿,现在当得还行吧?”
谢晦被她弄得心里发痒。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只能试图转移话题:“沅沅,你饿不饿,瞧我,这大年初一的,竟还没让人传膳……”
话还没说完,孟沅忽然翻身而上,跨坐在他的腰间,用膝盖压住他的手臂,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死死地压在了虎皮软榻上。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谢晦彻底懵了。
他愣愣地看着复在自己上方的孟沅。
她的寝衣在刚才的纠缠中本就松松垮垮,此刻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白淅细腻的肌肤和上面他亲自留下的斑驳红痕,漆黑的长发如海藻般散落在他的胸前,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苍白精致。
……他被她完全压制住了。
“沅沅……”他有些急了,下意识地叫了她的名字。
她要做什么?
自最开始的几次后,她有多久没有这般对过他了?
不过好象确实挺有意思的……
他喜欢得很……
孟沅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你……!”谢晦咬着牙,“你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那么多花招!”
孟沅不答,只是加重了力道。
这厮竟然还不知悔改!
谢晦哪里受得了孟沅的这种阵仗,最近他欺负孟沅太久,已经不再习惯被孟沅这般欺负了。
孟沅看着他那副想要反抗又不敢,拼命隐忍的模样,恶趣味愈发上涌。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语道:“夫君,舒服吗?”
谢晦的脸颊一下子红透了。
这句熟悉的台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威力简直是几何倍的增长。
他紧紧闭着眼,睫毛不住地颤斗,嘴唇被自己咬得泛白,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孟沅看着他眼角渗出的那一点点晶莹的水光,心中大叫不妙。
糟糕,糟糕,玩过火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狗皇帝,竟然被她给欺负哭了。
最后,当孟沅低头吻上他眼角那滴滚烫的泪珠时,谢晦再也按捺不住。
他那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声终于泄露了出来。
………
他的身体被弄得红一块儿紫一块儿,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谢晦抬起被孟沅稍稍松开的手,环住她的脖子,把她拉下来,可怜地讨饶:“沅沅,你可还在气我?”
“今天、今天都这样补偿你了,你就不要再翻旧帐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孟沅听着听着,心也就跟着软了。
她只是安静地抱着他。
过了一会儿,等两人的呼吸都平复下来,谢晦才哑着嗓子,朝外面喊了一声:“马禄贵。”
老太监应声而入,低眉顺眼,连头都不敢抬。
谢晦迅速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孟沅密不透风地裹在怀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警剔地确认所有春光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才冷声吩咐道:“端药来。”
马禄贵很快端来一个黑漆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
一股浓烈且苦涩的药味儿瞬间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孟沅好奇地探出头,看着那碗药。
谢晦接过药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仰头便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孟沅看到这一幕,心里泛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她记得,宫里的规矩,这种避子汤药,向来都是由嫔妃服用的。
可自从她与谢晦有了实质关系开始,每一次事后,来喝这碗药的人,都是谢晦自己。
“你……”她忍不住开口,“为什么总是你喝?”
孟沅自己是不想要孩子的。
她对生孩子这件事有种源于现代医学知识的恐惧,更何况是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生孩子等于在鬼门关走一遭。
而且,她压根不想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留下任何血脉上的羁拌,那会成为她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
所以,今早她一听“系统”说,她在本来的历史中跟谢晦连孩子都有了,孟沅差点儿被吓尿。
可是为什么太医总是要嘱咐在事后喝,要是在事前吃,才更有效果吧?
谢晦听言,将空碗还给马禄贵,挥手让他退下。
殿内便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晦轻轻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渍,重新将她搂进怀里。
“太医说,这药虎狼之性,伤身子,你身子本就不好,喝不得。”谢晦说,“我让太医院改了方子,虽然麻烦些,但是一样有效。”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象是在解释给他自己听:“况且,我也不想要什么子嗣,谢家的血脉,延续到我这里,就该断了。”
这话他说得极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厌恶与决绝。
孟沅沉默了。
她能感受到他话语背后那沉重的自我厌恶。
这个话题太过压抑,她明智地换了个话题,轻声问:“苏锦禾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个她在确切意义上只有过两面之缘,托付给她自己父亲罪证的女人。
谢晦低下头,在孟沅光洁的额头上引下一个轻柔的吻:“明日,我带你一起去处理。”
孟沅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自己……”
他看着孟沅,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淅的郑重神色。
“沅沅,你很聪明,比朝中那帮自诩聪明的蠢货加起来都要聪明。你天生就该站在棋盘边,而不是当一颗只能被保护的棋子。”
“我在这里,当然能保护你,可以为你杀光所有惹你不快的人,但是……”
“但是如果事事都让你躲在我身后。”谢晦说,“那就是在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