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作用,游击队员的伤势己经有了进一步好转。没事的时候杨震东就喜欢跟他们交流,顺便也打听一些外面的形势。
“震东兄弟,你是没瞧见那场面。”
李守业坐在小凳子上烤火,咳嗽了两声,“小鬼子这次‘秋冬季大讨伐’,跟疯狗似的,带着伪满军把南满的林子翻了个底朝天。
我们人民革命军第三军的一个连,在濛江那边被围了三天三夜,最后突围的时候,连长为了掩护弟兄们,抱着炸药包就冲进鬼子堆里了”
“那现在队伍在哪儿?”杨震南好奇地道。
“分散了,都钻林子打游击了。”
李守业吸了口烟,眼神里满是憋屈,“鬼子实行‘归屯并户’,还派汉奸盯着,谁跟抗日队伍有来往抓住就砍头。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两个年轻小伙的笑闹声。
杨震东掀开棉门帘一看,是在他家养伤的游击队员赵小嘎,正抱着捆木柴往屋里搬,身上的伤好了不少,走路也利索了。
“杨大哥”赵小嘎把木柴往墙角一放,搓了搓手,“这两天天儿好,太阳都出来了,我们俩也叨扰这么久了,我们商量着明天就归队,不能总在你这儿麻烦你。
赵守业也跟着点头:“是啊杨兄弟,你们把我俩救回来,这些天又多亏你们家里人照顾,给我们煮肉,还帮我们换药。
这份情目前我们身无长物,暂时也无法报答了,我们只有记在心里了,等把鬼子赶出去,我们一定回来报答。”
杨震东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啥麻烦不麻烦的,你们为了保家卫国,命都快没了,我给你们煮口热饭算啥,多打两个鬼子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第二天一早,几人解决了一锅玉米糊糊,又制作了一些干粮用用油纸包好,递给两人。两人揣着干粮,跟杨震东和村里人告了别,踩着厚厚的积雪,往村外走去。
可他们不知道,就在李守业和赵小嘎走后的没一会儿,在路上游荡的汉奸张有财,正想着中午去哪儿打牙祭,碰巧看见两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年轻人往山里去。
张有财是个出了名的贪财又怕死,去年鬼子来“归屯并户”,他主动投靠了鬼子,为了领赏坏事没少干。
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觉得那两个年轻人的身影有点眼熟,又看到他们扛着步枪,他心里一动,撒腿就往远处的鬼子据点跑去。
“太君!太君!我有重要情报!”张有财一头撞进鬼子据点的大门,对着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鬼子小队长吉川满喊了起来。
吉川满正拿着一把军刀擦着,听见喊声,抬起头,三角眼一瞪:“八嘎!什么情报?要是敢骗我,死啦死啦的!”
张有财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磕着头说:“太君,我看见游击队的人了!就在杨家村附近,往山里去了!
吉川满一听“游击队”三个字,眼睛立刻亮了,他把军刀一收,大声喊道:“集合!带上皇协军,去杨家村!把游击队的人抓出来,要是敢反抗,统统死啦死啦的!”
没一会儿,几十个鬼子和伪满军就集合好了,拿着枪,骑着马,跟着张有财往杨家村赶。马蹄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死神的脚步声,朝着平静的杨家村逼近。
此时的杨家村,村民们正忙着各自的活计:有的在院子里劈柴,有的在屋里缝补衣裳,还有几个小孩在雪地里追着玩,笑声在村里回荡。
谁也没料到,一场灭顶之灾正在向他们袭来。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村民们都愣住了,抬头往村口看去,只见一群穿着黄军装的鬼子和伪满军,举着枪冲了进来,为首的吉川满拿着军刀,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所有人都出来!站在院子里!不许动!”张有财大声喊着,鬼子和伪军用枪托砸着村民的家门,把村民们一个个从屋里赶了出来,集中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
张有财跟在吉川满身边,看着村民说道“今天有游击队的人从你们村子里出来,现在皇军怀疑你们村跟游击队有来往!”
而吉川满走到一个妇女吴秀莲面前,用军刀挑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问:“游击队的人在哪里?说出来,皇军饶你不死!”
吴秀莲紧紧咬着嘴唇,她看着吉川满,大声说:“我不知道!什么游击队的人,我没见过!”
“八嘎!”
吉川满气得一脚踹在吴秀莲肚子上,吴秀莲疼得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旁边的村民们都急了,想要上前,却被鬼子用枪指着动弹不得。
“你们滴良心大大地坏了,我们不远千里来促进大东亚共荣,你们却窝藏坏人?”吉川满冷笑一声,转身对身边的鬼子说,“给我搜!每个房子都要搜仔细了!
鬼子们立刻分散开来,闯进村民的家里,翻箱倒柜,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拿不走的就砸烂。
有的鬼子还闯进村民的里屋,对村里的女人动手动脚,女人的哭声和鬼子的淫笑声在村里回荡,让人听着心碎。
二丫她娘被拖拽到村中的石磨盘上,衣衫破碎,一个鬼子军官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军刀上的血迹,脚下是她男人己经不再抽搐的躯体。
终究鬼子们就搜完了全村,却没找到一个游击队的人。吉川满大声喊道:“八嘎!你们都在骗我!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把这个村子烧了,把你们都杀光!”
说着,他就下令让伪军放火。伪军们拿出火柴开始点燃村民们的房子。
“挨千万的,你们不要烧我的房子!”“你烧了房子我们还怎么活!”
村子里的杨福全家里也有把土枪,看着伪军正在烧自己家,他女人想要阻拦,却被一个鬼子用枪托砸在头上,当场就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杨福全扑在她身上查看伤势,鬼子却毫不在意,还一脚把他踹开。
怒从心起的杨福全冲进房间,拿着鬼子刚进村时上好子弹的土枪对着不远的鬼子就是一枪,鬼子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哀嚎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吉川满眼看着士兵被打死,立刻下令处决所有人。
吉川满站在一旁,看着燃烧的村子,听着村民们的哭喊声,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这一刻,村民眼中看到的不是人,是一群穿着军装、披着人皮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