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随着男人气息的靠近,她想闪躲开,却被对方握住手腕。
历迟宴将她拉近,英俊的脸庞凑近,薄唇靠近她耳畔,“昨晚说的,今儿个不能反悔了。”
姜妍心头一震,盯着他,怔怔地动了动唇:“我说什么了?”
历迟宴垂眸,近距离地盯着她充满困惑的眼神,旋即唇角微微扬起。“你想赖账?”
姜妍:“……?”
她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对方扣入怀中。
男人这一突然的动作整得她懵了下,随后低沉的嗓音穿入耳膜,“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似乎在某方面下定了决心。
姜妍大脑迅速过了一遍昨晚她说的话。
昨晚虽然她没有口头上承诺什么,但行为上确实一种默认。
但她不确定自己这样究竟对不对,只是当时随着内心走了。
姜妍心脏怦怦直跳,她试探地问:“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
历迟宴松开她,身躯修长地立在她的面前,然后和她对视。
那双深邃眼瞳倒映着她的样子,唇瓣翕动:“这种问题,你到底还要我回答多少次。”
无波无澜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不悦。
姜妍这次没有别开视线,而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你是真心的,就不要总是让我猜,我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历迟宴沉沉地盯着她。
他以为,昨晚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爱你,只爱你,这个答案够吗?”
姜妍怔了下。
她明明看到了历迟宴眼神里的笃定。
可偏偏他在说出那句“我爱你”时,语气透露出的高高在上和不耐烦让她有些堵塞。
这种感觉带给她的刺痛让她无法忽视。
她轻叹了口气,“历迟宴,如果确定自己的感情对你来说很困难,那我宁愿不要你所谓的‘爱’。”
“爱不是施舍,更不是一时兴起的占有欲。”
历迟宴皱眉,“你觉得我只是在玩弄你?”
姜妍摇头,淡淡一笑,“也许你是习惯了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与其说你对我有感情,不如说是在我这里碰了壁,让我成了你的某种执念吧。”
历迟宴不动声色,定定地看着她。
她讲完了,却没等着男人的回应。
姜妍心想这男人不吭声了,果然是被自己说中了吧。
这一念头刚刚闪过,脸颊忽然被轻轻捏了下。
她下意识退了半步,抬眼看他。
男人好看眉型微微拧出一个拓印,突然说出来的话让姜妍始料未及:“你这脑瓜子,究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自己掏心掏肺讲出来的话,到了男人这里却成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姜妍不乐意,蹙着眉想反驳两句。
她唇瓣微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后脑忽然被扣住。
旋即,男人俯身,用他的唇重重地在她的唇瓣上碾过。
没有过久的停留,男人退开了一点点,但那双好看的脸庞依旧近在咫尺,俩人保持了一个较为合适的视线距离。
“我很认真,也很负责地告诉你,不要再用你的想法来给我扣帽子,从确定了对你的感情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玩弄你。”
“可是”姜妍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他的指尖轻抚过她的唇瓣,“如果你觉得我的表达不够好,那我用余生来证明。”
姜妍怔愣着:“你说什么?”
历迟宴眸底泛起波澜,一字一句:“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结婚,这样讲还不够清晰吗?”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立刻和你去领证登记。”
姜妍大脑一片轰炸,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历迟宴这个提议太疯狂了。
看到她表情呆呆的,历迟宴无奈勾唇一笑,声音软了几分:“我确定我说的都是国语,你要是还听不懂,我可就真没辙了。”
“我听得懂。”姜妍没有情绪地点头,看样子还没有缓过来
明明之前他婚也求过了,怎么这次她会是这个反应。
历迟宴平静的眼底掠过一丝波动,“所以你的回答是?”
姜妍蹙眉:“我一定要现在回答你吗?”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历迟宴神色微敛,悄无声息地将眼角余光落在她的脸上。
此时的姜妍神色平静,陷入了沉思。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接着是哭声。
姜妍和历迟宴同时反应过来。
历迟宴推开门,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来便看到这一幕。
书房外,小宓在楼梯间哇哇大哭。
女佣们各个神色慌张,为自己没有看好小主人而不安。
张嫂先跑过去抱起小宓,“小小姐!!怎么哭了?”
历迟宴沉着脸,走到张嫂面前,“怎么回事?”
张嫂解释:“小小姐刚刚还在和夏老师在房间学习,我这一时半会也没有注意到她跑到这里来了。”
小宓啜泣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妈了?”
姜妍脸色微变,身侧的手掌不由得握紧。
她走上前,抬起手试图安抚小宓。
小宓委屈地看向她,“姜妍姐姐,我不要你抢走我爸爸呜呜……”
一句话让姜妍僵在了原地。
是啊,她怎么能忽视?她和历迟宴之间还有小宓啊!
历迟宴一只手放在她的肩头,低声道:“让我来。”
姜妍后退一步,看着历迟宴抱起小宓朝着儿童房走去。
等到孩子的哭声被房门隔绝开,姜妍无力地靠在墙上。
张嫂苦口婆心地安慰:“太太您别放心上,小孩子嘛,哭完就什么都忘了。”
……
此时夏绵从洗手间走出来,一脸疑惑地开口:“张嫂,我刚刚去了趟洗手间,怎么好像听到了小宓哭声?”
张嫂忍不住训斥:“夏老师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小小姐乱跑呢?你要上洗手间也要让其他人看着小小姐啊!”
夏绵低下头,“抱歉,是我疏忽了。”
姜妍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小宓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张嫂的安慰苍白无力。
小孩子或许会忘记为什么哭,但那种被夺走至亲的恐惧,却会在心里留下烙印。
她的目光缓缓转向正在道歉的夏绵。
这位家教老师微垂着头,姿态谦卑,可姜妍分明捕捉到她低头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
不是愧疚,而是某种计谋得逞的暗芒。
“夏老师。”姜妍直起身,声音平静却带上了一丝威慑力,“小宓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书房来?又怎么会恰好说出那些话?”
夏绵抬起头,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姜小姐,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我刚刚确实去了洗手间,没想到小宓会跑出来”
“去了多久?”姜妍打断她。
“大概五六分钟。”夏绵怯生生地回答。
“这么长时间,一个专业的幼教老师,会放任四岁的孩子独自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