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苍眼疾手快将船夫拽回床榻,暗自庆幸未铸成大错。窗外骤雨哗啦作响,突然传来重物坠地之声——原是那歹徒气绝倒地,脸上还印着可怖的拳印。
檐角处四散奔逃的黑影顿时僵住。为首的嘶声大喊,七八道身影立时朝不同方向窜去。可惜他们快,刘苍更快。
暴雨中鬼魅般的身影接连闪烁,每道残影掠过必有一具尸首栽落。当最后那名亡命徒回头时,正对上刘苍森冷的目光。
刘苍五指收拢,倏然攥住那人的前襟,将其拽至眼前,眸中泛起寒霜。
对方浑身战栗,面如死灰。
惊惧如潮,令他膝头打颤,几欲瘫软。
求饶声尚未出口,刘苍的拳锋已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呼啸而至。
骨裂声伴着闷响炸开!
胸骨坍塌的刹那,那人剧烈痉挛两下,唇间涌出暗红。
转瞬,躯体凝固成僵硬的轮廓,生机尽散。
刘苍漠然甩手,踏着月色跃下屋脊。
【铮!
行至半途,脑海中骤然迸出机械音。
刘苍眉梢微动。
往日唯有大局更迭方能唤醒系统,如今竟因这般琐事触发?
这进度本就如游戏机制,初时仅有主线脉络,越至后期,支线越纷杂。
系统约莫也循此理。
他静候后续嘉奖,可良久唯有沉默盘旋。
睫羽压下片刻阴影,他忽然驻足。
刀鞘内传来铮鸣,似在应和。
(夜幕低垂,街道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刘苍甩了甩油纸伞上的水珠,跨进客栈门槛。他喜欢这种天气——雨幕能掩盖许多声音,包括刀锋划过咽喉的轻响。
二楼传来醉汉的哄笑。刘苍眯起眼睛,故意把湿透的蓑衣抖得哗啦作响。柜台后的掌柜皱了皱眉,正在斟酒的店小二小跑过来。
待小二捧着衣物回来时,刘苍突然抓住他手腕:\"要杭绸的。在对方脉门重重一按,满意地看到少年疼得缩脖子。大堂顿时一静,有人筷子掉在地上。
他转身上楼,木质阶梯发出吱呀响声。拐角处余光瞥见三个商贾打扮的男子交头接耳,其中穿靛蓝衫子的那个,右手正无意识地搓着左腕玉镯——和上月死掉的人贩子同样的小动作。
楼下又响起喧闹声,比先前更放肆。刘苍解开钱袋,故意让两块碎银落地。当啷声里,他听见有凳子被猛地推开。
众目睽睽之下,刘苍的举动引得满堂骚动。人们交头接耳,眉宇间隐约透着不悦,却尚未达到爆发的边缘。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探手入怀,掌心忽然多出一串沉甸甸的铜钱。新衣裳来!的声音在厅内回荡,那串铜钱在他指间轻巧地上下翻飞,引得众人眼皮直跳。
无数目光聚焦在刘苍身上。他穿着伙计准备的粗布衣裳,确实看不出富贵气象,围观者都认准这是个吝啬的主儿。
店小二瞪圆了眼睛。先前是为寻郎中随手掷出银锭,眼下竟将整吊铜钱当作赏钱!这意味着这些钱都归他所有。给您办妥!神来的伙计点头如捣蒜。
整个大堂顿时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要知道在这个物价平稳的年月,一枚铜钱便能吃顿好的,整吊钱足够寻常百姓家用度半月有余。
更令人震惊的是,刘苍又淡淡补了句:\"这不过是辛苦钱,待衣裳送到另有重谢。时眼风扫过众人,惊得满堂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刘苍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目光如刃般扫过大堂每个角落。
真正心怀不轨的人,怎会明目张胆地高谈阔论?
他们只会暗中低语,谋划着劫掠或偷窃的勾当。
在刘苍的刻意观察下,果然发现了几人交头接耳。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桌上均摆着刀剑,绝非良善之辈。
刘苍眼中寒芒一闪,未尽的杀意掩于心底。
若无变故,便送这些宵小归西!
他收回视线,缓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每一步都刻意放慢,仿佛在邀请他人记住自己的去向。
余光扫过,方才那几人已停止私语,正紧紧盯着他离去的方向。
刘苍表面从容,心中早已洞悉一切。
回到房内,他取出碎银,唇角微勾。
如此张扬行事,不过是为引鱼上钩。若无人咬饵,反倒无趣。
走出房门,店小二捧着新衣恭敬候立。
银光划过,店小二赶忙接住,喜形于色。
这客人入住至今,所赐银钱已抵他数年工钱。
大堂顿时哗然。
纷杂议论中,刘苍只盯着那几人。
他们沉默低头,俨然与周遭格格不入——
接过新衣,刘苍转身回房,笑意渐深。
该做的戏码已足,如今只需静待恶客登门。
与此同时,那几人默默将桌上兵刃,别在了腰间。
四目交汇,两人同时颔首示意。
虽是陌路,此刻却因共同目标而达成无声默契。
有人轻声吐出两个字。
雨幕倾盆中,一行身影陆续消失在客栈门口。
当地食客们交头接耳,眼中闪烁着看戏的兴味。掌柜的拇指不停摩挲着算盘珠,目光在空荡的门口与楼梯间游移。
二楼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
门轴转动声里,店小二缩着脖子钻进客房。
烛火映照下,刘苍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不妨事。
店小二愣神片刻,随即会意苦笑,拱手退出:\"客官保重。
窗棂透进的雨气里,刘苍目光掠过窗沿,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讥诮。鱼饵已抛,却迟迟不见鱼儿咬钩。他蹙眉推窗,骤雨倾盆中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首,檐角间隐约传来压低的人声。
雨水冲不散窃窃私语,刘苍耳尖微动,将断续对话尽收耳中。,见着满地同伙尸首反倒畏首畏尾起来。
青瓦破碎声中,刘苍鬼魅般的身影已立在檐角。雨水顺着下巴滴落,他望着众人惊骇欲绝的面孔,忽然笑出声来。
事已至此,联系刘苍的种种行径,众人恍然大悟这都是设局。他们想不通刘苍为何能引他们入彀,故而怒不可遏。
一双双浸满怨恨的眼睛,死死钉在刘苍身上。
可他们何曾自省,若非心存歹念,刘苍又怎能请君入瓮?
世间从不缺这般只怨他人、不责己过之徒。
众人眼中凶光毕露。
领头者猛然挥手,不再废话,直接发动猛攻。
其余人紧随其后,纷纷出手。
兵刃出鞘,寒芒流转,在漆黑夜雨中分外刺目。
刘苍冷眼睥睨众人。
他的声音同样冰冷,不掺半分情感,唯有刺骨寒意。
手腕轻转,悬于腰间的轩辕剑铮然出鞘。
无论何时何地,轩辕剑从不离身,今夜亦然。
剑光如电。
轩辕之利,无坚不摧!
金铁交鸣声连成一片。
刘苍挽剑画弧,与来袭兵刃相击,火星迸溅。
甫一交锋,对方兵器便应声而断。
势如破竹!
众人瞳孔骤缩,面如土色。
他们的兵器虽非神兵,也是精钢锻造,竟不堪一击!
吹毛断发,怕也难形容此剑之利!
霎时间,恐惧爬上众人心头。
失去兵刃,战力锐减,如何再战?
刘苍眼神森寒,面色冷峻,手腕急抖,臂影翻飞。
轩辕剑无情划破长空,道道寒芒摄人心魄。
刘苍厉声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