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军帐,卷起案几上的地图。指划过淮水一线,低声道:\"袁谭若取徐州,必引兵南下,与我隔河相望。
曹操手中的竹简突然发出脆响。这位枭雄此刻眉间褶皱深如刀刻——徐州城头还飘着他亲手插上的曹字旗,每一块墙砖都浸染着将士鲜血。
案几上的青铜灯盏蓦地爆出灯花。曹操抓起令箭的瞬间,帐内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三百里外的下邳城门洞开。,铁甲折射着刺目天光。的谄笑像黏腻的蜜糖:\"此战过后,邺城那些墙头草,怕是要把三公子的门庭都踏平了。
马蹄铁踏过青石板,袁谭余光瞥见城楼残破的曹字旌旗。他忽然扬鞭指向淮南方向,惊起满天栖鸦。
吕布见机逢迎,随即豪迈请缨。
自逃出寿春后,他只身北上,投奔袁谭。
当世第一猛将来投,袁谭颜面倍增,自然厚待,赐予兵马钱粮,视若股肱。
吕布则想借袁谭之力重振旗鼓,更欲杀陈宫、刘备以泄愤。
如今徐州已得,他迫不及待怂恿袁谭南进。
“顺势取淮南?”
袁谭眯眼,野心隐现。
得徐州令他在袁家声威大振,若再取淮南,便是盖世功业,届时袁绍岂能不立他为嗣?
“公则,我想继续南下取淮南,你意下下?”
袁谭问计郭图。
郭图当即道:“我军士气正盛,将士求战心切,此时南下必势如破竹,再立不世之功。”
得此支持,袁谭更有信心,南征蓝图已成。
步入州府,袁谭高坐堂上,陈登等徐州豪强、降官纷纷拜见。
“元龙曾任广陵太守,对淮水地形最熟。”
“吕布提议南下取淮南,你有何良策?”
袁谭素知陈登多谋,开门见山征询意见。
陈登抬眼迎上吕布的视线。
这些年间,徐州城头变换大王旗。
陶谦、刘备、曹操,乃至今日的袁谭
主政者如走马观花,你方唱罢我登场。
即便吕布也曾短暂执掌徐州权柄。
正所谓铁打的世家,流水的州牧。
无论何人主政,陈氏一族始终稳如磐石。
此刻重逢,吕布不由忆起当年被陈登联合曹操逐出徐州时的窘迫。
这份旧怨始终如鲠在喉。
如今重返徐州,却已非昔日雄主。
甚至连割据一方的诸侯都称不上。
只得屈居袁谭帐下,沦为袁氏爪牙。
而眼前这个当年俯首称臣的陈元龙,竟与自己分庭抗礼。
羞愤交加之际,只见陈登径直向袁谭进言:
陈登神色骤然凝重。
这番冷静分析,明确反对与刘备交战。
袁谭闻言眉头紧锁。
陈登眉头一紧,立即察觉吕布这是记恨旧怨,存心要找自己麻烦。
陈登这番义正辞严的陈述,轻描淡写就将吕布驳得哑口无言。
更是当面揭穿了吕布的私心,令袁谭听得一清二楚。
吕布终究是武夫出身,论口舌之争哪是陈登对手,顿时被说得额头冒汗,无言以对。
袁谭指尖轻叩几案,语气平淡地说道。
陈登虽长年任职徐州,却始终密切关注刘备动向。
对刘备的了解,对秦牧的情报掌握,显然比袁谭详尽得多。
陈登目光转向吕布,话里藏针地讽刺了几句。
吕布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袁谭话中透着明显质疑。
此时,郭图脸上浮现不屑之色,拱手道:
传令兵匆忙入内,打断了郭图侃侃而谈。
袁谭脸色骤变。
堂中众人无不变色。
即便一直不曾轻视刘备的陈宫,此刻也不禁动容。
他虽料定寿春终将为刘备所破,却未料到胜负竟分得如此之快——
比预计足足提前了两月有余!
袁谭强压震惊,命亲卫详述战报。
待亲卫念出秦牧献计水淹寿春、陈宫突围被截的经过后,大堂内鸦雀无声。
吕布瞠目结舌,再难出声。
四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袁谭瞪大双眼,脸上写满震惊。
袁谭猛然警醒。
父亲袁绍对三弟袁尚的偏爱,令他必须建立殊勋。
仅得徐州不足立储,唯有夺取淮南击败刘备,方能以赫赫战功迫使袁绍立他为嗣。
吕布郭图欣然应命。
陈登暗叹一声,不再多言。
寿春城内,军师府邸灯火通明。
一场温馨的家宴正在进行。
秦牧设席招待吴氏与孙尚香,以及严氏携吕玲绮。
秦牧含笑为两对母女安排归程。
席间众人相视,神色间皆显踌躇。
吴夫人轻声探询。
秦牧摇头作答。
秦牧一时语塞。
秦牧只得应允。
众人如释重负,举杯相敬。
秦牧搁盏颔首,静候下文。
秦牧一时怔住。
这位吴氏竟在为自己女儿说媒?
他的目光转向孙尚香。
少女双颊绯红,眼波流转,却并未对母亲的直白提亲表示不满。
这般情态,分明是默许了这门亲事。
吴氏言辞谦卑,近乎恳求。
秦牧顿时了然。
这对母女是担忧日后无依无靠,才想攀附于他。
见孙尚香含羞带怯的模样,显然对他也有情意,并非单纯攀附。
佳人如此倾心相许,若再推拒反倒矫情。
话音未落,吴氏已喜形于色,连连向女儿递眼色。
秦家的公子,您是什么样的身份,又是古往今来难得的奇男子。尚香能够侍奉在您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哪里还会觉得受了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