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听黄公提及,卧龙岗有位青年才俊,可惜家境清寒。”
“今日特代主公前来探望,略备钱粮,以表心意。”
“时辰不早,我便先行告退。”
秦牧仍不提及招揽之事,含笑拱手作别。
诸葛亮一怔,连忙挽留:“夜色已深,军师若不嫌弃,不妨在寒舍暂歇,亮也好向军师请教。”
秦牧摆手推辞:“主公尚待我回去共议攻取江陵之策,不便久留。”
“他日有缘再会。”
言罢,秦牧转身离去,步履从容。
诸葛亮无奈,只得与姐姐送至门外。
眼见秦牧登车欲行,诸葛亮眸光一沉,蓦然下定决心。
“秦军师,且慢!”
他高声唤住,快步追上前去。
秦牧回首,故作疑惑。
“军师神机莫测,智谋无双,韬略冠绝当世!”
终于。
在最后时刻,诸葛亮下定决心要向秦牧拜师学艺。
如此恳切之言说罢,他俯身于地,向秦牧郑重行礼。
秦牧心中石头落地。
他原本担忧诸葛亮碍于颜面,不能主动请缨。
事实证明多虑了。
更令他意外的是,诸葛亮不仅主动效忠刘备,竟还要拜自己为师!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秦牧一时犹豫不决。
诸葛玲见状,快步上前,跪在秦牧面前。
诸葛玲牢记叔父诸葛玄临终嘱托,将弟弟视为家族复兴的希望。
眼见有机会拜秦牧为师,又能为刘备效力,她不顾颜面同弟弟一起跪求。
姐弟二人如此诚恳,秦牧自然不再推辞。
转念想来,诸葛亮确实年轻,比秦艾年长不了几岁,尚未达到治国大才的境界。
况且已有秦艾这个徒弟,再多一个也无妨。
秦牧立即俯身扶起二人。
“孔明,既然你也想辅佐主公,复兴汉室,我便收你为徒!”
话音未落。
诸葛亮喜出望外,急忙向秦牧再行一礼:
既成师徒,秦牧也不推辞,端出师长姿态,安然受了这一拜。
“多谢秦军师愿收阿亮为徒,玲儿在此谢过~~”
诸葛玲眼眶湿润,又要跪地行礼。
秦牧连忙扶住她双臂,不让她跪下。
“他既是我徒弟,行礼也是应当,你就不必了。”
秦牧含笑说道。
诸葛玲被扶起时,发觉自己的手正被秦牧握着。
这意外触碰让她心跳加速,脸颊泛起红晕。
她急忙抽回手,低头整理发丝,眉宇间带着几分羞涩。
“我先回襄阳了。”
“子丰,留些人手帮他们收拾,一同搬进城里吧。”
安排妥当后,秦牧登上马车离去。
“恭送师父!”
诸葛亮躬身相送。
待马车远去,诸葛亮才直起身,招呼姐姐收拾行装。
转身却发现姐姐仍望着秦牧离去的方向出神。
她双颊微红,眼中似有不舍。
“阿姐,你脸怎么红了?”
诸葛亮好奇问道。
诸葛玲猛然回神,耳根都红透了。
“哪有,是夕阳映的。”
“夕阳只照一边,阿姐怎么两边都红?”
诸葛亮假装不耐烦地瞥了弟弟一眼,快步走回草庐。
少年挠着头嘟囔,也跟着进了屋。
襄阳城内,军师府灯火通明。
秦牧踏着夜色归来,刚进庭院,就见黄月英提着裙摆迎上前:\"公子可算回来了,主公已在堂内等候多时。
他大步流星走向正堂,黄月英小跑着跟在后面。
一枚落叶擦过少女肩头。
黄月英指尖轻颤。
这三个月来,她早从仆役口中得知父亲已辅佐刘备。表明身份时,话到唇边却变成:\"求公子让婢子继续伺候笔墨吧。
黄月英踌躇半晌,终究还是选择继续隐瞒真实身份。
秦牧目光微转,朝她投去一瞥。
此刻这位流离失所的姑娘双颊泛红,贝齿轻咬下唇,眉眼间透着几分娇羞神色。
秦牧未曾多想,只道她孤苦无依,欲继续侍奉左右。
这丫头举止有度,知书达理,留着照料起居倒也合适。
黄月英眉眼弯弯,如获大赦。
秦牧浅笑颔首,径自往厅堂行去。
望着那道修长背影,黄月英倏然回过神来。
她轻摇臻首叹息,快步追上。
厅堂之内。
刘备已等候许久。
见秦牧到来,邹氏等人识趣退下。
刘备眼中透着期待。
秦牧边答边为主公斟茶。
诸葛亮?
刘备面露疑惑,对此名讳甚是陌生。
虽不解军师如何知晓这等隐士,却深信其所荐必非凡俗。
纵是市井之徒,亦绝无差错!
这场对话展现了刘备与谋士秦牧之间关于人才任用与战略局势的深刻交流。
刘备闻言面露红光,喜动颜色。相誉者却是破天荒头一遭。
刘备浅尝着清茶,几句话便点明了先前的推断之理。
他收起感慨,当即唤来陈到,将最新的江东密报递给对方:
七日之前,孙策亲率五万水陆大军自秣陵启程,正沿江西进。
其先锋水师现已抵达柴桑水域。
这番动作已昭示其战略意图。
这位江东少主显然要介入荆州之争,伺机分一杯羹。
刘备分析着孙策可能的进军路线,言辞间透着忧虑。
秦牧暗自颌首。
许是得益师承,刘备的兵法韬略确实今非昔比。
这番精妙分析就是明证。
刘备闻言一怔,原本清明的目光顿时显出困惑。
“黄祖名义上是刘表的部将,但这些年在江夏独揽军政大权,早已形同割据一方。”
“何况刘表重用蔡瑁,将荆州兵权尽数托付,黄祖虽未公开反对,心中岂会毫无芥蒂?”
“主公只需遣人潜入江夏散布消息,称孙策欲趁其驰援江陵之际偷袭老巢。”
“试想,黄祖怎会甘愿冒险,舍弃自家根基去替刘表解围?”
秦牧寥寥数语,便将黄祖与刘表貌合神离的暗涌剖析得淋漓尽致。
刘备恍然大悟,抚掌赞道:“此中关节备未曾深虑,军师当真洞若观火!这般看来,黄祖一路确不足惧,孙策短期内亦难攻破江夏。”
稍作沉吟后,刘备又追问:“可军师为何断言黄忠这路兵马尤为关键?”
秦牧唇角微扬。
你此生最显赫的胜绩,便是依仗此人定军山刀劈夏侯渊,那也是你唯一战胜曹孟德的一役。
遍观古今战史,临阵斩杀敌军主将者本就屈指可数。
其一乃官渡之战,关云长于万军中取颜良首级;
其二便是黄忠单骑突阵,斩夏侯渊于马下。
如此猛将,岂非重中之重?
“如今刘表帐下堪用大将,唯有这黄汉升。”
“莫看他年近六旬,却有撼山之力,武艺足与云长比肩。”
“其麾下五千长沙兵,更是荆南最精锐之师。”
“刘表欲守江陵,全赖此人与他的五千劲旅!”
秦牧在不过分透露天机的前提下,竭力向刘备强调黄忠的分量。
话音未落,刘备已神色骤变,眼中浮现震惊之色。
刘备深知二弟关羽的武艺究竟有多强。
那可是能与吕布一较高下,百回合内难分胜负的猛将!
如今秦牧竟说长沙老将黄忠武艺超群,可与关羽比肩?
这等万人敌的悍将,怎会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