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众人凝神细看,发现地图上竟未标注长坂坡与当阳桥。文聘、魏延等荆州降将闻言,不禁面面相觑,露出惊诧之色。

几位荆州本地人面面相觑,从未听说当阳境内竟有这样一座桥梁。

刘备的眉宇间也浮现出疑虑之色。

秦牧唇边掠过一丝笃定的笑意,轻挥衣袖:

这番从容应答让刘备心中大定,当即就要向张辽传令。

这番话令刘备猛然警醒。

秦牧修长的手指划向东方,点在汉水流域。

张辽的担忧,早被秦牧料定。

一条明澈计策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

最后障碍就此消弭。

残阳如血,沮水呜咽。

当阳古道上,万余荆襄溃卒蹒跚南行,甲胄碰撞声与老弱啜泣声交织。襄阳贵族车队被裹挟其间,绫罗绸缎沾满征尘。

这位荆州牧回首北望,眉间沟壑愈深。自襄阳夜遁以来,玄德追兵总若即若离——明明铁骑可朝发夕至,却始终保持着微妙距离。

刘表捻须的手蓦然一顿。他瞥见随行马车里探出的白发——那是庞家家主正忧心张望。老人浑浊的目光与他相触,又惶恐缩回锦帘之后。

「异度此言极是。那刘备终究是个卖草鞋的市井之徒,眼界狭小,怎堪造就大事!

此刻的刘表,早忘了自己正仓皇逃窜。

这番奚落倒似令他重拾了几分州牧威严,心头郁结渐散。

「唯有主公这般血统纯正的汉室宗亲,方配匡扶社稷!

「那刘备不过侥幸得了秦牧相助,终究是朽木不可雕。如今猖獗,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待主公会师江陵,整饬江夏、荆南之师,必能重振旗鼓。

「届时挥师北伐,何愁不能克复襄阳,剿灭刘备!

蒯越说得兴起,竟自沉浸在这番宏图中。

刘表面上颓唐之色渐渐褪去。

听得这番畅想,不由放声大笑。

蒯越亦捻须含笑。

「骑兵!

「东南方向有骑兵!

侄儿刘虎突然厉声惊呼,手指长坂坡东南乱抖。

君臣笑声戛然而止。

但见沮水北岸尘头大起,如浊浪般涌向当阳桥。

分明是大队铁骑席卷而来。

荆州何时有这般精锐骑卒?

「主公速走!定是刘备的狼骑杀来了!

狼骑?

刘备的骑兵?

刘表惊得险些坠马。

「追兵明明还在二十里外!

刘表军阵前,铁骑拦路。

“哪来的骑兵,竟抢在我军前头?”

“莫不是插翅飞来?”

刘表猛然回首,目光急寻蒯越,眼底犹存侥幸——但愿这谋士算错了棋。

“走的是水路!”蒯越击掌顿悟,“刘备令骑兵乘舟,顺汉水直下汉津,再溯沮水西进!唯有这般迂回,方能绕到我军前方,断当阳桥退路!”

他重重一叹:“主公,此乃我等失策!”

刘表面色骤青,瞳孔剧震:“异度!你分明说过,当阳桥藏于荒僻,连荆州旧吏都鲜有人知!当年若非你亲赴江陵,亦难晓此桥踪迹——”

他喉头滚动,声音发颤:“那大耳贼……如何探得机密,专遣精骑截桥?!”

“秦牧!”蒯越齿间迸出这个名字,如嚼碎铁,“此獠通晓荆州如观掌纹!定是他向刘备泄当阳桥之秘,献计水陆并进,断我退路!”

刘表手中马鞭啪嗒坠地。

那秦牧区区寒门,怎将荆州山川摸得比州牧府舆图更透?招揽伊籍魏延之流尚可解作蛇鼠一聚——可这等军机要道,纵是他刘景升持官印调阅的密图,都未曾标注!

“这秦牧……”刘表踉跄扶鞍,冷汗浸透重衫,“究竟是人是妖?!”

刘表声音发抖,自言自语,神色恍惚。

最终,刘表与千余亲卫抢先过桥,但近万士卒及襄阳豪族众人却被甩在北岸。

刘表却已会意。

焚桥!

唯有如此方能摆脱追兵。已过桥,又岂能逃过铁骑 ?

但这话蒯越不敢明言——北岸尚有蔡夫人与两位公子。身为人臣,若劝主上焚桥弃妻儿于敌手即便刘表此时明理,日后又当如何?

谁又能确定,刘表日后不会翻旧账,将妻儿之死的责任推到他头上?

因此他不敢把话说透,只能让刘表自行领悟。

是否该舍弃妻儿,终究只能由刘表自己抉择!

刘表默然不语。

心中权衡片刻后。

“虎儿听令!你立刻带一支人马,去接应你婶婶和两位弟弟过桥!”

刘虎向来唯伯父之命是从,当即领命,转身就要带人过桥。

“等等!”

刘表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喊住他。

“除了接应你婶婶他们,最好能把庞德公和黄承彦也一并带过来!”

庞德公与黄承彦,乃是荆州四族中庞氏与黄氏的家主。

其他襄阳豪族被刘备截回尚且无妨,但这二人影响力太大,绝不能留给刘备!

“若侄儿来不及将那二人带过桥呢?”

“你自行决断,总之,庞黄二人若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能留给刘备!”

刘虎眼珠一转,立刻会意。

伯父顾及名声,并未明说,但他已听懂话中之意。

带不走庞黄二人,便杀了他们!

“侄儿明白该怎么做!”

刘虎抱拳拜别,随即率数百人马折返北岸。

北岸大道上。

数万人马仍在匆忙南行。

“刘景升,你终于撕下伪装了!先前敬我宠我,不过是忌惮我蔡家,忌惮我三位兄长。”

“如今我三个兄弟为你拼死奋战,你转眼就翻脸无情,竟当众掌掴我,真是冷血至极!”

“若放任下去,我这正妻之位迟早不保……”

马车内的蔡夫人低声嘟囔着,心中愈发不安。

骑兵突袭,乱军四窜。

蔡氏掀帘而望,只见阵列溃散,人马奔逃。

她面色惊惶,手足无措。

族弟蔡瓒策马近前,急声呼喊。

侍从扬鞭催马,车驾疾驰。

回首望去,部曲已乱作一团。

兵卒士族,皆仓皇逃窜,唯恐遭屠戮。

忽见刘琦身影,正在乱军之中。

她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蔡瓒赫然变色。

刘琦乃主公长子,继母竟要弑子?

蔡瓒恍然。

刘琮娶蔡氏女为妻,若得继位,蔡家方能长保富贵。

若不除长子,次子何以承继?

蔡瓒眼底凶光乍现,调转马头杀向刘琦。

见其远去,蔡氏嘴角泛起阴冷笑意。

当阳桥南。

刘表勒马驻足,冷眼遥望北岸。

额角渗出的汗珠,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蒯越急得在原地打转,忍不住催促道:\"主公,敌军骑兵转眼便至,此时不断桥,恐生变故!

刘表浑身一震,残存的父爱终究抵不过蒯越的劝诫。

儿子没了还能再生。

若不断桥,待狼骑追至,丢掉的就不止两个儿子了。

他这个荆州之主,恐怕要命丧那个卖草鞋的刘备之手。

刘表当机立断。

待命的士兵立即举起火把,桥头顿时腾起烈焰。

就在火舌蹿起的刹那,几匹快马抢先冲过桥面。

为首少年滚鞍下马,跪倒在刘表面前。

认出是次子刘琮,刘表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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