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月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赶紧捂住嘴,脸憋得通红,眼神里全是震惊。
她也是头一回听顾尘说这话,真假都分不清,只觉得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
南宫辉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脸色铁青,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了,盯着顾尘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巩梅也傻眼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心里只剩一个念头:碰瓷碰来的房子?这是什么家庭啊!
“你……你妈是碰瓷的?”巩梅声音都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尘点点头,还挺得意:“对啊,我妈可厉害了,从来没失手过,人家都说她有天赋,眼神准,反应快!”
南宫明月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压低声音咬牙道:“别胡说!”
顾尘摇了摇头:“真的,我妈可厉害了!”
巩梅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不适,又问:“那你自己呢?听说你也是清北的,学校成绩应该不错吧?以后打算找什么工作啊?”
“成绩?”
顾尘嗤笑一声,“课不上,考试不去,混毕业就行。工作嘛,没想过,我爸说了,等他收破烂的摊子传给我,我再雇俩人,躺家里数数钱就行,多舒坦。”
巩梅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那你怎么考上的清北啊?”
这次顾尘可说了一句实话,用着埋怨的语气:“不知道我妈咋给我安排进来的,我刚才都说了,我妈可厉害。”
说完,南宫辉跟巩梅对视一眼,心里都是疑惑:“难道清北的名额也能碰瓷来?果然有点东西。”
顾尘见他们没再说话,便夹起一块蟹粉狮子头,刚要放进嘴里,瞥见南宫辉正想夹一块酱牛肉。
他突然伸手转了转餐桌转盘,南宫辉的筷子一下空了,酱牛肉转到了他面前,他顺势就把狮子头塞进嘴里,吧唧着嘴说:“这狮子头不错,入味!我看看这个牛肉怎么样。”
“你!”
南宫辉气得脸都紫了,抬手就想拍桌,被巩梅死死按住。
南宫明月赶紧又把酱牛肉转到南宫辉面前说道:“爸,他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南宫辉没好气地说,拿起面前的红酒杯想喝一口压火气,刚要举起来。
顾尘突然拿起醒酒器,一下就压住他杯子往里倒酒。
“老丈人,满上,满上!”顾尘笑得一脸璨烂。
南宫辉看着被压下的酒杯,火气再也压不住了,猛地站起身。
顾尘眼睛一亮,心里狂喜。
可南宫辉又被劝下了,南宫明月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连连道歉:“爸!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给顾尘看无语了,你们劝他干嘛,都两次了,再一再二可不能在再三啊。
巩梅也赶紧劝:“行了行了,坐下吃饭。”
南宫辉瞪了顾尘半天,最后狠狠瞪了南宫明月一眼,才气冲冲地坐下,嘴里骂骂咧咧:“真有你的!”
顾尘嘀咕道:“我不就是给你倒点酒嘛,至于这么大火气。”
说着,他拿起自己的红酒杯,跟南宫辉的杯子碰了一下,“哐当”一声,然后一饮而尽,还砸了砸嘴:
“这酒一般,不如二锅头带劲。”
南宫明月捂脸,这个祖宗!
巩梅看这情形,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啥好话,只能在心里盘算:等这小子走了,必须好好跟明月谈谈,这差距也太大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桌上的热菜还冒着热气,可气氛早冷得象冰。
南宫辉和巩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赶紧吃完收摊”的念头,谁也不想再开口问顾尘一个字。
再多问一句,怕是能当场气晕过去。
顾尘可没这觉悟,他瞅着两人没再找茬,胆子更肥了,手里的筷子在菜盘里扒拉来扒拉去,专挑盘子中间夹,把鲍汁辽参翻得乱七八糟,嘴里还嘟囔:“这参炖得还行。”
南宫辉硬是没吭声,假装没看见。
巩梅也端起水抿着,眼神飘向外面,连馀光都不想往顾尘那边扫。
顾尘见他俩这反应,心里乐了:看来这老两口是真能忍,得再加点码。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南宫明月,语气理所当然得象吩咐佣人:“明月,你把那大虾给我剥一只,剥干净点啊。”
南宫明月怔在那儿。
让她剥虾?她哪干过这活儿?
可想到自己求顾尘帮忙的初衷,还是咬了咬牙,伸手去拿那盘大虾。
这一幕,刚好落在南宫辉眼里。
他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捧在手心,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没让她剥过一只虾!
这混小子居然敢指使她?
南宫辉的牙咬得咯咯响,再也忍不住,对着顾尘沉声道:“你打算以后怎么养活明月?总不能一直靠你爸妈碰瓷、收破烂吧?”
顾尘一听,来活了,摊手耸肩,一脸理所当然说道:
“养活?我为啥要养活她?她自己开公司有钱,我躺平就行了啊。”
他顿了顿,还觉得不够,又补了句:
“再说真过不下去了,我让她跟我妈去学碰瓷,我俩组队,保准挣得多,到时候我换个更大的金链子。”
说着还冲南宫辉挤了挤眼:“爸你放心,到时候我也给你换一条,就比我这条细一点点的!”
“你!”巩梅气得胸口起伏,指着顾尘说不出话。
南宫辉的脸已经红得发紫,手指着顾尘,抖得不成样子。
他居然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学碰瓷?
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顾尘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嘀咕:差不多了,可不能再被劝住了,要再加一把火。
他往前凑了凑,对着南宫辉笑眯眯地补了最后一刀:“对了,老登,你家别墅我看挺大的,你什么时候搬出去啊?我跟明月以后住这儿,刚好够宽敞。”
“滚!!!”
南宫辉再也绷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你给我立刻、马上、现在就滚蛋!!”
顾尘嘴角一咧,心里乐开了花,成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对着南宫辉和巩梅挥了挥手:“行吧,既然老丈人不欢迎,那我就先走了。”
他想了想南宫明月的事也得办好又补了一句,“明月小宝贝,我先走了。”
说完,他晃悠着人字拖,顶着黄毛,挂着那串掉漆的金链,大摇大摆地往门口走,背影还透着股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