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辉看着那链子上的黄漆,露出底下发黑的铁色,眉心挤成个深深的川字,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真怕自己忍不住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就砸过去。
顾尘见他不搭理,还以为是没看清,抬起右手,伸出俩手指怼到南宫辉眼前,嗓门亮得吓人:
“老登,鹿客卖爱思!好好瞅瞅这质感!”
“老登”俩字刚落地,南宫辉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掌拍在沙发扶手上,扶手都震得嗡嗡响。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门口,额角青筋直蹦,就要爆粗口。
顾尘见状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心里美滋滋的,成了成了,这就要轰我了,系统奖励稳了!
可还没等南宫辉喊出口,厨房方向就传来脚步声,管家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只是眼神扫过顾尘那身行头时,眼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老爷,夫人,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咱们移步餐厅吧。”
南宫明月吓得魂都快没了,一把捂住顾尘的嘴,对着爸妈连连摆手:“爸妈,先吃饭先吃饭,有话吃完饭再说!”
说着拽起顾尘的骼膊就往餐厅走,还凑到他耳边,声音又急又低:“你疯了?不想活了?”
后面的南宫辉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怒火还没发出来,刚要抬脚追上去,就看见女儿拉着顾尘的骼膊,脑袋凑得极近,低声说着悄悄话,那模样看着还挺亲密。
他扭头对巩梅咬牙:“不行,我现在就得让这小子滚,我受不了了!”
巩梅赶紧拉住他,叹了口气:“都到餐厅了,先吃饭吧,吃完饭让他赶紧走,好歹给女儿留点面子,你这一闹,女儿多难堪。”
南宫辉最后狠狠踹了下沙发腿,没好气地应道:“行!吃完饭再说!”
一行人往餐厅走,这餐厅特别宽敞,头顶挂着水晶灯,中间一张圆形的红木餐桌,边缘还雕着复杂的花纹。
桌子四周围着不少实木椅子,椅背上还套着精致的绒布套。
凉菜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切得薄如纸的酱牛肉,码得整整齐齐的酱鸭舌,个头超大的帝王蟹与红彤彤的大虾。
餐桌一角放着好几瓶酒,有国外的红酒,旁边还放着醒酒器,还有两瓶白瓷瓶的白酒,管家想得周到,连开瓶器都摆在旁边。
管家跟在后面,眼神又扫了眼顾尘那晃悠的金链和黄毛,心里直犯嘀咕。
小姐这眼光真是……但他脸上没露半点声色,只是走到南宫辉身边,微微躬身:
“老爷,现在上菜吗?”
南宫辉馀怒未消,沉着脸挥了挥手:“上!”
管家点头,打算先把主位的椅子往后拉开在过去。
刚把椅子拉出来,南宫辉抬步正往那边去,可顾尘说是迟那是快,一个疾步,一个转身,一个侧摆,一气呵成,抢先一屁股就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还舒坦地往后靠了靠,对着管家嘿嘿笑:“哎呀,你们这服务真到位,还特意给拉开椅子,够讲究啊!”
管家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拉椅子的姿势,眼神在顾尘和南宫辉之间来回瞟,脑子嗡嗡的,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不知道该咋办了!!
南宫辉盯着顾尘,眼底的火都快喷出来了,心里把顾尘骂了八百遍:
孙子,你就来吧!
出了这个家门,你不会再进来第二次!!!
但想起巩梅刚才的话,还是硬生生压下了火气,没发作,转身把旁边的椅子拉开,“咚”地一声坐了下去,力道大得震得桌面都颤了颤。
南宫明月挨着顾尘坐下,桌底下偷偷抬脚,狠狠踹了他小腿一下,眼神里满是警告。
顾尘跟没事人似的,还往旁边挪了挪,躲开她的脚,拿起桌上的筷子把玩起来。
巩梅也在南宫辉旁边落座,脸上强装着平静。
四人刚坐定,两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师傅就端着热菜鱼贯而入。
第一道是清蒸石斑鱼,在白玉盘里,淋着琥珀色的酱汁,撒着葱丝和辣椒丝,鲜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接着是鲍汁扣辽参,裹着浓稠的鲍汁,旁边还点缀着西兰花。
然后是蟹粉狮子头,清炒时蔬……
菜刚摆齐,管家就上前一步,躬身问道:“老爷,咱们喝什么酒?”
南宫辉没好气地瞥了顾尘一眼,冷声道:“不喝!”
“喝啊!怎么能不喝!”
顾尘立马摆手,对着管家招呼,“那红酒,醒好的那个,给我倒上!也给我老丈人满上,难得聚一回,不得喝两杯助助兴?”
管家尤豫地看向南宫辉,见南宫辉没说话,只是脸色更沉了,便点了点头。
他拿起醒酒器,先给顾尘的高脚杯倒了小半杯红酒,又往南宫辉面前的杯子里也添了些。
顾尘拿起酒杯晃了晃,刚想抿一口,就见巩梅凑到南宫辉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此刻的巩梅压低声音说:“咱们得问问这小子的情况,明月肯定都没好好打听,得让她看清这小子到底靠谱不靠谱,知道差距,等他走了,咱们才好劝她。”
南宫辉缓缓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巩梅清了清嗓子,看向顾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小顾是吧?阿姨问一下,你跟我们明月是怎么认识的啊?”
顾尘眨了眨眼:“我俩住一块!”
“什么?!”
南宫辉和巩梅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脸色瞬间变了,巩梅的手死死抓住了南宫辉的骼膊,都抓出红痕了,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住一块?
这才认识多久就住一块了?
女儿也太不矜持了!
南宫明月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赶紧摆手解释:“妈!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就是住同一栋楼的对门,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宫辉和巩梅这才双双松了口气,巩梅的手都放松了些,又追问:“那栋楼的房子可不便宜,是你爸妈给买的?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顾尘想了想随口就来:“我爸收破烂的,走街串巷收废品,我妈是碰瓷的,专挑那些违章停车的豪车,一躺一个准,这房子就是她前两年碰着个大老板,赔的钱买的,那时候房价还没涨,便宜!”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