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见贺国情绪激动,连忙拽着他的袖子往偏房走。
她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儿子的衣袖,生怕他挣脱:\"国子,跟娘来,娘有要紧话跟你说。
贺国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王金花踉跄了一下:\"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面说?声音嘶哑,额头上青筋暴起,\"是不是又要背着我说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昏暗的偏房里,王金花拉着贺国在炕沿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国子啊,你想想,咱们家现在吃的用的,哪样不是靠着征年寄回来的钱?
贺国梗着脖子不说话,但眼神已经有些动摇。
贺国沉默了。他想起村里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晚年是如何凄惨。
屋外传来贺根生的咳嗽声,似乎在催促他们快些出去。
王金花紧张地看着儿子,等待他的答复。
贺国深吸一口气,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好。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王金花如释重负,连忙拉着儿子起身:\"这才是我懂事的好儿子!走,咱们出去跟你爹说去。
当母子俩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贺国的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眼神更加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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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金花拉着贺国重新回到堂屋时,屋内的气氛已经凝固到了极点。
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每个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贺征年正紧紧握着沈烟的手,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小心控制着不弄疼她。
贺征年丝毫不退让,他挺直腰板,军人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怎么就是胡闹了?大哥和烟烟本来就没领证,算不得合法夫妻。
王金花急忙插话,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哽咽:\"征年啊,你想想,你要是把沈烟带走,街坊邻居会怎么说?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咱们老贺家在这村里住了三代人了,可不能让人戳脊梁骨啊!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向贺国,声音放缓了些:\"大哥,你怎么说?
贺国阴沉着脸站在阴影里,拐杖支撑着他微微发抖的身体。
他想起方才在偏房里母亲的劝说,想起自己破烂不堪的身体,想起往后无人照料的晚年。
他下意识将沈烟往身后护了护,似乎生怕他们把沈烟抢走。
王金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膝盖:\"征年啊,你这是要逼死爹娘啊!哭声尖锐刺耳,在深夜里格外瘆人,\"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们就去你部队闹!让领导评评理!看他们还让不让你当这个兵!
贺征年脸色骤变,军人的荣誉感让他最忌讳这种威胁:\"娘!
堂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谢砚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月光在他修长的身影上镀了一层银边。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这个突然插话的城里人。
谢砚舟缓步走进堂屋,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