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谢虎子递过来的地址一看。
徐林便看到了上面写的歪歪扭扭的几行文字。
回龙县、清贫镇、下坎村第一生产大队冯伟民。
清贫镇徐林是知道的,那是整个回龙县,最为偏僻,也最为贫穷的镇子。
而下坎村呢,则属于是整个清贫镇最为偏僻,最为贫穷落后的村子。
之前在徐林家上工的工友们,之前貌似就聊到过下坎村这个地方。
怎么来形容他们目前的生存状态呢,基本上就属于一年只有半年粮,另外半年闹饥荒的状态。
至于为啥那个村子那么穷,说起来主要还是那边的资源环境太差有一定的关系。
清贫镇是目前回龙县最靠北的村子,周围的山林倒是也比较多。
但是与宝风林场这种大林场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平坦不同的是。
这里的山林里到处都是石头,绝大多数的树木,都属于是生长在花岗岩的夹缝当中。
要不就是都长在花岗岩上面的浅表土层上。
由于山林里面的花岗岩特别的多,也就自然而然的导致了树木长势远不如其他地方的林场。
再加上这里的山地石头多,路也不好走。
这里的百姓基本上就断绝了靠山吃山的机会。
有树不好伐,有猎物打不着,又没办法种地,大部分村民们唯一的生活来源。
就是在山里拾掇一些山货之类的过活。
这两年情况其实还好一些了,因为上头推进个体经济的发展,很多山货品类,在市场上见的也越来越多,消费者买的也越来越多。
换做前些年,村民们就算弄到了山货,有的时候也没地方卖去。
于是,就导致了整个镇子,尤其是类似于下坎村这样的地方,是怎么折腾都折腾不起来。
对了,说起来这事情也挺戏剧的。
你别看整个清贫镇过去这些年是很贫穷,是整个回龙县经济倒数第一的地方。
可是自打后世的时间表,往后移动了二十多年之后,那这个地方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清贫镇不仅仅一举脱掉了贫穷落后的帽子,甚至还一度成为了整个县乃至整个市的脱贫先锋。
巨大的花岗岩储量,直接让这个镇子上的百姓生活起飞了。
九五年,镇上的第一个花岗岩厂建成,两千年就突破了二十家花岗岩生产厂家。
到了两千零八年左右,更是将这里的花岗岩卖到了全省,乃至全国。
所有的村民,几乎是十几年之间,就住上了大房子,各种豪华轿车、越野,更是数不胜数。
除了当地的烟尘会比较大,一天到晚都烟雾弥漫,机器轰鸣之外。
这个地方的人,那可谓是一举完成了从吃不上饭,混到了各个都是大款的身份转变。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目前的情况,还是穷的叮当乱响。
至少是在徐林领着大力、二柱子他们找上门的时候,清贫镇也好,下坎村也好,依旧是穷的四面漏风。
甚至于就包括来到了冯伟民家门口的时候。
几人都险些没看出这是个家的模样。
只看见了一座都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修缮过的破土坯房,孤零零的矗立在山脚下的一处石壁旁。
“嚓,这么穷啊?这房顶子等有五六年都没修了吧?这下雨可怎么弄啊!”
二柱子一看到眼前的这番景象,当即便想起了徐林家以前的情况。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冯伟民的家,比之前徐林家的情况,更加破落了十倍不止。
墙体的泥巴都已经脱落了大半,家里的院子用的是篱笆拦的,也已经破了一多半。
家里一眼望去,不仅仅没有半点值钱的东西不说。
就连锅碗瓢盆这些东西,竟然都是放置在露天的。
家里用的竟然还是露天的那种土灶。
整个家,连个稍微靠谱一点的做饭的地方都没有。
放调味料的地方更是寒酸的可怜,什么调味料都没有,唯一有一个盐罐子,上面还少了一多半。
是那种不知道从哪里捡的饮料瓶子改的,只有半个瓶身,里面的盐也是只剩下了一个底儿。
“不能吧,怎么穷成这样啊!”
“这小子不是跟盖房的包工队一直在干活嘛。”
“收入就算不高,也不至于混这么惨吧。”
“林子哥,你瞅瞅,这晾的衣服,都破的没衣服样了!”
徐大力拽了一下徐林的胳膊,朝着院内的一角指了过去。
顺着徐大力手指的方向,徐林接下来便看到了两三件‘漏洞百出’的衣服,正在夏日的山风中飘舞。
“奇怪了,他们按理说没这么穷的。”
“一个月虽然挣的不多,起码也有二三十块了,怎么能穷成这样呢?”
“会不会是虎子哥搞错了。”
徐凯也发表出了自己的感慨到。
确实,就以目前徐林他们对于包工队的了解来说。
这两年,这整个回龙县盖房工程队的日子,虽然算不上是无比的风光。
最起码也应该是蒸蒸日上才对的。
为啥呢?因为目前全国都在大发展,经济都在快速的腾飞。
上头对于个体经营的支持,极大的促进了各个地方的基础建设。
就这一两年的功夫,他们回龙县就听说了有不少要翻新房屋的。
再加上今年年初,上头发的文件,说要支持个体工商户。
各种基建的小型项目,在回龙县不要太多。
这种情况下,工程队的工人,那应该都属于是中高工资的群体了才对。
怎么还会有冯伟民家这么穷的情况出现呢。奇怪,真是非常的奇怪。
“没想到你们还是找来了。”
就在徐林一行人还在诧异着冯伟民家的家境为何如此艰难之时。
冯伟民本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好你个冯伟民,可算是让我们给逮住了。”
“干了坏事还想跑,你看我收拾不收拾你就成了。”
一眼看到冯伟民过来,徐大力当即没忍住,三两步就冲到了冯伟民的面前,一把薅住了对方的脖领子。
“哗啦。”
徐大力这么一薅,冯伟民手上的东西则应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