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铁柱说完,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宋南枝已经开始归置物品了。
沉延庭脸色不太好,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团里还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宋南枝应了一声,没多想。
她把从招待所带来的两个皮箱打开,里面有她从海城黑市带过来的稀罕物件。
厨房里,锅碗瓢盆买得差不多了,她打算晚上好好做顿饭。
乔迁新居,总得要有点仪式感。
宋南枝收拾差不多,拿着钥匙出了门。
正巧碰到新来的妇联李主任,问到了买菜和肉的地方。
在营区的后面,有一个供应点,她挑了一条活鱼,一块豆腐。
还有些青菜。
煤炉子她还是第一次用,找了邻居来帮忙,终于把火调得刚刚好。
那条刮了鱼鳞、去了内脏的海鱼躺在案板上。
宋南枝从小纸包里,捏了一小撮花椒粒和干辣椒段,没放油,直接慢慢烘干。
直到一股麻香的气味被逼出来,才开始煎鱼。
完全掩盖了海鱼带来的海腥味。
——
沉延庭回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他刚拐进家属区,就闻到了浓浓的饭香味,忙活了大半天,确实饿了。
他下意识地挽起袖子,心里盘算着,家里还有张“嗷嗷待哺”的嘴等着呢。
脚步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我回来了。”沉延庭推开虚掩的门。
话音刚落,他就愣住了,只见那张新买的小方桌上。
整齐地摆着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回来了?”宋南枝正端着两碗米饭从厨房里出来,腰间系着条素色的围裙。
看到他,眼睛弯了弯,“快去洗手吃饭。”
沉延庭愣了挺久,视线从桌子上,移到她带着汗意的脸上。
“这些都是你做的?”
宋南枝把米饭放下,闻言挑了挑眉,“怎么?就许沉团长你会做饭?”
在穿书之前,虽然服装设计师的工作挺忙的,但是她还挺喜欢研究美食的。
而且,自认为手艺不俗。
只是没机会给别人做而已。
沉延庭坐下来,目光在几道菜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那条红烧鱼上。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送入嘴中,细细品着。
鱼肉鲜嫩,咸香入味,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
不太象家常做法,但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沉延庭抬起头,目光复杂,“你这是要抢我饭碗?”
在他看来,自己没什么长处,至少会做饭算一个。
宋南枝嘴角上扬,欣然接受了这个夸奖。
沉延庭看着眼前这个娇柔的小身板,心底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一个大小姐,又会针线活,又会做饭,而且做得还象模象样的。
这么些年,宋家到底是怎么亏待她的?
宋南枝没发现他眼神的变化,拿了双筷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试探的问道,“沉团长,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下。”
“部队或者附近,有哪个地方招工?我想找个工作。”
沉延庭低头扒拉了一口饭,慢条斯理地嚼完。
轻掀眼皮看她,“所以,是有事求我,才做了这一桌子菜?”
宋南枝哪能听不出来,这话是在逗她。
“那沉团长,既然吃了我做的饭,这忙是帮还是不帮呢?”
沉延庭低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夹了一大块红烧鱼。
语气带着纵容,“帮。”
“想要哪方面的工作?”
宋南枝想了想,“服装方面的吧,做衣服或者设计样子都行。”
她这么一说,沉延庭倒想起了那个裁缝。
眼神微微一暗,“是得给你找个正经事做。”
他顿了顿,“不然总往那个裁缝铺跑,象什么话。”
语气多少带着点酸意。
宋南枝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是是是,沉团长说得对。”
沉延庭瞪了她一眼,“工作的事,我知道了。”
又顺嘴提了一句,“过几天,文工团那边好象要定一批新的演出服。”
“我去问问需不需要人帮忙出样子。”
宋南枝往他碗里夹了块豆腐,声音轻快,“那就先谢谢沉团长了。”
沉延庭抬眼,“好好说话。”
宋南枝:“哦。”
沉延庭的目光没有收回,等着她的下文。
“延庭。”
“有事相求,还叫得这么不情愿?”
——
吃完饭,沉延庭刚收拾好碗筷,转身便看见宋南枝神神秘秘地从里屋出来。
手里攥着个小盒子,欲说还休的走到他面前。
“这个。”宋南枝语气很轻,脸颊上带着点红晕。
“给你的。”
沉延庭接过来打开,里面躺着一块上海牌手表。
这年头,手表可是稀罕物。
他拿起来,抬眼看她,“哪来的?”
宋南枝怔了一下,总不能说是之前原主买给宋宥凡的吧。
“怎么来的你就别管了。”她避开他的视线。
“你总是出去开会,训练,有块表方便些。”
“就当是结婚礼物?”
沉延庭没再追问,动作利落地将表带在手腕上。
他抬手端详了片刻,很满意。
然后目光沉沉地望向她,半天来了一句,“谢了,沉夫人。”
这个称呼。
宋南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
他又逗她。
她羞恼得想要转过身去,却被沉延庭一把抓住了手腕,“跑什么?”
“你之前不是挺”他话说了一半,手掌滚烫,稍稍用力,便将她带近了自己几分。
“恩?”呼吸可闻。
宋南枝被他看得浑身发软,反驳道,“我有吗?”
沉延庭并不想深究这个问题,目光锁住她。
这眼神太有侵略性了,让她无处可逃。
她微微仰头,在沉延庭看来,就是无声的邀请。
原本她以为沉延庭禁欲,却没想到
这个吻,很急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入。
宋南枝只觉天昏地暗,手不知不觉攀上了他的脖颈,生涩地回应着。
吻技烂,会被嫌弃的。
沉延庭愣了一下,眉梢轻扬,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
宋南枝像只受惊的兔子,从他怀里弹开。
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被揉皱的衣领。
沉延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汹涌已被强行压下。
速度之快,宋南枝不得不佩服。
沉延庭转过身,大步走向门口,边走边拽了拽军装衬衣。